许襄君指腹轻旋摸索,致他佝下脊梁。
“你心弦绷太紧,我这样你好多了吗。”复轻轻揉弄,黎至浑身绷躬在她眼前。
“平珠一生,我宫门重开,再这样相处可就少了,你不想吗。”音下循循善诱,水到渠成般顺滑。
黎至不至于昏聩到不分当下境遇,他强握住许襄君腕子,逼停她动作。
这时才能好好缓上一口,鬓角全都湿透。
指腹叩在许襄君内腕摩挲:“襄君只是打开宫门,人又不是不在,此事来日方长。”
许襄君笑出声,松了身上力气。
泰然畅语:“是啊,我们来日方长。你今日可要帮我好好部署,莫再瞎忧。”
她往后仰到枕上,衣裙铺展开来:“忧生怖,你方才乱了,现下可有清明些?”
黎至溘然醍醐灌顶。
方才满心都是她一人,全盘挤在脑中混了许多。
现下回想,一身汗过去是清楚了些。
火盆照的光虽然微末,可足让黎至看清她面颊有所肿胀。
倾身握住她的脸,循光又看了眼:“嬷嬷动的手?”
许襄君龇牙,嫣然一声:“明明就是你,你让嬷嬷做那等事,我不依才挨的这下。疼死了。”
黎至起身下床点烛,烛台放在床侧矮柜上,细看伤处后他蹙眉,脸上拧得难看。
从床头小柜摸出盒药膏,润了些在指间,轻轻给她上药:“确实不该留,你这次善错了地方。”
许襄君疼得抽气:“她是我的局,非你的罢了。”
“平珠我必要留她,她还有大用。”
黎至凝眸垂看人,许襄君鬓云乱洒实在动人。
“要么你告诉我为何,不然我定会动手,我不容任何死因悬你身侧。”
她缄口不言,只是发问:“你要逆我意?”
跳跃火光下黎至满面温煦,狭长的眸子却抵满杀气。
他掐眉,下气怡声:“不敢,但她就是不能留。”
“有本事,你从我手上保她试试。”
“正好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不能让我插手之事。”
许襄君抿唇:“... ...”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由于两人慢慢看开身体因素,他们没几章应该会往下发展点... ...小道具。
跪求接受不了这种爱好的读者在这几章就停掉,我会提前写预警,实在喜欢本文就晚点直蹦结局。
虽然绿江尺.度有限,可多少也能写点。
【再次申明】接受不了小道具,跪求,跪求蹦结局,作者不想刷新你们的三观。
第51章 一切正好
◎十年,我必能废了他,今日立他又何妨。◎
两人床上闲散絮话到卯时二刻, 直到一道身影匆遽印上门。
盛松半压急声:“嬷嬷说孩子便是这个时辰落地,少监与娘娘部署可以开始了,奴才请求示下。”
两人早有准备, 黎至伸手扯件衣裳给她披上。
“知道了,你继续听嬷嬷吩咐, 我们这就来。”他弯腰穿靴下床。
听到黎至清寡冷声, 盛松抖了下,应声‘是’便匆匆离去。
晓得劝不住也拦不住许襄君, 黎至便先一步从架子上挑件长袄。
鼻腔哼着诚服:“请吧娘娘。”
此刻大戏开台。
黎至抬手给许襄君细致披上,指尖盘系着衣带。
这声温煦轻软让许襄君受用, 称呼却让她磨牙‘嘶’声。
床头烛光下他五官煦暖清朗, 温情脉脉似水淌在她眼底,许襄君指腹黏糊地绞住他袖口:“胡乱叫什么呢。”
黎至又挑件最厚的大氅将人牢牢裹紧。
许襄君因身上燥热扭动, 黎至按住人:“外头风大, 你身子不好, 出去转一圈回来受了风如何是好。”
他眸子一转, 抿抿唇角:“不穿也可以, 其实襄君并不用辛苦去看, 今夜一切交给我。”
指腹准备钩开大氅重新褪下,还没碰到系带, 手便被许襄君握住。
她仰颈, 眸底横波:“我要亲自去, 今夜你报的有虚。”
许襄君抖开衣裙,扶着黎至站起身。她在床上压颈俯看黎至, 把自己端端正正放进黎至眸中:“你做的很好, 去吧, 我等你回来。”
许襄君掌下握紧他肩胛:“若有险情不用做哪些的, 这孩子平白得那些吉祥异象,也未见的多有用,多是日后名声累人。”
黎至仰头:“是给你的,母凭子贵,你要成为最富贵的那一人。”
他揽臂将许襄君放坐在床沿,弯腰去拿她的鞋。
许襄君伸手抵住他肩胛:“哪有你这样的,大丈夫在女子前屈膝。”
黎至哼笑着拨开她指尖,自若地握住她脚踝,将绣鞋套上:“为夫人而已,怎么不能了?”
