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深秋透着刺骨的寒意,北风吹起,带来的是初冬即将来临的寒流。
一条乡间小道横插在中间,两旁一排枫树绵延不觉,此刻正值秋末,枫树叶呈金黄色,被秋风一吹,树上的叶子随风飘落下来,就像下了一场秋雨,十分美丽。
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有一座庄严肃穆的高大建筑物,看墙体足足约有四、五米多高,墙头上筑着一圈圈有着一万多伏特的高压电电网,任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就是电网上也装了多架监控设备,二十四小时不分昼夜的都在监控中,其严密程度可谓是一绝。
这是一所全国最高度设防的收监重刑犯的监狱——关城监狱。关押者一般为刑期较长的有期徒刑,以及被判无期徒刑的成年男性罪犯,关押人数多为三千以上,也是A市所有的监狱当中,关押犯人最多的监狱。
监狱的正大门,除去刚被判刑的新犯人和出狱的老犯人,大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永远都是处于关闭的状态。
深黑色的铁皮大门上方,正中间是庄严神圣的国徽,下方则用大字标志着监狱的大名,从外观来看,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凝重感。
众所皆知,这里是与自由无缘的地界。
大门旁设有一个岗哨,站岗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小武警。
此刻时间是上午九点多,正是监狱里犯人们做工或是上早课的时候,但今天有例外,武警收到通报,有几个犯人从几天前开始,身体就有些不适,需要到医院去看病。
由于关城监狱里面,本身是没有医院的,就算有也只是几个狱医定期来给犯人们做做检查,因为犯人一旦出现狱医看不了的症状就难免要出去医院,但让一个正在服刑的犯人出去,怎么说都有点些不符合逻辑,虽然也有保外就医这个程度在,但那毕竟仅限于身患重病的犯人,所以政府想到这点,特别想了一个办法出来,为关城监狱开了一条先例,创办一所附属于监狱的医院。
所以犯人们一般要出去看病的话,首选的就是监狱的附属医院了。
时间快到十点的时候,小武警由远及近听到一阵马达声,知是到了,忙打起精神来,绑在腰间的对讲机此时也响了起来。
武警接到指令,即刻按下大门开关按钮,听到深黑色的铁门往上升起的动静声。
铁门开启,一辆深黑色囚车慢慢开了出来,囚车出来后,身后的铁门又重重关上,再度阻隔与外界的一切。
囚车开出监狱后,就着乡道一路向前行驶。
此刻囚车上现有四名犯人,每一个都顶着一头青瓜板寸头,因为要外出看病所以身上未穿囚服,手脚上统一戴着手铐脚镣——这是为了防止其突然发生暴动。
这些犯人面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各个都不苟言笑,只是专注的看着不知名的某一点。
犯人们靠窗而坐,四个犯人左右旁边都有警察看守,神情也都十分严肃,以此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透过车窗,能看到外面一大片背面向山的庄稼地,如今深秋时节,正是丰收的季节,稻子褪去了稚嫩绿色的外衣,换上了金黄色的正装。
有几个农人正在地里满头大汗的劳作,不分辛勤的收割稻子,这幅画面光是让人看着,也会使人心里的烦恼消散一些,就是在吃饭的时候,面对农人这半年以来的付出和辛劳,也会心怀感激的吃完吧。
但此刻却无人欣赏这幅让人会心一笑的温馨画面,因为囚车很快就经过农田。在乡道上开了将近半小时的车,最后开进了某县的县境内,最后来到一所规模不大的医院门前。
由于医院的位置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这。
因为是附属监狱的医院,所以与一般的医院不同的是,这里主楼只有一幢,而且是不分门诊部和住院部。
正大门到大楼之间是一个宽阔的空地,为了杜绝有犯人逃狱的现象发生,所以四周也都设有电网以此阻隔。电网上面都是极尖锐的勾刺,一般人很难逃脱得了,并且到处都有监控,探照灯之类,别说是人,恐怕是一只蚂蚱,相信也很难躲过,这些一道又一道的监控,其严密程度可谓一流。
司机警员连按了几下喇叭,看守人员听到动静,从岗亭出来将大门打开,囚车一路开进医院,直达大楼入口停下。
囚车在停车位上停好车后,一名管教即从座位上起身,再扯着他的粗大嗓门喊道:“0522、0856、8753、2750,起来,然后按队一个一个按队下车!”
