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夜满意,继续和他说话,“虽然这个房子咱们才住一年,可是感觉真的和家一样,一进来,好亲切,你觉得呢?”
“嗯。”沈开跃目不转睛。
苏星夜没发现?什么,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西配房的菜都冻死了?,回头有空咱们两个清理出来吧,月月今天还说要继续种呢,孩子们喜欢,这次还从老家带回来好些新?种子,等?天暖起来,我带着孩子们种咱们菜地里去。”
她说着自?己的打算,“今年辣椒我多种些,你那么喜欢腌辣椒,多做些给你吃,剩下的可以做辣白菜,辣椒酱也可以做一些。”
她一边说,手就奔着沈开跃去了?,手指无意识扯着沈开跃的衣襟,不一会,就察觉到异样。
“沈,沈开跃,你干嘛……”
干什么亲她手指。
沈开跃亲一下,拿在手里一根根捏来捏去,“好玩。”
她手指又细又软,莹润可爱,他总喜欢捏捏。
苏星夜就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了?,凑过去问他,“不亲别的地方呀?”
沈开跃看她,“亲。”
话音一落,他收拢手臂,拉她靠近,覆上双唇。
不一时,苏星夜的嘤咛声响起,娇娇软软。
快到正月十五,月光撒在白雪覆盖的山峰,反射出莹莹光彩,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流连忘返。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起的有些晚,苏晓扬一边帮妹妹穿衣服,一边催还在撅屁股睡的沈家宝,“赶紧起床,一会妈妈就做好饭来叫我们,你起最晚可没的吃,昨天不是和妈妈说好,吃鸡蛋羹。”
沈家宝如今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娃,“大?哥吓唬我,咱妈说了?,一家人吃饭,要都到齐才动筷,不会没得吃。”
他已经醒了?,有吃的当诱饵,也不再?懒,“我起床啦。”
四小只不用爸爸妈妈帮忙,就把自?己整理的利利索索的。
可起来一看,咦?厨房里是爸爸啊,“爸,妈呢?”
沈家宝问。
沈开跃眉目清朗,看沈家宝一眼,“你妈累,还在睡觉,我给你们做饭,洗手去吧,准备吃饭。”
“有鸡蛋羹吗?”沈家宝探头探脑。
“有。”沈开跃点头,早晨她还惦记着孩子们的鸡蛋羹,他都下保证了?,总不会食言。
孩子们点头,一起洗完手,见?苏星夜还没起,呼啦啦钻进堂屋里间。
见?妈妈还闭着眼睛,在睡觉呢。
苏晓扬立即让弟弟妹妹小声,“小声点。”
苏星夜其实已经醒了?,就是不想起,睁眼看见?四个小家伙,每人一根食指放嘴上,嘘声不说话,一下就笑开来。
“宝贝们,早上好呀。”
见?她醒了?,孩子们顿时也再?不控制音量,沈月月和苏晓柳靠过去喊妈妈,沈家宝眼睛一转,满脸严肃,“妈,你起那么晚,好吃的可不给你留了?。”
“以后再?起这么晚,罚你没早饭吃。”
他挺胸凸肚,一脸得意,终于?,妈妈经常说的这句话,他也能说说啦。
苏星夜一时有些脸热,看着跟着随后进来的沈开跃,瞪他一眼,混蛋!
沈开跃摸摸鼻尖,拨开小崽子们走?近她,“还累吗,再?睡会,一会我再?给你做饭。”
苏星夜轻哼一声,“睡不着了?,中午再?睡,我起床。”
沈开跃领着孩子们出去,苏晓扬看看沈开跃的脸色,“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沈家宝眨巴着眼睛,“嗯?爸,你又犯错误啦,是不是又要去睡西配房?”
沈开跃看着沈家宝那个欠揍的笑,都有些手痒,“没有。”
苏晓扬想想,“那妈妈可能太累了?。”
沈家宝小朋友敏锐察觉到大?哥递过来的眼神,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乖乖去吃饭。
抽空给苏晓扬个回应。
谢大?哥!
