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身上的血似乎流得更加汹涌,一个闪影就到了余甜眼前,满是血痕的眼睛正对着她。
“啊,你别过来,走开”,余甜浑身颤抖起来。
见状,李玦护着旁边的人退到一侧,“先等等”。
周木茼咽下嘴边的话,继而看到余甜痛苦地抱头蹲下。
“看到吴家弘安慰你,我就嫉妒”。
“因为这个,你就把我送进郭道士他们手里”,何晴发出悲鸣的鬼泣。
“啊”,余甜情绪开始激动,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看向她。
“明明我也很努力,可成绩就是超不过你,老师同学都喜欢你,就连吴家弘也关注你,凭什么,凭什么。”
“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只是想打扮得漂亮点而已,有什么错”,余甜表情更加狰狞,“郭道士和村长那两个畜生迷奸了我,我一生都毁了”。
忽然余甜扯开嘴角大笑起来,“朋友不应该有难同当?那你是不是也要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我把你引到了郭道士那。”
“后来被霸凌也是我找的人。是你自己懦弱、活该,才这么一点磨难就经受不住。”
“何晴,我就是恨你”。
听到此处,周木茼生气地颤抖,抬手打了余甜一巴掌,“你可怜,那她何其无辜?”
可惜这一巴掌打不醒她已经扭曲的心。
除了何晴父母,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来源,就是她信任的朋友,和所谓的嫉恨。
两人都哭得厉害,想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余甜,我不恨你,也原谅你”,何晴收起身上的伤口,恢复了正常。
对面的人瞬间激动起来,“何晴,你永远都是这么虚伪,假仁假义,我不要你的原谅。”
不管她怎么吼,何晴都没再看她一眼。
周木茼看见她走到自己面前,嘴唇动了动,虽然听不到,但周木茼知道,她在感谢自己。
忍不住伸出手,想抱抱她。手穿过何晴身体,抱了个空。
稳住周木茼的身体,李玦解释道,“她现在只是魂魄,没有实体”。
何晴善意地笑了笑。
周木茼看向李玦,“她说什么了吗?”
“她要走了”,他回道。
余甜倒了下去,接触魂体太长时间,身体暂时受不住。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身体和心里都很倦怠。
不知不觉中,周木茼熟睡过去。
李玦放平座椅,替她盖上毯子,静静侧躺在另一旁。
晨曦穿过厚厚的云雾,透出朦胧而稀薄的光亮。
周木茼眯着眼,巡视周遭的环境才意识道自己睡在车上
刚扭头,脖子瞬间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视线停落在另一侧李玦熟睡的脸上。
他眼睫毛长长的,下巴周围好像冒出来一圈青色胡茬。
突然,原本睡着的人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接,周木茼楞住。
似乎是刚醒来,对面的人视线没有聚焦,眼睛空灵迟滞。
“怎么了?”声音低哑轻飘。
半晌过去,周木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胡须长这么快吗?”
李玦抬手摸了摸,是有些扎人。
她眨眼认真的模样撞进心里,就像柳条掠过湖面,涤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眉眼上扬,“是啊,所以要天天刮”。
周木茼坐起身,看向窗外。
“天快亮了,你回家还能休息会”。
她利落地拿起东西下车,不忘回头嘱咐,“不用来接送我了”。
李玦目光追随她远去的背影,轻笑出声。
回家周木茼又睡了小半会,原以为室友和她男朋友已经出去。
结果一大早就撞见两人抱在一起亲。
当事人倒没什么,周木茼反倒尴尬起来,躲回房间里。
幸好房间带洗浴室,她收拾完就出门了。
班主任找她了解昨晚的事。周木茼说了经过和事情来龙去脉。
余甜是受害人也是加害人,不过从法律上来讲,她的这些行为不构成犯罪,因为法律保护了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
周木茼一直在想,余甜会不会后悔、愧疚,何晴这样做值不值得,可从另一角度来说,何晴放下前尘离开,何尝不是她对自己的解脱。
这一切都理应画上句号吗?她不知道。
上课的时候,周木茼又不禁想起过去的自己。
如果她是何晴,经历这些,会不会也那样结束生命。
但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