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险一金?余清音没想到画风一转回到这儿,愣了愣神:“代理合同不是雇佣关系,不会给你交的。“
哦,陈颂蕴其实不太懂两者之间的区别。
她毕竟只是大二的学生,知道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这会眨眨眼:“那我以后还可以考公务员吗?”
余清音沉默两秒:“可以考,但有的公务员不让从事副业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可以和平解约。”
那就好,陈颂蕴更加松口气。
她道:“那我再纠结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理所当然的事情,余清音把准备好的资料都给她:“这些你留着看,有问题随时找我。”
陈颂蕴用力地点点头,眉间有驱散不了的困惑。
她今天接收太多认知以外的事情,还得回去理顺思路才行。
余清音目送着她走,心里多少也有点拿不定。
她满怀心事回到家,敲了两下门没人应,才拿出手机要拨通男朋友的电话,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岳阳双手都拎着东西,跨过最后的几步阶梯:“这么早?我水果还没切呢。”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本来打算弄个满汉全席来迎接。
余清音的心情陡然好起来,撒娇毫不含糊:“想早点回来见你。”
岳阳只恨自己腾不出手来抱她,示意:“钥匙在左边。”
余清音的手伸进他的口袋,指尖的温度触摸到肌肤。
岳阳全身紧绷,无声地在心里倒吸口凉气。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屋里。
第78章 七十八
◎候选人◎
陈颂蕴的回复比想象中的快, 她大概是真的觉得拒绝是件难事,长篇大论打一串字,其中很多话的意思都是抱歉。
余清音横看竖看, 总结为一句话:父母不同意。
既在意料之中, 又在预料之外。
只是她觉得凡事都要争取, 收到消息后还是再打个电话。
屏幕上面余清音的名字再闪烁,陈颂蕴捏着手机愣是没敢接, 好像自己对不起谁一样。
还是舍友问:“颂蕴, 推销电话吗?”
陈颂蕴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接通:“喂,你好。”
余清音直奔主题:“颂蕴, 如果签约的事情你有犹豫,日结的兼职考虑吗?”
兼职?陈颂蕴对挣钱肯定是感兴趣的:“需要做什么?”
余清音:“我想做个汉服的科普视频, 请你做模特。“
陈颂蕴从前以为能做模特的都得是天仙一般的美貌,但转念一想做老板自有道理。
她道:“什么时候?”
余清音早在邀请她是时候就做好准备, 区别只在于发视频的账号是哪个而已。
她掐算着快递的日期:“下周六,预计要一整天, 外景在颐和园拍。工资是八百块,管两顿饭。”
陈颂蕴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一千五, 在首都只能算刚够用。
她很快把怎么用钱安排好, 说:“好,几点出门呢?”
余清音:“妆造起码要两个小时, 六点能起床吗?”
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现在是看在钱的份上。
陈颂蕴:“那我直接到颐和园是吗?”
余清音:“不用, 你直接到西门, 我去接你。”
两个人又沟通好若干细节, 挂掉电话后彼此都很满意。
余清音的潜力股名单上,陈颂蕴的名字后面暂时打个问号。
好在她还有别的候选人,马不停蹄对接下一位——中文系的大三学姐赵琦。
说起赵琦这个人,就不得不先提余景洪。
自打暑假从西藏骑行回来,余景洪就沉浸在自行车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跟几个同学成立了俱乐部之后,每周都举办各种各样的户外活动,参加的人不局限于理工的学子,范围还逐渐扩大。
队伍壮大到b大,常客之一就是赵琦,两个人的关系处得不错。
兄妹俩一起吃饭的时候,余景洪还特意提赵琦的名字,说:“都是一个学校的,你们没准认识。”
也不看看一个学校有多大,余清音连本系的人都不能认个囫囵,更何况是不同届的学姐。
但考虑到堂哥这种死直男很少对别的女生欣赏,她还是生出一些好奇。
余景洪向来很愿意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堂妹,或者说从小到大他们的交友圈就有一半是重合的,当即给两人牵了线,会面地点选在b大食堂。
吃过一顿饭,大家就算是认识了,偶尔在学校见面会停下来聊几句。
但论及要签约之类的,是个人都会变得谨慎。
赵琦和陈颂蕴不一样。
她性格外向,热爱一切户外运动,晒着小麦色的皮肤,剪着利落的短发,善于和人打交道,做事心中自有计较。
因此余清音联系她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十分离奇,只是把重心放在合同的各项条款上。
在商言商嘛。
赵琦虽然自己看不太懂,但家庭能给些助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父母商量的,总之几天后跟余清音定好详谈的时间。
周二下午,云兰会的3号包间。
这家店的名字起得很像餐厅,实际上是咖啡店,位置坐落于胡同里的四合院,光看面积就知道菜单不便宜。
余清音还是第一次来这,对着院子里摆饭的花找角度。
拍没几张,赵琦从正面出现:“清音,你来啦。”
熟稔得这儿像是她的家。
余清音心想平常看她穿的都是最普通的运动品牌,没想到细节处透出点端倪,
她倒也没因贫富另眼看人,笑道:“刚到,你等很久了吗?”
赵琦:“正好有几个朋友在这,就早点到了。”
朋友?余清音没顺着问,只是说:“挺巧的,我们坐哪?”
赵琦手一指,两个人顺着回廊往前走,进到包厢里坐定。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问:“两位吗?”
余清音点点头,一边问:“我第一次来,赵琦,有推荐的甜点吗?”
赵琦说了两样,点完餐之后并不着急进入正题,反而聊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
这种时候,好像谁先开口就落下风。
余清音自认定力比小孩子应该好一点,眼睁睁看着话题跑偏,都开始吐槽起留园食堂新上的糖醋排骨了。
比来比去的,赵琦先耐不住。
她抿抿嘴:“景洪知道我今天来见你,说她妹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老板。”
余清音:“他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
人家是一家子兄妹,怎么讲都可以,复述出来就不合适了。
赵琦:“我大概总结出来的。”
果然如此,余清音跟对面的人相视而笑,彼此好像都找到突破口。
她道:“最善良不至于,我到底是要挣钱的,但能保证有底线。”
赵琦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对做生意不敢说门清,心里好歹是有数的。
她学着大人模样:“不挣钱的事咱也不能干啊。”
又道:“你的合同我请律师看过,大部分定得很公道。”
剩下的小部分,就是需要洽谈的空间。
余清音也不意外,甚至是有点高兴的。
她心想有商量才有后续,说:“任何问题都可以谈的,只要公司做得到。”
赵琦是有备而来,不过听得出来她的很多话都是律师教过的。
余清音也算半只脚踏进行业的门槛,自然能敏锐发现。
但她假装不知道,还是认真地谈判。
你来我往的,赵琦渐渐有点支撑不住。
她也不强撑,掏出手机:“不好意思,我得咨询一下。”
打字没有通话来得快,余清音识趣道:“我去院子里拍几张照,晚上好发微博。”
她的背影刚消失在门缝里,赵琦就拨通律师的电话。
说去院子里拍照的余清音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游刃有余,坐在院子的花墙下场外求助。
她毕竟还是学生,涉及专业的部分还是得找人。
余光里,她一直盯着3号包厢的位置,等看到人出来云淡风轻:“那就先这么定了,具体的你发邮件给我。”
好像电话那端只是平常的商业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