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是脸色苍白的苏婉莹,佣人试图阻止她。
“千雅姐,我有紧急事情告诉你……”苏婉莹魂不守舍的。
苏千雅担心她说出点什么要命的事,便让佣人出去把门关上。
苏婉莹抓着她的手,颤抖着唇:“千雅姐不好了,我杀人了,我好像杀人了……她死了,她死了……怎么办?”
“什么?你杀人了?你杀了谁?”苏千雅也被吓了一跳。
“她死了,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她就死了,苏星河……苏星河……”
“苏星河死了?你杀死了苏星河?”苏千雅震惊了,手脚有些发冷,但是很快,她就兴奋起来。
如果苏星河真的死了,那她的生活不就拨开乌云见月明了吗?
“不是,不是苏星河……是苏星河……”
苏千雅皱起眉头,见她说话颠三倒四的,擒住她的双肩用力地晃了她一下。
“苏婉莹你冷静点,你到底杀死了谁!你一直这样慌乱,我根本不能给你想办法!”
被用力晃了一下的苏婉莹,稍微冷静了一点点,怔怔地看着苏千雅。
“农科院的第一个心脏病人,她死了,我把她推到地上,她就死了。”苏婉莹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依旧颤抖。
“千雅姐,你救我啊,我不想偿命,我也不想坐牢,怎么办?”苏婉莹哭了出来。
苏千雅想了下,知道苏婉莹说的是谁了。
冉小蝶。
那是农科院的第一个病人,很有纪念意义,所以她也多关注了一点,没想到那个人死了。
“你把过程都和我说一遍。”苏千雅说道,她也没杀过人,感觉还是很害怕的。
她给苏婉莹倒了杯热水,苏婉莹断断续续把过程都给她说了。
听完之后,苏千雅冷静了不少:“也就是说,冉小蝶死的时候,没有人在旁边?”
“没有……我没看见有人。”
“发现她死了之后,你还有没有做什么?”苏千雅问道。
“我……我担心留下指纹,先是用雪擦拭她……然后我想到车上有酒精,就拿来酒精,擦拭所有我可能触碰过的地方……警察应该找不到我吧?”
“你这么做……可能真的找不到你,但是犯案的人再厉害,最后都会被抓到的,这年头的破案工具太先进了,所以你还是有危险的……好在那个村子没有监控,你赶紧出国去吧,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再回来。”
苏千雅说着,见她已经慌乱不堪了,便握住她的手,道:“你镇定点,你越是害怕,越容易露出破绽,你要是不想坐牢不想死,就给我镇定下来,我安排车子送你去机场,你乘最近的航班出国。”
苏婉莹苍白着脸点头。
一个小时后,苏婉莹的行李收拾好了,苏千雅送她上车,看着车子载她去机场,才回到自己房间。
虽然是苏婉莹杀人,但她还是浑身颤抖,毕竟涉及杀人。
她灌了一大杯热水,才冷静下来,不是她杀的人,怎么样她都不用负责任。
很快,她就想到了苏星河。
冉小蝶是患有心脏病去的农科院,在冉小蝶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农科院给冉小蝶移植了猪心脏。
那个新闻她当时也关注了,很轰动,是医学界质的飞跃。
她想,苏星河那么在乎冉小蝶,不惜重金给那些人研究猪心脏,肯定是为了厉北骁的心脏,有朝一日可以得救。
可是现在冉小蝶死了,那么,苏星河肯定大受打击。
说不定厉北骁本人也很盼着猪心脏的种植,获得更多的进步,他将生存下去的希望,放在冉小蝶的心脏移植上,那么,冉小蝶一死,厉北骁肯定也遭受重创。
搞不好厉北骁熬不过这个冬天。
一旦厉北骁死了,苏星河还能靠谁?
苏星河一定再无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苏千雅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昔日苏星河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终于有了出口……
但是很快,苏千雅又皱起眉头,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听见心脏病人被杀死,我为什么感觉到快意?我为什么一点也不伤感?我什么时候这么恶毒了?
苏千雅被自己的冷血和恶毒给吓坏了。
转念她想:如果天凌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他还喜欢我吗?
不,杀人的是苏婉莹,又不是我,我还是善良的,天凌没道理不喜欢我。
就是这样的。
苏星河或者厉北骁大受打击,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苏千雅为自己的恶毒愧疚了一秒钟,就去洗了个热水澡,她发现自己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退烧了。
换了漂亮的新衣服,她下楼吃了甜点,喝了一杯咖啡,感觉很舒服。
……
苏星河今早没出门。
昨晚上厉北骁被风吹了,早上起来身体不好,还发烧了。
她不放心别人照顾,就亲自在家里照顾他。
先是给他吃了退烧药,然后亲自去熬心脏病的药来给他吃,手机放在卧室里。
她在熬药的时候,手机响了,厉北骁听到铃声,给她挂断了。
但是很快,手机又响了。
他担心有什么急事,就帮忙接听了,是杨树打来的。
“阿星,出事了……”杨树刚说了一句,就停下了。
“是我。”厉北骁开口:“有什么事情?我等会儿转告她。”
“她不方便吗?”
“她在熬药。”厉北骁顿了顿,道:“如果情况很紧急,我现在去找她。”
杨树纠结了一会儿,觉得厉北骁和苏星河是一体的,便说:“冉小蝶死了,今早上死的。”
苏星河端着药推门进来,就见厉北骁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直接被吓到了。
“老公你怎么了?”苏星河立即把药放下:“是心脏病发了吗?”
说着,她才注意到厉北骁拿着她的手机。
第195章 凶手
苏星河抓紧时间让厉北骁把药给吃了。
又给他捋顺了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厉北骁才恢复平静。
但是苏星河看到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都很累的样子。
“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苏星河说道。
厉北骁抓住她的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阿星,在这里陪我。”
“好,我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你安心睡觉好不好?”苏星河坐在床边,将他的大手裹进自己双手之间,对着他温和地笑。
他的手有点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一如既往的好看。
苏星河用温和的目光,安抚着厉北骁的情绪。
厉北骁躺在柔和的被子里看着她。
苏星河以为他要睡着了,结果他却忽然开口:“冉小蝶去世了,阿星。刚才杨树打来电话,说她今早上去世的。”
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苏星河却怔愣了下,也知道刚才他为什么身体不适。
冉小蝶从做手术到现在,才多长时间?
四个月。
不到半年。
而厉北骁的心脏,最多可以撑到他二十七岁。
过了这个春节,他就二十七岁了。
如果按照冉小蝶的时间计算,那他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苏星河的双手蓦地握紧,骨节都泛白了,她却不自知。
只一眼,厉北骁就知道苏星河在想什么。
他眉头蹙了下。
却很快,眉眼间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阿星,你捏疼我了。”厉北骁道。
苏星河愣了下,连忙松开手:“你没事吧?”
此时的厉北骁在她心目中,就像个易碎的洋娃娃,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害怕自己把他的手指给捏碎了。
“没事。”厉北骁活动了下指关节:“被阿星握着手,很舒服,很安心。”
苏星河重新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双手之间。
“那我一直这样握着你的手,我看着你睡觉,除了陪你,我什么都不做。”苏星河说道。
厉北骁看了她一会儿,便想起身。
苏星河见状,立即倾身向前:“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行了,我去做。”
厉北骁却是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说:“等会儿我睡着了,你就去农科院那边看看,到底冉小蝶的死是怎么回事。”
“那边会有杨树他们处理的,我在家里陪你,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