**
家有四个孩子,还是年纪差不多的四个,日?子总不会无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晓扬他们,就成了?家属院小孩子们的带头人。
哪家孩子有个什么事情,就喜欢来找晓扬出主意,喜欢找家宝发牢骚,苏星夜每每在堂屋听着隔壁的声音,很引人发笑。
这关,是孙进友小朋友来找沈家宝玩。
自?从这小孩的思想觉醒,有自?己的想法以后,不顾钱有花的阻拦,就爱找沈家宝这个新?朋友玩,只在游乐场玩过一次,以后大?开眼界,直接导致小家伙更有自?己的主张了?。
因为他学习成绩后来上的很快,苏星夜就直接到找到孙明,让孙进友直接上三年级。
自?从孙进友踢足球的特长被开发出以后,孙明对苏星夜是各种佩服,如今儿子不用再?留级了?,他更是高兴,忙不迭就应下。
可钱有花竟然不同意。
孙进友小朋友是各种不理解,逮着沈家宝大?吐苦水,“你说我妈,是不是傻,我学习进步,她不应该高兴吗,非说我那都是假的,说我跟不上课,还说我那成绩都是抄我姐的,都把我气死了?。”
几个小孩玩抽王八的纸牌游戏呢,他脑门上贴着两个纸条,气的呼哧呼哧,纸条飞扬。
把沈家宝乐得不行,“你不会让她考考你啊,一问你,你啥都会,那不就成了?。”
孙进友翻个白眼,“我倒是想,我还想表现?一下呢,可我妈,你知道吗,她也就勉强认识个一到十,大?和犬她都分不清,你说她脑袋怎么那么不好使呢,我和我姐教她好几天,她愣是记不住,别说考我了?,她题目都不会念。”
他如今成绩上来,觉得学习越来越有意思,就不能理解他妈那种啥都学不会的人,“我听说,那几年陈大?娘当老师的时候,晚上还办扫盲班呢,专给不认字的这些婶子大?娘叔叔伯伯教认字,我那天偷偷去问陈大?娘,我妈学得怎么样,可把陈大?娘难为的。”
最近新?学个成语,他这立马就用上,“你没看见?,陈大?娘脸上一言难尽啊”,脑门上的纸条有点耽误说话,他揭下来朝边上贴贴,啪地拍一下脑门,继续吐槽,“陈大?娘就说啊,进友啊,人无完人,你妈妈虽然学习不太行,可是别的地方也有擅长的啊。”
“我知道她是安慰我呢,我就问,陈大?娘,我妈是不是啥都没学会,她到现?在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他叹口气,“陈大?娘点头了?。”
苏星夜在隔壁听得都要笑出来,她发现?孙进友这小子自?从那次表演过小品以后,就觉醒了?搞笑血脉,说话和家宝有的一拼,都逗死个人。
西屋几个孩子也都被他说得笑起来,笑完,沈家宝又安慰他,“她不理解就不理解呗,反正我看孙大?伯理解你。”
这倒是,孙进友点头,“我爸现?在对我,那是老满意了?,自?从苏老师去我家说我可以上三年级以后,我吃饭放屁他都不打我。”
周围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孙进友叹气,“你们笑什么啊,我这说正事呢。”
几个孩子又安静下来,孙进友继续,“我现?在都看明白啦,我妈就是那个,技不如人还不承认,她就是不愿意承认苏老师比她优秀,你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比晓扬大?,他比我厉害,我都承认。”
苏晓扬没和他们玩游戏,他在另一边学习桌上学习呢,听到这话,他抬头看孙进友一眼,“觉悟不错。”
也不知怎的,苏晓扬一夸,孙进友还有些美,他晃晃脑袋,“家宝,你给我出个主意,让我妈别这样了?成吗?”
