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屿翻了个大白眼。
“好了,我帮你弄。”贺灼蹲下来帮他挽起过长的裤脚,腕骨的绑带滑过他细白的脚踝骨,季庭屿登时敏感得缩了一下,裤管被挂住滑到膝盖以上。
有些肉感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蜜色的灯光之下,泛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光泽。
光看它漂亮的肌肉线条,就知道这条腿多么有劲儿。
贺灼不止一次感受过它紧绷时的力量感。也不止一次,想要亲吻季庭屿的大腿和脚踝。
但今天绝对不行。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身上披着的人皮已经被撕掉大半,勉强还算半个人。
如果现在就急不可耐再进一步,那仅剩的一半也别想保住。他在季庭屿心里就一点人都不是了。
他只是将裤脚挽好,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拿出一枚绿色的水滴形翡翠放在柜上,算作拽倒酒柜的赔偿。
季庭屿看得牙酸,“所以你来尼威尔的真正目的是做宝石批发吧!”
光是这枚绿叶子就能把整家酒吧都买下来了,能抵上他好几年工资。
“我有个弟弟喜欢这些,给他准备的。”贺灼的声音带着些浅淡的笑意,似乎是在期待他问是哪个弟弟。
然而说到弟弟。
“小青呢?”
季庭屿这才发现门外早就没了声音。
“……不用担心,有人会看好他。”
“比起这个,难道你没想过他解开你的裤子是想干什么吗?和你探讨底裤的牌子?”贺灼目光沉静,在灯光下透着探究的意味。他想知道季庭屿怎么看待一手养大的弟弟对他心怀不轨这件事。
就听季庭屿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还能干什么,小青那个傻孩子单纯的很,根本就不懂这种事该怎么做,刚才那样只是一时情急想要帮我。”
贺灼:“……”
真正单纯的是你,不懂的也只有你。
“干什么那样看着我?”季庭屿觉得贺灼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让人费心的笨蛋。
“有没有人说过你在某些方面真的很迟钝。”
“嗯?谁说的?”
“我。”
贺灼歪头道:“我不管沙漠青在想什么,总之别再让他碰你,傻孩子。”
说完直接开门出去,完全不给季庭屿反应的时间。
门口站着一名荷枪实弹的中尉,向他行礼。
“沈听呢?”
“我带您过去。”中尉转身为他们带路。
季庭屿惊讶地睁大眼,“是我知道的那个沈听吗?响尾蛇?你认识他?”
贺灼“嗯”了一声,抬眼扫向墙上的挂钟。
进酒吧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估计沈听还没完事儿。
果然。
他们走到三楼拐角的客房时,隐约听到房里传来几道有节奏的“啪啪”声,伴随着一阵可怜兮兮的呜咽。
“哦?”季庭屿非礼勿听,让两只小耳朵趴平在头顶,“你带我来听墙角?还是沈听的墙角?”
“我疯了才会让你听别人干这种事。”贺灼掀起他一只耳朵低声道:“要听也是我自己喘给你听。”
“我才不要听!”季庭屿气急败坏地拍开他的手。
为他们引路的中尉已经退到一旁,显然是不敢这时候打扰沈听。贺灼径直走上前,抬手在门上轻叩两下,几秒后房里传来一声压抑又恼怒的:“滚!”
