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心想了想:“玄玉?”
徐玄玉笑:“嗯。”
他紧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锦心。”
时锦心眼眸微微颤了下,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些,应声:“哎。”
徐玄玉笑着,眼神更柔和了些,他道:“既然这回称呼定好了,下次可别忘了。要是不习惯的话,那就趁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你多叫几次,习惯习惯。”
时锦心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于是点头后歪了歪头,笑眼盈盈着:“玄玉。”
徐玄玉抬手抚上她的脸,眼中情绪渐深了些:“在呢。”
时锦心笑着,又唤他:“玄玉。”
徐玄玉凑近些,额头轻抵在她额间,轻蹭了下:“嗯,我在。”
两人挨近,温热的呼吸在悄无声息中交缠在一起,落在彼此的脸上。
时锦心轻眨了下眼,不自觉轻抿了下唇,嘴唇微张时,轻轻缓了缓气息。
徐玄玉揽抱住她腰身,转头在她脸上亲了下。
时锦心抬手搂上他的肩。
徐玄玉轻笑了一声,又在她唇上碰了下。时锦心眼睛弯弯,眼里浮动着笑意,她往前凑去,在他唇上回吻了吻。
继而二人相拥,倒在了床上。
屋外静谧,月色浅浅,如往日安宁。
另一边,北秦使团所在别院。
秦瑶院中。沐浴回来后,她在房中坐着,面前桌上点着香,淡淡香气从香炉中钻出,慢悠悠弥漫在空气中。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狗玩偶,双手大拇指轻轻按了按玩偶的肚子,手感柔软。她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回想起那天在玲珑坊见到时锦心时的画面,又在一刹那想到今日早些时候时锦心来这儿见自己的事。
她不自觉皱了下眉,心情忽又有些复杂。
芍药从外走来,于她身前站定,拱手行礼后开口:“殿下。”
秦瑶敛回思绪,将情绪压回。她小心着将手里的小狗玩偶放下,而后抬头往旁瞥了眼:“何事?”
芍药道:“殿下,方才二皇子派人来传话,此次和谈顺利,东楚皇帝陛下对这次和谈之事很是满意,两方和谈事宜已拟写好陈列。还有,东楚皇帝陛下后日的寿宴,咱们这边,除二皇子和几位负责和谈的使臣外,还邀请了您。”
秦瑶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我?”
芍药又道:“殿下,您在这次出使的名单中,又是咱们北秦的长公主,既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去参加东楚皇帝陛下的寿宴的。您若不去,反倒是不合礼数。”
“……”秦瑶呼吸沉了一分。
她闭眸长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暂时将情绪压制住。睁眼事,她已是恢复至寻常时模样。
她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芍药又道:“还有,殿下,秦勋的人已经抓到了,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秦瑶冷嗤一声:“他们大老远的跟来东楚,还在东楚与北秦和谈之际对锦心下手,自然是一个都不留。”
芍药拱手:“是,奴婢明白了。”
秦瑶看着芍药,神情严肃了好些,又道:“另外,传信回北秦,将这件事告诉陛下,另外,告诉他,当初一时心软放过的人,到底是祸患,还是趁早解决了,以免之后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芍药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芍药离开后,秦瑶又将桌上的小狗玩偶拿起来。
她看着小狗玩偶,嘴唇紧抿着,眉头随即拧紧了些。锦心,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北秦吗?我可是……特意来接你回家的。
都怪当初那些反对和谈的大臣,浪费了她那么多时间,要是早些来,在时锦心嫁进长安王府前就来到此处,也许她对回北秦的事不会那么纠结!
如今锦心不仅有时府的牵挂,还有在长安王府的挂念,更不可能跟着自己回去了!
可恶!
秦瑶眼神愤愤,越想越觉得心里有火,这火气上来了,就有些克制不住。
她猛地站起身,一脚将身边的圆凳踹出了房门。
圆凳轱辘几圈滚出去,停在了院中。
翌日。长安王府。
天光明亮时,时锦心迷糊着醒来。她下意识抬手揉了下眼睛,正欲翻身时身上有力将自己往一个温暖怀抱中带过去。
她放下手,睁眼后看见了睡着未醒的徐玄玉。她稍愣了下,有点意外。
他今日居然没有早起。
时锦心往窗户那边看了眼,瞧着显然明亮的天色,此时显然时辰已经不早。回头,徐玄玉安稳睡着,似是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时锦心被他抱得紧,也就没有要立即起身。她枕在他手臂上,安静的注视着他的脸,将他的五官一一看过,继而清晰的印刻在自己眼底。
她轻眨了下眼,情不自禁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从他眉上抚过,划至眉心,手指指尖轻轻下滑,顺着他鼻梁慢慢下移,而后落在了他唇上。
她嘴角上扬起,带起一抹放松又柔和的笑意。
徐玄玉似察觉到什么,眼皮微动了下,而后紧了紧手臂,低下头凑近时锦心,慵懒嗓音自嗓间缓缓响起:“你醒了……”
他头抵在她发上,自然的蹭动了两下。
时锦心问他:“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今日不用早起去审刑司办事吗?”