在监狱,对于服刑中的犯人来说,狱警的话俨然就是命令,必须服从,所以当他的话音刚落,车上四名犯人,登时一字排开的全部立起,态度严谨的堪比军队中的士兵。
“是!”犯人们在面对着眼前的管教,腰板都挺的比树干还直,脸上不敢作出有一丝嬉皮笑脸的反应。
管教是个上了年岁的中年男人,也许是他长年在监狱中执勤的缘故,使得他的面相,看上去要比普通人凶狠一些,因为男人要时时刻刻管教和监督这些罪犯,自然而然的这些平时在工作上的习惯就慢慢影响到了生活中,导致他的面相看着比其他人要凶狠的多。
而这四个犯人算他管的犯人当中相处最久的一组了,他们犯的都是刑期较重的犯人,与这些犯人相处,管教不敢有一丝马虎,生怕出一个差错,就要出什么乱子,所以平日在他们面前,管教都得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这几乎已经是做狱警的不成文的规定,在监狱,面对那些个个不是杀过人,就是抢劫入室,再不济也是个强奸犯,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人,你不做的比他们要凶狠,那些罪犯们会怕你会听你的吗?
管教与他们周旋差不多已有五年时间了,虽然清楚这些犯人一般是不会给他惹什么麻烦,但管教仍是不安心,因为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0856,毕竟他才在几天前就给他弄出了一个事儿……
什么事呢?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只不过是监狱里一件不雅的丑闻罢了。说来也是污秽,这些重刑犯,天天永无天日的被关在这牢笼里,不知何时才能再重获自由,但被关的久了,心理难免会有点变态,毕竟他们也还是男人,不是太监,对吧?是个正常男人,总会有那么一点生理需求,但在这监狱里,哪里去给你找个女人来?
所以那些犯人们没有女人,便只能靠双手来解决,但偶尔还好,多了就没意思了,手哪有真枪实弹来的爽?犯人们也清楚这点,但是他们没办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最后他们忍的不行了,竟然实行了一个太过骇闻的办法来。
在这只有同性的监狱,一般犯人们有需求会自己用手,但有个别变态的,不用手,用的则是同性的后庭,喜欢用大鸡吧操菊花,也就是所谓的鸡奸。这一现象在监狱里并不奇怪,就管教所知,在这所监狱,就有三个人搞在了一起,其中一个就是他所不安心的0856。
0856是个被判了二十年刑期的犯人,目前已经在狱中服刑五年。他所犯的罪名是入室抢劫,按理说,入室抢劫并不至于被判二十年这么长,但由于此案特殊,并在五年前的A市闹的还挺大。犯案人共是三名男子,主犯赵某,无职,三十八岁,在A市XX区是有名的地痞,犯案动机起初是因为赵某在非法经营的地下钱庄赌博敛财,输了钱欠下巨额债款,在躲避债主手下追债的途中,恰好得知一名A市住在富人区的丁姓一家,由于该人家一家三口去了外地旅游,因此家中并没有一人留守,这无疑是给了赵某作案的机会,于是当夜趁着夜黑人静的时候,赵某汇合了另外两人,一起前往丁家抢劫。
其中一个姓周名正的男人,便是如今在狱中的0856。据他事后的口供报告,周正本是洗车场的一名洗车工人。根据调查,周的家境并不富裕,单亲家庭,自幼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母子俩靠着微薄的工资过日,日子过的拮据,再加上周母的身子并不好,三不五时的就要生一次病,这让当时正在读大学的周正,实在无力完成剩下的学业,不得不早早中途退学。
从大学退学的周正虽说没了奖学金可拿,但自打他参加工作以来,他们家的生活条件的确是在日渐变好。
本以为事态会一直这样朝着好的方向走下去,但天有不测风云,谁知周母却在案发当年,就在保洁公司上班途中,突然晕倒在楼梯间,被人发现后立即送往医院。
周正在接到母亲出事的电话后,立刻从洗车场赶到医院,给周母主治的大夫告诉他,病人会突然昏倒乃是因为中风所引起的脑出血症状,急需要动手术清除脑内的血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一旦要动手术,无疑手术费用是一大问题。虽说家中自打周正工作后,生活就开始慢慢好转,但面对一大笔的手术费用,仍是会感到束手无策。
医院催的紧,周正没办法,只得四处借钱给母亲治病,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以前的小学同学王某某,这个王某某也是犯案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人了。
王某某得知他母亲等着钱救命的事,于是就给他出了个主意,便把他介绍给了赵某。
这个赵某并非良人,在得知周正的事后,就知道机会来了,当下就诱惑他只要加入自己的计划,事后便可以拿到五十万的酬劳。
对于周正来说,手术费三十万,所以当他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心里的天秤就已经偏向了赵某这边。
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赵某见他这么爽快,心里自然高兴。
于是三人就这样合谋搭在了一起,计划着什么时机去入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