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姻缘宫。
“这都多久了,也该来找我了。”月老掐指算了算,那姜闻渊根本没生病啊,可是说好按时归位的司梦仙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旁边一小仙正盯着凡间的月老庙,忽见画面中一人身上戴着一个花纹独特的荷包。“月老月老你快来看!”
“嚷嚷什么?难道又有人要在月老庙自尽?”晏明觉得即便真是有人自尽,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毕竟他这些年什么花样百出的有情人都见过了。
“你看那个荷包上绣的,是不是很像咱们姻缘宫才有的花。”
晏明狐疑地眯起了眼,那半生不熟的绣工,完全就是余映的手法,花开在荆棘丛中,寓意不寻常,难道出事了?晏明反应敏锐,立即甩袖离开了姻缘宫。
距离赠荷包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余映只盼着自己放在荷包上的讯号有一天能被姻缘宫的人看到,但她也不能完全将希望寄托于此,兴许时日够久,月老发现自己迟迟未去找他也能有所察觉……
今日,姜闻渊出城了,临走前说是晚一些才能回来,如果她没记错,城外就有一座月老庙。
那日凭空提起月老庙,为的就是在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日后遇上了无论他愿不愿意走进去,总能因为想起司梦仙子的话多看一眼。
余映打的正是这个算盘,其实如果不是身边眼线太多,她早就一个人溜出去了。
正百无聊赖地倒在贵妃椅上晒太阳时,一个小丫鬟拿了把伞过来给遮阳,丫鬟是陌生面孔。
“外面太阳大了,姑娘何不进屋坐坐?”
余映定睛一看,这小丫鬟的眼神太熟悉了,正琢磨这是谁来着,那小丫鬟又冲她眨了个眼,这下余映什么都懂了,来人是月老。
于是火速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拉着丫鬟就进了里屋。
“变回去啊你。”
丫鬟依言变回了晏明的本来样子——一个老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样子,是年轻一点的那个。”
晏明也没问,又换了副面孔,余映上下打量了一番,十分满意:“就这样。”
“你被那小子绊住了吗?要不是我恰好看到那个荷包,这会儿还不知道你这边已经出事了呢。”
“说来话长,总之绕半天,原来我才是他的孽缘,所以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什么忙。”
余映偷偷凑近,道:“当我情夫。”
晏明吓得立刻闪退了好几步,霎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余映叫他恢复现在这副尊荣,敢情是另有所图。他当年也不愧为一个情场老手,后来进了姻缘宫也算是看遍红尘饮食男女,心早就佛了,再要配合余映演演戏简直信手拈来,可是司梦仙子不是一般人,要跟她演戏,晏明还是有点打退堂鼓。
“你至于么?跟要你命似的。”
晏明拱手道:“哎呦姑奶奶,您这就是要我命啊,历寒要是知道我跟你玩这出,不得一掌拍死我?”其实他怕的不只是历寒找麻烦,像司梦仙子这种情人众多的人,他都不太想去掺和,免得引火烧身。
“他早都投胎了,不会知道的,再说了,你是我师父诶!你不帮我谁帮我?”
晏明开始小声嘀咕起来:“当初要不是历寒开口,谁想收你这个徒弟。”阎王殿的人本来就不好得罪,在月老看来,在阴间混的神仙,上至阎王,下至鬼差,都阴气忒重,少惹为妙。
“哎呀,你帮不帮嘛~”余映懒得使出了撒娇大法,肉麻得晏明一身鸡皮疙瘩,只好被迫同意了。
既然已经搅和进了姜闻渊的孽缘里,司梦仙子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快速促成这段孽缘生出孽果,如此才能早日予其重创,自己也好早日脱身。
讲完自己的想法后,晏明却是有些担忧:“你就不怕这个孽果非常严重吗?比如伤及性命。”
“左右我不能任由他这么为所欲为下去,而且我有预感,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接下来应该也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晏明施法算了算,却发现什么都算不到。“看来你确实牵扯很深,关于他的未来,我竟什么也算不出来。”神仙算不出与神仙有关的命数,这是铁律,足以说明姜闻渊与司梦仙子预孽根深种。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些天界的八卦,直到外面院子里传来“王爷回来了”的熙攘声。
余映眼神示意晏明,“快把衣服脱了。”说着自己也扯开了领口。
晏明微微一笑,立刻摆出了多年未出现在身上的风流姿态,顺势将余映搂进怀里歪倒到了床上。
倒下去后,晏明还不忘揶揄她:“你伤起小孩子来还真不留情面。”
“无妨,他也不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了,我还觉得现在不够逼真呢。”
晏明无奈道:“我的尺度只能到这儿了哈,再多我就不奉陪了。”
“行了你,搞得跟我要对你霸王硬上弓……”
话未完,门被推开,姜闻渊一边叫着“余姐姐”一边走进内室,最后一声“姐姐”戛然而止,床上热烈相拥的一男一女刺痛了他的双眼。
余映不慌不忙揽衣领坐起来,靠在晏明肩上,“哎呀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姜闻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被谁狠狠拧了一把,痛得不能呼吸,他今日出城还特意去了一趟月老庙,原本宫内还有宴会要赴,因为惦记着府上的人也找借口推辞了,结果他满腔情愫跑回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
太可恶了!胆大包天!他亲爱的余姐姐可能比妖怪还擅长蛊惑人心,哄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真的……太水性杨花了!
余映还不忘火上浇油:“你下次要提前回来应该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原也不想让你伤心的。”
姜闻渊目眦欲裂,提起墙上的剑就往晏明刺去,但晏明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屋内。这回又是什么东西,是神仙?还是妖怪?
他只能拿剑指着余映,怒吼道:“他是谁?!”
“老朋友。”余映撩了一缕秀发在指尖绕圈把玩,全然不把姜闻渊的怒气放眼里。
“你到底有多少相好?”姜闻渊扔下剑,抓着余映的肩膀质问:“你不是说过只陪我一个人的?你还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
余映被抓得有些吃痛,本想再浇一把油的心熄灭了,只龇牙咧嘴地让他放手。
姜闻渊不放,反而把人压到床上,一口咬在了余映肩膀上。
“余姐姐,你真的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