“不用。”徐玄玉嗓音懒懒,却认真解释道:“明日是陛下寿宴,再加上与北秦和谈顺利,会在宫中设宴,批了众朝臣一日休沐,明日邀请众臣与使团使者一起庆祝。”
时锦心点了下头,又问:“可你不是还有别的差事吗?”
“那件差事,有人盯着呢,”徐玄玉声音低沉着:“总不能盯梢这种事也得我亲自去办吧。”
时锦心挑了下眉,也是。
既然今日可以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吧。
“好吧。”时锦心道:“那你就再睡会儿,我先起。”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徐玄玉睁开了眼。他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
时锦心笑了下,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住:“难得不用早起去审刑司,不接着再睡会儿吗?”
“已经睡得比往常时候要多了,精神恢复了不少。”他身体微动了下,手臂揽住她腰身,俯身凑近,显然没有准备要让她起床的意思。
时锦心意识到些什么,不自觉睁大些眼睛,伸手抵在他肩上,将他推开了些:“做什么?”
徐玄玉坦然:“活动一下身体。”
他另只手扯过被子,用力一甩,将其盖在了两人身上,将两人挡了个严实。
被窝里,有时锦心带着点抗议的声音响起:“你这才刚醒……”
徐玄玉的声音传来:“刚醒也不影响什么。”
“……”
没一会儿,时锦心的双手伸出被窝外,纤细的手腕被徐玄玉宽大的手掌紧扼住,束缚住她想要挣扎的动作。
思思照往常那般端来热水准备伺候时锦心洗漱梳妆,正欲抬手敲门时,听见了屋内传来些许呼吸急促的动静。
她倏忽愣住,准备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立刻转身离开,顺带着将要进房间小厅和小书房整理的侍女们都喊了出去,然后将最外的那扇门着急的关上。
约莫一个时辰后,卧房的门打开。
徐玄玉和时锦心穿好衣裳走出来,前者精神焕发,后者有种被妖怪吸了精气的感觉。
走到小厅,时锦心在桌前坐下,毫不犹豫抬起双臂枕着,埋头趴了下去。
徐玄玉在她身边坐下,取过桌上茶壶和茶杯,慢悠悠倒了两杯茶。他将其中一杯递到时锦心面前,笑着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你要是还困的话,其实可以继续睡,不用和我一起起床。”
时锦心声音闷闷的:“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能躺着?都怪你……”
她抬起一只手将徐玄玉摸自己脑袋的手给拍开,略有点郁闷的叹了口气。
本来醒来的时候她精神挺好的……现在嘛,唉。
徐玄玉笑着,嗓音也温柔:“嗯,都怪我,是我不好。”
“……”时锦心不想说话了。
徐玄玉眼神柔和,又伸手过去,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
洗漱过后,秋容送来早膳,两人简单用过后,在小书房说事情。
关于昨晚时锦心和徐玄玉说过的、和秦瑶有关的事。
徐玄玉给时锦心的建议是,静观其变。先看看秦瑶那边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要明确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后,才能寻找到合适的应对之法。
至于要如何知晓秦瑶心里想的,徐玄玉想,皇帝陛下的寿宴上,应该会见到她,到时候探探她的口风,之后就靠时锦心了。
毕竟,那是时锦心的亲生母亲,是为时锦心而来。自己在这件事里,能帮上的并不太多,还是得看她们两个。
在事情明朗之前,秦瑶的事暂时不告诉他人,先保持原状。
时锦心点头表示同意。
秦瑶毕竟是北秦长公主,自己是她女儿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东楚皇帝寿宴当晚。
徐继烽和徐玄玉都在受邀名单中,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之前就出发了,抵达庆祝寿宴的庆元殿时,那儿已经有不少人,正互相寒暄打招呼着。
约一盏茶功夫后,北秦使团到达,秦瑶穿着一袭红衣、戴着赤色面纱出现在众人眼中。
徐玄玉看过去,眼神凝重了好些。
徐继烽注意到自家儿子神情的变化,轻声询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徐玄玉稍敛了敛情绪,道:“爹,我过去一趟北秦使团那边。”
徐继烽不解:“为何?”
徐玄玉没回答,只说了句:“我很快回来。”
徐继烽正疑惑时,徐玄玉已经朝北秦使团那边过去。他们所坐的位置在单独的区域,和其余他国的使团一样。
首座的,是北秦长公主秦瑶,和北秦二皇子秦息。
徐玄玉行至过去,按礼数行礼问候:“长安王府,徐玄玉,见过北秦长公主,北秦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