让苏星夜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钱有花那性子,要改很难,索性苏星夜也不搭理她,两不相干,无所谓就是。
沈家宝皱着小眉头,绞尽脑汁给出了?几个主意。
果然,之后证实,都不管用,据孙进友说,不仅不管用,他妈还反弹了?,以前看不惯他说苏老师,看不得他和家宝做朋友,现?在他在家,都不能提学校的事儿了?。
“我妈好像到了?那个,就是苏老师生理课上讲的更年期,我和我姐就一唱咱们音乐课学得歌,都不行,我太难了?。”
大?家都觉得,孙进友应该还会难很久。
钱有花真正转变,是因为一件事,这事说起来还有些传奇。
那年,苏晓扬沈家宝已经上三年级,孙进友虽然上了?五年级,可依旧和沈家宝好得一个人一样,经常同进同出,用他的话说,他妈应该这辈子都看不惯他了?,他作为有知识有素养的三好学生,就忍着吧。
可转变突然就来了?,
那年的冬天,让钱有花回忆,就是特别冷,冷的人牙齿打颤。
那年确实很冷,整个营地,大?风每天呼啸做响,吹的人头疼,不过边疆的人熟悉各种天气,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放假之后,政委一家多年没探亲,批了?一个半月的假期,一家人回乡去。
王凤一走?,播音工作不能停,就把这工作托给苏星夜。
闲着也是闲着,苏星夜愉快接过来,每天下午去给大?家进行广播。
如今广播也多样化起来,广播新?闻以后,就把朝着营地的大?喇叭关掉,再?给家属院这边广播,这个就灵活很多,诗歌啊,名著啊,学生的课本原文,还有孩子们的优秀作文之类的,种类繁多。
苏星夜这天给大?家念的,就是周远写的一篇作文。
周远自?从那次被蛇咬以后,成了?十年怕井绳的典范,好几年不敢再?去后山玩,有一次苏星夜带着他们一起去后山采风,这小子都不去,后来还写了?一篇作文,名字就叫《周远与蛇》,把他被蛇咬以后那个害怕的心理,写得淋漓尽致的,苏星夜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过,重点表扬一番。
结果就给周远开了?一扇窗,他从此爱上写作文,再?后来,苏星夜找王凤嫂子说可以读一读学生们的优秀作业,把周远的读过一遍以后,他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作文写的老积极。
而且写的也好,苏星夜这次读的,就是他写的一篇作文,《过年》,这马上就过年了?,更是应景,苏星夜就念给大?家听。
等?读完,也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沈开跃带着孩子们去前头玩,再?过半个小时回来,苏星夜伸个懒腰,把周远的作文收起来,准备回家做饭。
她随口念着里面?的描写,‘快过年了?,我每天都很高兴,妈妈的唠叨不烦了?,爸爸写的字也不难看了?,就连妹妹的哭,听起来都像小鸟在歌唱’。
读着读着,苏星夜一愣。
她突然感觉,周围有些静。
这小小广播站,建在家属院最里面?,也就是靠着后院出口最近的地方,这几天,每到这个点,院子外头那棵大?树上,麻雀都叽叽喳喳叫,很是热闹。
她刚播新?闻的时候还听着,可现?在,异常安静。
下意识的,苏星夜就凝神看向?脑海中的地图。
只一眼,她就明白了?。
开关打开,苏星夜一边关注地图,一边快速说话。
“家属院的同志们,请注意,请注意,家属院进来了?不明生物,非常危险,非常危险,家长同志们,请立即带孩子们回家,立即回家,关紧大?门。”
她重复一遍,又打开连接营地喇叭的开关,“家属院进入不明危险生物,目前尚不明确,请同志们做好准备,随时支援!”
这次,她重复了?三遍。
等?那个红到发紫的红点移动到家属院后门口,她直接闭嘴,凝神听着广播站后门的动静。
这一安静,她就听到了?人声。
“妈,苏老师说有危险,你没看大?家都跑回家吗,赶紧跟我回家去!”孙进友声音无奈。
接着是钱有花的反对声,“什么危险,我看大?家现?在把她苏星夜都当神了?,我在这住十多年,什么危险都没遇到过,能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