明显是男人被打扰了好事的烦躁。
季庭屿:“……”
这一定是贺灼兄弟没跑了。
“沈听,是我。”贺灼开口道,“先缓缓,这不安全,回去再说。”
这次里面倒没再下逐客令,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两分钟后,房门打开了。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抬手将汗湿的额发拢到脑后,露出冷峻凛然的五官。
他身上松散的军装明显是刚披上去的,扣子都没系几颗,大敞开的胸口滑着一层火热的汗,身上雄性动物交欢后的味道不言自明。
在他怀里,缩着一只纯白的萨摩耶狗狗,正是一小时前大跳钢管舞的浪荡小o。
只不过他现在正把脸埋在人怀里,忒喽忒喽地直抽抽。
沈听先是扫了季庭屿一眼,大概知道他是记者部的人,没太在意,只对贺灼点了点头。
他和贺灼身量相当,气场更为冷硬,两个一米九多的alpha并排站在一起压迫感实在太强。有客人想要上楼,看到他们这阵仗转头就跑了。
贺灼搭着季庭屿的肩,为他们介绍。
“这位是联盟国驻尼威尔战区记者部主任,季庭屿,我领导。这是沈听,我一个弟弟。”
沈听的视线在他搭着季庭屿肩膀的手上一闪而过,躬身毕恭毕敬道:“抱歉,季主任,刚才不知道是您。”
“没事,沈上将不必放在心上。”
季庭屿低头,看向他怀里的狗狗。
小萨摩只有沈听一条小臂长,短胖炸毛,脸蛋圆圆的,像只小白熊一样。
他垂头丧气的,小尾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跟个小背包似的背在背上,而是可怜地耷拉着。还眨着小豆眼儿时不时呜呜地抽泣两声,好像全天下的委屈都给他受了。
原来从夜店小王子到夫管严倒霉蛋儿只需要一瞬间,萨摩耶就变成了萨摩呜。
季庭屿实在忍不住想笑。
“这是您的小男朋友?”
“嗯。”军官凛冽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揉揉怀里还在抽抽儿的小作精,“他叫呜呜。”
话音落下萨摩耶正好呜呜地哼唧了一声。
还真是狗如其名。
-
贺灼之前说有人会看好沙漠青,说的就是沈听。
他随身带着两个副官,都知晓贺灼的来头,不可能任由沙漠青在门外大喊大叫他的名字还不管,那是极大的失职,就把人带到二楼去了。
“没伤到他吧?”季庭屿担心道。
“不会,我的副官都有分寸。”沈听向前一抬手,示意他们跟自己来。
季庭屿注意到他手上带着一只露出手背的黑皮手套,不由自主地就想起贺灼手腕上的尼龙绑带。
尼龙质地硬且粗糙,颗粒感分明,贺灼居然用它……磨自己那里……这个变态!
“他的手好看吗?”
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季庭屿吓一跳,打死都不可能说自己刚才想的是他的手,只好生硬道:“沈上将是你亲弟弟?”
“不是,家里的渊源。”
“哦,贺总弟弟挺多啊。”
一个喜欢宝石的,一个做军团长的,还有自己这个分开多年刚刚失而复得的。
成分够复杂的。
贺灼闻到一丝酸味,“会吃醋了?”
“不,是羡慕。”季庭屿看向他,笑得痞痞的:“我也想有那么多好弟弟呢。”
“可别,你有一个就够我受得了。”
沈听带他们走到二楼,在一道有看守的门前停下。
季庭屿让他们等在门口,自己进去,贺灼想跟,被猫咪一根指头就推出来了,“老实等着。”
贺灼磨了磨牙,向后倚靠在墙上,低头看自己的手。
腕骨上的尼龙绑带已经变成了湿润的触感,略显滑腻地贴在皮肤上。
而贺灼清晰地记得季庭屿被它们折磨时发出的叫声。
细弱的,难耐的,几乎失控的哭腔。
自己要他求什么,他都听话地复述了出来。
似乎在回味一般,贺灼垂下眸,唇线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指腹在那根绑带上极其缓慢地摩挲过几圈,然后将它拆下来,仔细地叠好收进口袋。
准备下次再用。
身旁脚步声响起,是沈听走了过来。
“还没定下来?”他问。
“难得很。”贺灼笑道。
“季主任这么难追吗?”沈听不禁有些讶异。
在他的印象里贺灼一直都是绝对的强者。
联盟军校近五年来最优秀的狙击手,霍华德将军在世的唯一血脉。如果不是他中途辍学改修金融,现在的成就和荣誉一定远在自己之上。
能轻而易举完成s+级任务的人,竟然在感情上碰了钉子。沈听实在是幸灾乐祸,又不敢表现出来。
于是他面色沉重地拍拍贺灼的肩膀:“像季主任那么优秀的人,难追是应该的,据说心仪他的alpha非常多,我的军团里都一抓一大把,灼哥你任重道远。”
贺灼满不在意地拍回去:“没事,只要不在婚后还给我跑到酒吧跳钢管舞,什么都好说。”
刚被跳了的沈听:“……”
偷听得津津有味的萨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