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口。
荣亲王遇到了着急忙慌的愉亲王、禄亲王、乐亲王,四人结伴进宫求情。
赵家。
“容昭是女子啊?”
“她怎么能是女子呢?”
“天啦,这不是要命吗!”
“我们的钱怎么办?”
“我们的钱不重要,这事儿恐怕要影响边关战事,影响大雁朝安定。”
……
一屋子的人都急了。
京城府尹赵大人脑子嗡嗡响,随即,他抬手:“都安静。”
所有人都安静了。
赵大人问:“外面什么风声?”
作为京城府尹,他的消息很灵通,随时都能了解京城动向。
然而,下人回道:“……没有风声。”
“啊?”
“没有风声就是外面百姓都好像无事发生,偶尔有人提及容昭是女子,大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得他都怀疑人生。
赵大人恍然大悟,随即松了口气:“放心吧,不会有事,皇上不会允许此时生乱,容昭得活着,今日小朝会,满朝文武都在装无事发生,既然百姓也在装,那就更好了……”
边关在打仗,还是最关键的时候;朝中皇子夺嫡,局势紧张;海贸的船还没有回来,生死未知;银行前后收拢银钱上亿,还都花出去了;容昭一大堆承诺还没兑现……
这种时候,谁都不允许容昭出任何事情。
皇上装无事发生。
满朝文武装无事发生。
整个大雁朝百姓都装无事发生。
那不就是无事发生吗!
谁敢让有事发生?那就是找死啊!
张家。
张长言跳起来:“容昭?女子?”
张长知:“我亲眼所见。”
张长行:“我亲耳所闻。”
两人都有些恍惚。
张长言眯起眼睛,不信:“不可能,他是不是又要算计什么?”
张长知:“她穿着魂梦萦入宫了。”
张长言:“他肯定是为了宣传魂梦萦。”
张长行:“她是女子打扮,大家都看见到了。”
张长言:“有可能是看错了,容昭本来就面若好女。”
说完,张三拔腿就跑,“我得去问一下,这家伙又要做什么……”
-
不仅张长言想问,其他人也想问。
容昭今日没有早退,反而是晚退,所以离开户部时,已经有些晚了。
她身上还穿着魂梦萦,大喇喇骑着马,带着她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从风华街穿过,回安庆王府去。
一路上,所有百姓都一脸淡定。
容昭与他们打招呼,他们也笑着回应。
路过茶楼,上面等着拦她的一群世家子招呼她。
容昭倒是没有推辞,和以前一样上了楼,进了雅间。
以往,容昭总是核心人物,裴承诀和裴关山一左一右,张三他们跟在她屁股后面,大家都将她围在最中间,勾肩搭背……
但今日不同。
容昭一个人坐在一边,所有世家子都挤在另一边,宁愿挤在一起,也没人敢去到容昭那一边,宛如那边有洪水猛兽。
屋子分成两半,一半坐着容昭一个人,一半挤满了世家子。
泾渭分明,场面诡异。
所有人都没敢看她,却又偷偷摸摸看她。
容昭本就好看,女扮男装的风华都让人着迷,穿上魂梦萦,张扬华贵的艳丽红色,让她如同一团火,刺眼夺目,风华无限。
他们今日终于见到魂梦萦的风光了,容昭穿着,让人觉得似乎只有她才配得上这套衣服,也只有这套衣服能衬出她的无双容颜,这件衣服,就是为她而生。
这样的美,见之难忘。
一双凤眸在男子脸上,有些女气,但在女子精致的脸上,宛如能将人吸进去,让人着迷。鼻翼挺翘,眉心一点红痣,就让整张脸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好看。
她静静坐在对面,嘴角含笑,与往常一样。
但往常大家都是大喇喇看过去,甚至还勾肩搭背,自然地欣赏“他”的俊美。
可现在,他们看一眼,像是被吓到了,赶紧移开,却又控制不住,再看一眼,再看很多眼……
没人敢开口说话。
直到张长言从容昭的容貌冲击中回过神,小心翼翼上前。
而后,他伸出手,轻轻戳了容昭的手背一下。
感觉到是热的,张三猛地缩回,结结巴巴:“你、你……你是容昭?真的假的?”
他戳的那一瞬间,背后,所有人怒目而视。
——呸!登徒子。
——拿开你的贼手!
容昭笑了,颔首:“真的。”
张长言一顿,随即,他皱眉,一脸狐疑:“那你干嘛穿女子衣衫?你莫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他瞪眼:“别想坑我!”
容昭:“……”
裴承诀等世家子:“……”
第118章 惊艳(加更)
之前流言放出的时候, 裴承诀就有怀疑。
他一开始不是怀疑容昭是女子,是怀疑流言……
那个时候,没人敢动容昭, 动容昭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戳皇上和全天下人的命根子,无论是谁,都是找死。
而且那流言伤不到容昭, 实在是没有意义。
再加上, 流言是无稽之谈,可是偏偏传得又广又快, 这手段让他觉得——像是容昭自己干的。
那她为什么放出这种流言?
裴承诀有了猜测,但是还不肯相信。
今日有人说容昭是女子,穿了女装,裴承诀立刻就相信了。
——容昭确实是女子, 一切就都说得通。
可纵使有了准备, 他依旧受到了冲击, 刚刚亲眼看到女装容昭, 更是恍惚半响都没能回过神……
此时因为张长言的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声音轻轻:“阿昭,你可真是……把我们瞒得好惨。”
容昭无奈一笑。
她本就好看,此时一笑,对面半屋子男子都红了脸。
容昭:“我生来便是如此,不到时机, 实在是不敢开口。”
众人原本在害羞,闻言, 却是突然一怔。
生来如此?
生来便是女扮男装?
也对,她可是襁褓中就被封为世子。
那岂不是从生下来就在脖颈悬着一把刀?
裴承诀心口揪紧,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容昭行事着急,怪不得她如此大胆不羁,怪不得她敢身背上亿负债……都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看似风光霁月的安庆王世子,其实随时面临着死亡威胁。
从她踏出安庆王府活动的每一天,是不是都得顶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小心行事?一边不能被发现,小心行事,一边又要大胆,才能尽快寻得一线生机……
裴承诀抬手捂着胸口,皱了皱眉。
半晌,他缓过来,声音轻轻:“原来如此,阿昭,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其他人重重点头,他们与容昭相处很久,不论其他,朋友之情是有的。
此时便纷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