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写不出来,他做点事哄大明星开心又怎么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兵败如山倒,没有灵感不知道怎么改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郑诀立刻振奋起来,找助理要了把美工刀,把几张纸裁成小小的正方形,用订书机订成一块有些厚度的豆腐块。
也是幸好助理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不然他还真没办法这么搞。
他在每张纸上刷刷画画,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做好了成品。
画是画好了,可是该怎么送出去呢?
他这么递过去,会不会被天王嘲笑啊?
郑诀犹豫片刻,还是鼓足了勇气,霍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怀烟面前。
如果有谁在看,那么一定能感觉到郑诀的紧张,他走路姿势都变了,僵硬得好像是要提着脑袋上战场。
“那个……”郑诀严阵以待地站直身体,开口时磕巴了一下,“大明星。”
怀烟蔫蔫地抬起眼睫:“?”
郑诀仿佛是一只莽撞又懵懂的小兽,盯着他的眼睛许久,气势汹汹、又如临大敌般伸出手,递给他一本小册子。
“这是什么?”怀烟迷茫地问了一句,不是很能理解他的举动。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股来历不明的紧张感消失了一点,郑诀没好气地回。
真是岂有此理,让他看东西态度还这么差。
怀烟:“不看。”
“???!?!”
郑诀急了,自己花费时间精力画出来的东西,这位天王怎么能看都不看一眼。
郑诀倔强地说:“不行,你必须看。”
“我就不看。”怀烟也很倔强。
郑诀二话不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把小册子拍进他手心里,郑重其事地说:“你一定要看。”
天王的手指软软的,郑诀拍完了想起他是omega,又像是被火燎到似的,匆忙甩开了手。
“你要看啊,”郑诀转过头,咳了一声,“反正也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怀烟:“……”
郑诀别扭地、匆匆忙忙地大步走开了,怀烟不明所以地看向手里装订粗糙的小册子,翻开看了一眼。
第二张纸上画着一只圆润的小狗。
再往下翻一页,小狗往前移了一点。
再往下翻,小狗面前出现了一根骨头。
怀烟知道这是什么了,捏着勉强算是书脊的那一部分,快速翻看了一遍。
小狗看到了骨头,想要去叼起来,骨头却飞得更远,小狗一直跑,摔到了水坑里,变成了一只湿漉漉的落汤小狗,委屈巴巴地抿着耳朵。
怀烟慢慢弯起了眼睛。
看到他笑,躲在远处的郑诀也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勾起了唇角,目光飘飘忽忽地瞎转悠。
如果不是不可以,他甚至想吹个口哨。
他又有了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几乎要装满他的胸腔,让他变成一只轻快的、随时能飘起来的气球,没有灵感的烦躁都消退得一干二净。
他很开心。
尽管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在这本漫画册的份上,怀烟大度地给郑诀放了假,允许他回家再想。
郑诀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没有签劳动合同没有五险一金连工资都没有的免费短工,被天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心里有点不满,但他还是回家了,因为在这里确实不是个构思的好地方。
他也想早点写出歌词,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给天王看。
“郑诀。”
怀烟忽然叫住了他。
郑诀转过头:“干嘛?”
