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吗?弄不好就要被抓去批评教育。
“我来喊。”管家淡淡哦了声:“首先我没结婚,其次我没孩子。”
就算日后有,也不会考公。
林津渡:“……”
照这个标准,他断子绝孙,更可以喊了。
想法归想法,不可能实践。
林津渡:“你也不希望,他们俩兄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局子里接我们出来吧。”
双方对视一眼,最终乖乖提交申请。
陆医生一直不肯定交代清楚全部细节,要求见虞熠之后才说。
“虞熠之要是不见,庭审的时候估计也见不着,会有代理人出席。”
林津渡认为还是有很大可能被批准,毕竟他们算是和男主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有机会套出陆医生的话。
警察有自己体系的办事原则,哪怕已经犯了死罪,也要尽可能落实其他每一项犯罪事实。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一天后,两人被叫去局里。
“我们怀疑催眠案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
言下之意希望他们能问出完整的实验志愿者名单,有些患者如果不进行心理干预治疗,很有可能会成为潜在的犯罪分子。
陆医生被带到审讯室。
乍一看斯文俊秀,但他的眼珠有些外凸,显然处于一种极度暴躁的状态。
真正的变态都有表演欲,陆医生的这种欲望还很强烈,否则也不会在小众论坛上发表隐喻日记。
如今在他即将落幕时,无人问津,这怎么能忍。
“名单我可以给,但我要见他。”陆医生直接提要求。
失败的作品也是作品。
他要最后再看一眼,那张酷似自己念念不忘女人的脸。
管家:“你先提供名单,之后先生会过来。”
陆医生最擅长甄别人的谎言,但不知道是最近情绪失控,还是对方太擅长掩藏情绪,实在看不出什么。
“我不接受顺序调换,必须要先见到……”
管家打断:“先生对你还存有一分感情。”
说着拿出一份墓地购买合同。
“早些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你和他父亲的死有牵扯,但还是给你提前购置了墓地,想让你入土为安。”
林津渡在旁边,赞叹这份面不改色扯谎的能力。
陆医生怔住。
面对杀父凶手,还想着安葬对方,好像是有些感人,但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能因为要被安葬的是自己。
管家:“趁着先生还念旧情,不要讨价还价。这样不止能再见他一面,以后你被击毙了,他还会去经常拜祭你。”
短短半分钟,林津渡从叹为观止变成了高山仰止。
第一次见把坟头割草,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他立刻举手表态:“我也用后半生的幸福发誓,以我对虞熠之的了解,他一年要去好几回。”
审讯室里特别安静。
陪同在一边的警员表情精彩。这是已经默认犯人死刑吗?
陆医生更是沉默。他确实犯了死罪,清楚自己下场好不到哪里去,对方也加倍实现了诉求。
可他不快乐。
比林津渡和管家来之前,还要不是滋味。
管家眉宇间闪过几分不耐,收起购买合同就走,仿佛本身也很不想让双方碰面,今天只是过来传个话。
“等等!”陆医生突然开口叫住他。
第一次叫,管家没有回头。
硬生生叫了三次,他才重新坐下。
林津渡暗道如果江舟当初多和管家接触一下,兴许都用不了自己出场,他的那些小伎俩就会被拆穿。
这叫什么,生姜还是老得辣。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管家淡淡说:“我不老。”
林津渡颔首。
懂,你只负责辣。
他默默把管家的备注改成[惹火小辣椒]。
有管家打头阵控场,本身就处于被动位置的陆医生终于交代出完整的志愿者名单。
“他居然前后招募了近三十人做过催眠实验。”
还仅仅支付每位志愿者八百元。
林津渡总算知道江舟的吝啬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白天,审讯室也开着灯。
林津渡明显感觉到警员在为接下来的工作量黑脸,催眠这种东西本身是带有些玄学的,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
现在他们得去一一确定这些人的精神状况,还要查一下过往有无犯罪史。
谈话时间到了。
管家从外套胸前的口袋取出两根细长的东西。警员下意识过去查看,最后确定是两根草,一折就断,也不可能当做铁丝使用。
陆医生下意识往隐喻上想,语气讥讽:“你是想说我命如草芥?”
管家摇头:“其实坟地是我买的。”
在场除了林津渡,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问号。
“我的工资是先生发的,四舍五入,先生给你买的墓地。”
林津渡深深感叹:“大家都好会四舍五入。”
系统也是搞几个亿的四舍五入。
陆医生现在的表情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是扭曲。
他隐约觉得被耍了,但又无法命中重点。
警员同样纳闷,没有立刻请管家离开,而是任他把话说完。
管家解释草的来源和用途,当他说到一半的时候,陆医生成功被逼出发疯文学。束缚的手腕重重砸着桌子,看人的眼神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你会不得好死的,老东西!”
管家默默拿出身份证,展示出生日期。
林津渡觉得管家也挺冤枉的,一般人可能会因为长相被误认为年纪大,管家是因为独特的气场。
不似虞讳那种强大的沉稳,他是一种稳如泰山的稳。
……天生带点德高望重的沧桑气质。
防止嫌疑人情绪失控,警员只能请离两位刺激源。
即将转身步入光与暗的交接处时,后面传来恶毒的诅咒。
“你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陆医生爆发出一阵狂笑,“林津渡,我死后哪怕不投生,也要变成恶鬼留在世间,看看你这样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恶毒如你,绝对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津渡:“……”
有病吗?我招你惹你了?
明明这次探监,他从头到尾连两句话都没说到。
快步走出审讯室,外面一片光明,林津渡狠狠吸了口新鲜口气:“我感同身受了。”
他终于明白虞熠之每次无辜中枪时的感觉。真就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扫射到呗!
回去路上,林津渡坐在管家的车里问:“你觉得我这种株连体质,还有救吗?”
管家转动方向盘专注开车,直到红绿灯口,说:“二十一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
与其改变,不如接受,习惯成自然。
“……”
·
回到别墅,林津渡第一时间泡澡。才见过陆医生,得驱一下晦气。
出来后他坐在虞讳常坐的沙发位置,旁边还有随时能取到的书和茶水。
“他可真行。”
林津渡无法想象虞讳从前回来时,就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除了看书,就是喝茶运动。
“不无聊吗?”
三十分钟后,林津渡悠哉地煮茶打理花束。
“不用上班,有滋有味,我竟然会觉得无聊。”三十分钟前的自己,可真贱呐。
人在空闲时,就容易作死。
林津渡看着头顶奢华的灯柱,想起恐怖片里也经常是这样的场景,独自看家,变态却在不注意时悄悄藏了进来,之后是一场你追我杀的恐怖逃难。
那部片子叫什么来着?林津渡用了半分钟回忆,又用十分钟找到片源,投屏到电视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