黎至淡然反问倒让她不会说话了。
他这些行径不是奴性,是情浓蜜意的显象。
两只穿好,许襄君下床蹦蹦,将心意全盘接收:“哦,那下次我也为你穿靴。”
携过他手臂一起往门外走。
门前举伞时,黎至接过手,在她耳边坚执铿锵道:“你不能弯腰,我不许。”
他倾颈拂手将棉帘掀开:“宫门大开之时,我亲自迎你。”
黎至将伞递给她,转身离去。
许襄君望着湮进风雪中的背影龇牙:“啧。”
继而挺直肩胛,拢了领口,晦眸牵了牵唇。
今日之后她乃皇嗣生母,宫中有她训言一席之地,可算是有个能叫他依傍的踏实身份了。
黎至抬手叩在左肩上,仿佛这里还有许襄君方才扶过留下的温度。
大丈夫不能屈膝... ...
天下怕只有她还将自己看做常人。
他曳眉,口中温嚼着许襄君名字,小心翼翼吞进心里,寒夜中以此煨着体暖,亦可涤世间尘。
许襄君去阁楼瞧看进程,看得她几分颦眉惊心。
平珠口中咬着包了软布的木棍,手死死抠紧床栏,毕力压着所有声嘶力竭,满额满颈青筋爆裂,领口湿了大片。
书禾不断擦拭平珠裸露在外的身子,以此保持孕妇体温,促进生产。
嬷嬷则在一旁教平珠如何用力、如何间息留存体力。
一切看上去杂忙而有序。
“嬷嬷,现在情况如何了。”她轻问。
瞥见许襄君,席嬷嬷气喘:“孩子摸着大小适中,且母体强健,你们将她养得很好,这胎不难,该是母子平安的局面。”
许襄君慰心暖扯唇角,松了心。
瞧眼满头大汗且褪了衣裳的嬷嬷,跟湿了鬓角的书禾,许襄君诚心敬谢:“你们辛苦,有我帮忙的地方吗。”
席嬷嬷从帐子里伸出半个身,紧着时间字赶字道:“你个小姑娘懂什么,回去躺着,孩子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抱过去。”
许襄君穿透眼前繁杂景象深凝席嬷嬷两眼,嬷嬷接到神色却不敢对视,人可见地绷了几分,像在避忌。
她谓叹声:“嬷嬷今日择了襄君来日,您还有半个时辰想清。”
许襄君声音愈发清淡诡异:“襄君求嬷嬷垂怜,让我试试,不会再比现在更差了。”
这鬼魅声音犹如一柄冰刀,直直杀进她心里,席嬷嬷脊梁顿然佝偻。
听闻木制楼梯作响,她急急循声看去。
许襄君眼中慵色下嵌满坚毅,浅浅对视半眼,许襄君便毅然下了楼,她不干涉选择,但无形下却强逼着席嬷嬷做下决定。
许襄君下了楼,站在烧水的盛松身后,朝殿门扬扬下颚。
吩咐:“去敲门,向人报本宫要生了,请人立刻去立政殿找皇后娘娘,问太医与稳婆什么时候来,语气要急、要慌、要乱。”
“之后一炷香去一次,三次过后就跪着求。”
盛松一怔,许是在炉火旁半天原因,满脸烧红,额上大滴大滴的汗。
他抹把额头,瞪大眼睛:“孩子不是还没生出来么,嬷嬷说还有一个时辰,现在去求会不会早了?”
万一立政殿来了人不就穿帮了?
许襄君摇头,清寒眸下蕴满笃信:“只要孩子不出来,皇后不会派人来的,天亮也不会有人,你只管去哭、去求。如果你狠得下心想给自己多博赏赐,磕破你的头,陛下自会看见。”
她语气太清冷,盛松一愣,手被炭火烫了下。
许襄君认真安排:“把之前砍的树拖出来在院子里驾锅烧水。”
“再烧两盆惜薪司送来的灶炭,快烧尽送到我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