怀烟走过去,笑盈盈地抱了抱他:“谢谢。”
这个拥抱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示感谢和鼓励的拥抱,一触即收,但这一瞬间,郑诀还是睁大了眼睛,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郑诀下颌一收,看似镇定地转过脸:“……不客气。”
工作结束,怀烟把小册子装进了背包里,准备回家。
到了车库,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他面前。
这辆车以前没有见过,车牌也没见过,可它的车标大家都认识,贵得普通人蹭一下都能赔到倾家荡产,跟在怀烟身旁的丁佳怡和几个助理保镖都是一顿,然后紧张地把他围了起来,准备绕道而行。
然而接着,轿车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格外冷漠锋利的侧脸。
这张脸只稍微转了一点角度,脸上的神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近乎温和无害。
怀烟有所预料,看到他也没有奇怪,更不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
只要贺忘想,他可以做到许多事情。
“殿下。”贺忘推开车门,拦住了他准备离开的脚步,随后也下了车。
贺忘本身就很高,而当他不再遮掩自己的气场时,他的存在感更是高到让人害怕的地步,仿佛是不动声色酝酿完毕的海啸,随时都能给人致命一击。
这种恐惧感对alpha来说更深刻,保镖们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但他的言行举止又依旧彬彬有礼。
“为什么要走,”贺忘微微俯身,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怀烟,低声说,“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
只有看起来乖的兽类。
这个alpha在向他显露出他不曾见过的另一面,他的侵略性,还有他的……控制欲和独占欲。
第47章 坦白
◎我会后悔◎
其实他们俩只有一个星期多没有见面,彼此之间却又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星期,不知道够不够恢复伤势。
怀烟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手,捏了捏贺忘的脸。
他用了些力气,不过什么也没捏下来。
贺忘没有躲避,也没有拒绝,还很配合地跟着低下头,生怕抬手这个动作会累到他似的。
“……”
装得倒是乖。
怀烟静了静,转头给丁佳怡一个示意的眼神,还是坐上了贺忘的车。
贺忘搬到了他家楼下,他那些车也没有都开过来,怀烟常见的就是那辆看起来低调的黑色轿车。
这辆倒是没见过,这辆车和车牌都可以说是不符合贺忘性格的高调张扬,开在路上大概能自动清出一圈真空带的昂贵和奢侈。
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再昂贵的东西也会有价格,只要有价格,贺忘就都能买到。
怀烟意兴阑珊地扫了眼车内,虽然同坐在后座,也和贺忘保持了一点距离。
这点距离,还是他们刚订婚的时候才会有的。
贺忘目光凝了一瞬,刚要再往他身边靠近,就听见怀烟说:“不要过来。”
“……”
贺忘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升起隔音板,随后伸出手,勾住怀烟的腰,把他整个人从车门边缘带了过来,勒进了怀里。
他只用了一只手,哪怕怀烟是个成年人,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好,我不过去。”
怀烟不让他过去,那他就不过去,可是公主殿下又没有说,他不可以把他抱过来。
怀烟:“……”
这种语言艺术,怀烟还不至于听不懂。
贺忘露出了仿佛天生就流淌在资本家血管里的罪恶的狡猾自我一面,怀烟本不该感到意外,却又真的感到了意外。
一种无法预料他下一步会怎么行动的意外。
alpha修长有力的手指箍住了他的腰,没有用力气,可怀烟也知道,他没那么容易从这双手底下逃开,于是也没有费力挣扎,只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密密的眼睫毛垂着:“贺忘,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贺忘真诚地说:“对不起,殿下。”
怀烟早已经悟了,这个王八蛋的对不起真的不要钱的,听起来真挚动听,但也就是听起来,实际上什么用处也没有,反正他想做的都已经做了。
资本家的对不起,就和专家嘴里预估会降价但始终稳步提升的房价一样毫无可取之处。
“我才不要你的对不起,”怀烟说,“贺忘,你欺负我。”
“我,”贺忘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我很想你,殿下。”
一个星期多不算长,可是对贺忘来说很难熬,每分每秒都很难熬,他试着用各种办法转移注意力,然而除了让一心多用这项技能变得更得心应手之外,什么办法都没用。
怀烟总是会在他注意或者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地在他脑海里,从小时候骄傲又漂亮可爱的模样,到现在骄纵不减又美得颠倒众生的公主殿下,如影随形。
记忆做不到天.衣无缝的防守,贺忘的精准高效也变得错漏百出。
“那又怎么样,那你也是在欺负我,”怀烟攥住了他工整的领带,向下拉扯起来,“我没有让你抱我,你再想我也不可以这么对我。”
“为什么?”贺忘动都没动一下,漆黑的眼睛紧紧锁定住他。
“因为我没有同意。”怀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