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寂微微往后瞟了一眼,脚步一动隐在墙后,黑衣黑裤仿佛是一道漆黑的影子与墙壁融为一体。
她看着进入巷子的两人,年轻俊美的外表五官似乎有几分熟悉。转了转手中的小刀,懒洋洋的神情勉强提出了点兴趣。
两个男生长得很像,一个眉骨较深邃些,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下被灯一照,似乎有些发蓝。蓝黑色?良寂站在阴影里啧了一声,混血儿比普通人更难调教,因为他们往往比别人更多情。
另一个五官没那么深邃,气质是不同于旁边男人的明亮耀眼,长的很不错,就是看着像个爱说话的。
“都说了别来,你还非要来。”男人打着手电妖异的眼睛往旁边一瞥,十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什么啊,小叔好不容易想起了点东西,我为了他肯定要过来的!”
手电筒的灯光一上一下,偶尔照到这里,偶尔到那里。男生突然举着手电照到黑漆漆的小巷中,探头随意的往里看。
他们两人是兄弟和小叔关系很亲近也经常一起见面吃饭,可有一天小叔接到一个电话说要出去谈个合同后就再也没回来。
小叔失踪了。他们意识到这个结果立刻报案调查,却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始终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就在几个月前他们差点放弃时,他突然回来了。
他们问他失踪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邬越泽只白着脸沉默的摇头,不记得了。
回到公司后,员工被刚回来的邬越泽脸色吓了一跳,苍白憔悴到了极致,好像被被什么酷刑折磨过一般。
除了这些他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冷漠强势,手段狠辣。但是他们就是觉得那张冷白的面庞下好像碎了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因为他们经常看到他脸色苍白的久久凝望着一个地方,能维持同一个动作直到一天,好像失去了所有生命一般内里无比空洞。
员工在背地里都窃窃私语着,猜测老板是不是受了什么精神重创。
该不会是玩崩溃了吧,他们开玩笑的想到这个词,反应过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冷颤。
这想法也太离谱了吧。
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了下四周,很好老板不在。视线慢慢往上,“啪”一下撞到站在楼上的邬越泽,他们顿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下去,低头投入工作。
良寂看着送上门来的两人,懒散的情绪逐渐提起来。摸了摸口袋里的迷幻药,叹了口气,剂量只能够一个人用的了。
也就是说她得从两个人中挑一个出来,至于剩下的,25还是26就看他们自己了。
邬越泽消失的这件事十分蹊跷,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凭空消失那么久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家族调用了所有监控探查也始终一无所获,简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配合抹掉自己失踪的信息一样。
而能够完美抹除掉所有信息的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他是在维护背后的那个人。不,不会,他们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回来后小叔拼命的想要找回那些记忆,脑海仿佛被禁锢一般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可就在前几天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条无光的巷子。
根据小叔叔的描述,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人。那时他抵抗不住困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闭上眼前他看到一个女人的小腿,黑色的裙纱被风吹起,雪一般的白在黑纱底下若隐若现,就在他眼前。
两人为了调查清楚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致决定按照描述来到这里探查。
邬闻潞和邬祁彰还在往里走,手电筒射出的光术照到一片片地方,他们越走越深,巷子里始终安安静静的,墙上只映出了两道漆黑的影子跟着他们。
巷子很长,地上也是脏乱的,坑坑洼洼的路上经常积了很多脏水,布满脏污的塑料袋和垃圾袋胡乱的掉在地上,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从这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小叔怎么会到这里!”邬闻潞暴躁的举着手电筒往里伸,里面是一条死路,黑乎乎的一堵墙,“神经病啊,往这里跑。”光束照到墙壁上,上面是许多凌乱的涂鸦。气的转身就走。
邬祁彰回头看了一眼,神情若有所思,他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看着他们。
“哥,快走啊。”邬闻潞走的很快,站在巷口朝后晃着手电筒催促。良寂歪着头看着他,耸了耸肩,那就先是这个喽。
邬祁彰压下心里古怪的预感大步离开,邬闻潞在前面等着。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邬祁彰走着走着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突然瞳孔一缩,弟弟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定了定心神,在看过去却一无所获,邬闻潞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邬祁彰皱了皱眉。
良寂换了个位置站在邬闻潞身后,计算了下角度问题,这里是死角他应该不会看到她。
邬祁彰脚步越发迅速,看着站在前面一无所知的弟弟,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呀?”邬闻潞大拇指无聊的推下手电的开关,“咔吧”一声,他站的那片突然暗下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邬闻潞无聊的低下头,大拇指推上开关。“唔…哥,呜呜!!”黑暗中蓦然伸出一只手堵住他的口鼻,身体不停扑腾着。
邬祁彰猛然僵住,继而拼命狂奔。
“哈…哈……”邬祁彰喘着粗气跑到巷口,一只手扶着墙,眼睛转向四周。肮脏的墙面,凌乱的线条涂鸦。
完了,邬祁彰嘴唇颤抖,看向空无一人的巷子他居然眼睁睁的把邬闻潞弄丢了。
关心则乱,他疯狂的跑回停在路口的汽车,加足油门上路,极速回到家中。他必须得把这件事告诉家族,让他们派人过来。
他走后,良寂从拐角中悄然无声的走出,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这下确实都真的昏过去了。
只是她一个人带回去有点麻烦,那么重,总不能要她扛回去吧。良寂皱着眉给纪承泽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把人带回去。
毕竟要留在她身边,总是要做点事的。
她走后却没有注意到地上留了一枚精致的黑金纽扣,安安静静的躺在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