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抿唇。这些黑鹰是下等兽人吗?都这么壮实。
*
黑鹰走远,兽人们悄悄往前挪。
忽然边上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好像是离得他们越来越近,但却越来越轻。
曜眼神一变。
手一挥,二十人的兽人队伍顿时断为两截。
砰的一声——
木头做的窗户拍在石墙两边。
一个黑鹰兽人从里面跳出来,鹰隼的眸子盯着黑暗之中。
鼻尖动动,只有刚刚经过的黑鹰的气息。
“奇怪。”
“就你一天疑神疑鬼。”
房屋的另一面儿,兽人屏息,垂下眸子遮住眼睛。
好险……
“威,快点进来睡觉了。”
“明天开始就要筹办兽王的生日宴了。”
“知道了。”
窗户重新关上,乍泄的光也被截断。
外面重新恢复了黑暗。
曜手紧紧环住白杬的腰,手压住他的后脑勺,将人藏在自己胸口。
白杬松开自己咬住的兽皮衣,眼眸带着庆幸。
幸亏没发出声音。
曜感受到怀中人急促的心跳,大掌在他的背上摸了摸。唇角触碰白杬的眼皮。温声安抚。
感受道上面的像蝴蝶振翅时的轻轻颤动,曜忍不住贴脸在白杬脸上蹭蹭。
别怕。
白杬贴回去,冲着曜笑了笑。
不怕。
他主动拉紧曜的手。
这次兽人们不敢掉以轻心,走之前两三个分开,确定没有危险,才往里面挪动。
石头房子都是沿着街道分布,整整齐齐的拱卫着中间的大房子。
街道宽敞,房子也是单家独户的,占地面积很大。
但是过了刚刚那个还算密集的兽人所在地方,越靠近兽王的住所,周围的屋子、兽人都越少。
穿过了两条街之后,甚至留下的这些房子都是空的。
而在他们身后刚刚过去的那条街上,已经有兽人开始举着火把巡逻了。
白杬扫了一眼,只觉得他们是在做样子。
因为在经过他们刚刚差点被发现的屋子的时候,兽人们都是器宇轩昂,神采奕奕。
但是过了片地方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垮下肩膀,你挤我我记挤你,悄悄摸摸说着话。
得亏是这样,不然他们很不好过来。
但是走到这里,他们距离中间的石头房子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
兽人们纷纷停下。
汇合后,曜却没有急着叫兽人们走,他打了个手势。
大家不约而同分散开来,远远地在这座巨大的房子四周绕了一圈儿。
回来之后,他们几乎用气声交流。
“进不去。”
“封死了的。而且房顶上跟门口都有兽人。”
好在不多。但棘手的是房顶上的兽人。
狸也握住爪子,猫猫脸上露出几分惆怅。
兽王是真的被他们囚禁起来了?
“过不去,怎么办?”
房顶上的兽人他们这个位置还看不见,一共两个。
大门前也有两个。
而且都跟之前遇到的巡逻队的兽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他们站得板正,尽职尽责。
走不了地上,那就只能走地下。
白杬反手握住曜的手,捏了捏,指着地下。
曜头微点。
这里兽人多,一点细微的声音就容易惊醒黑鹰,以防万一,走地下。
狸咬了咬腮帮子,眼睛一亮。
他冲着兽人们招招手。
小猫潜入黑暗,绕着走到兽王居住的房子的后面。
兽人们看了一眼曜。
曜点头,兽人们立即跟紧。
在房子的后面,背光处,大家看到了几个小小的房子。像一个大蘑菇边生长的几个刚刚路露头的小蘑菇。一点都不起眼。
房子没有人打理,已经长了不少的草。
黑暗中,狸冲着兽人们指了指那小房子。
过去。
曜看了一眼房顶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黑鹰。又看了几眼附近的建筑,安静聆听。
确认没有什么兽人之后,探身将面对着兽王房子的窗户轻托着。
一半兽人警戒,一半兽人帮忙让窗户不发出动静。
吱呀——
屋顶上的兽人惊醒。
他转着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四处查看。
声音响起时,兽人们在瞬间反应过来。纷纷躲藏。
白杬被迫躬身,窝在曜的怀里。面前是窗户下堆积着的木柴。
这个地方可能是给兽王做饭的地方。
而刚刚那一声是窗户发出来的、
这里没兽人打理,曜怕窗户掉下来,从木材与墙壁的缝隙中伸手托着窗户的下端。
兽人们怕自己亮闪闪的眼睛被发现,纷纷抱臂缩成一个球。大家混入木柴中,在黑夜的辅助中好似与木柴融为一体。
屋顶上的黑鹰看了多久,曜就从木柴缝隙里伸手指抵了多久。
白杬隐隐感受到擦过脸颊微硬的手臂肌肉,心疼又只能咬着牙忍住。
他僵直保持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是十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白杬小腿也开始打颤。
看到那屋顶上的黑鹰拍打翅膀在大房子周围绕行一圈儿,最后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后,白杬才咬牙忍住酸麻的小腿,双手悄悄托住耳边肌肉颤抖得厉害了的手臂。
又十几分钟,风好像大了。
面上凉丝丝的。
少顷,豆大的雨竹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几乎是在下一瞬,屋顶上的黑鹰高高地抬起头。雄鹰展翅,扫向四处的眼睛清明。
半点看不出困顿的样子。
兽人们心一惊。
原来他头一点一点的,并没有睡。
雨声渐渐大了,密集地落在房子上,掩盖了曜开窗户的声音。
月色被遮住,大房子外面的灯光被吹灭了几盏。
曜一鼓作气拉开窗户。
借着雨声的遮掩,抱住白杬翻身进去。
兽人们紧随其后,几十秒而已,外面的兽人全部进了房子里。
最后一个兽人立马将窗户拉上,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兽人们借着夜间良好的目力,把房子打量了一遍。
房子就这一个房间,里面大半空间也堆积着木柴。剩余的地方是几口石锅和灶。
“这里是我们以前的地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