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则压根就没进门,留下一句“这边不会有任何监听设备,放心住”,就离开了。
秦月关上门,往房间里一打量。
第一反应就是豪华,第二是大。
她简单走了一圈,光卧室就有四个,还有洗手间,厨房,衣帽间等等。
当她驻足在浴室外,看到里面莹白色的双人大浴缸时,怎么都挪不开眼睛了。
放水,用上浴球,开瓶红酒,打开投影。
身子往热水里面一泡……哇,奢侈,实在是太奢侈了啊!
泡完澡,她在主卧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不得不说,安静舒适宽敞的环境,比她那小公寓强多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还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从被窝里爬出来,她对靳闻则的怨气,稍稍减少了那么一点。
看在他为自己做饭,又给她安排了住处的面子上,要是他以后能少摆点冷脸,她也不是不能与他和好。
手机震了下,她点开新消息,是凌鹿发来的。
【姐妹,吃瓜了吗[小猫探头]】
秦月精神一振:【没有!什么瓜什么瓜,速来!】
很快,凌鹿给她发了一个链接。
她兴冲冲地点进去,面无表情地点出来。
秦月:【我要郑重声明,没拍到!什么都没拍到!网上更找不到什么资源!】
靳闻则说的没错,出警后,网上果然有了风声。
网民们现在已经快进到“秦月下海”了,给她都看无语了。
凌鹿义愤填膺地给她打来电话:“我知道啊!可是这些人说的也太难听了,好多评论都被和谐了。明明你是受害者,还要被他们这么编排,就没人能管管吗?”
其实这一早上凌鹿已经和不少人对线过了,那些人说不过她,就开始用脏话羞辱她,把她打成秦月的脑残粉。
秦月虽然只简单扫了几眼,但也记住了热评那几条。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没问题,能被盯上?”
“她不会总是带男人回公寓吧?”
“有人住在秦月楼上,说是听到过楼下有那种动静。”
“不是说她老公是个大佬吗,那她怎么还住在那种地方啊?”
“感觉看到了她老公头上的青青草原……”
匿名的网络本就会无限放大恶意,被困在信息茧房里的人们,永远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
秦月躺平,看着天花板,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了搬家的事。
只是一时半会儿,她要去哪找房子呢?
穿书之后,她交的朋友很少,凌鹿就是一个。
秦月安抚她:“不气,反正我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子。比起网上的流言,我现在有个更紧要的事。”
凌鹿:“什么?”
秦月有点渴,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倒点水,“我想搬家,你有没有房源推荐?”
凌鹿:“你怎么不和你老公住一起啊?”
秦月垂着眼,一手握电话,一手推开门,嗐了一声。
“因为我们夫妻感情破裂了啊,我准备和他离婚了。”
说完,她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正好对上靳闻则深邃冷沉的黑眸。
男人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西装,戴了腕表。肩宽腿长,五官深邃,身形清瘦。
他大概是刚来没多久,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目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心咯噔一声。
“感情破裂?离婚?”明明他语气那么平静,可她就是听出了一丝质问。
“我下次再给你打过去哈。”秦月匆匆结束了通话,像个被抓包的孩子似的,杵在门口。
男人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尖上。
他居高临下地问:“你不是说,暂时不离婚?”
秦月被他的目光冰了下,回过神来。
她有什么可心虚的啊?就算是被靳闻则听到了又怎样?
反正他们互相不喜欢,结了婚再离婚,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挺了挺腰板,对上他的目光,气势比之前稍微提高了点儿。
“对啊,暂时(重音)不离婚。等过了这阵子,我会重新审视咱们这段关系的,建议你也好好考虑下。”
男人沉沉地看着她,直给她看到心里发毛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好。”
他移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整个人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秦月抱着胳膊,问道:“还没问你,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靳闻则淡淡答:“敲门不开,给你打电话占线。”
还有,怕她住在这里出什么意外。
秦月“哦”了一声,倒是没往心里去。这里本来就是他包的房间,进来很正常。
余光瞥到他脸色还是昨天那样苍白,举手投足皆是寒意,秦月便随口问了句:“你早饭在这里吃吗?”
她的本意是,如果他不在这边吃,她就下楼去吃了。六星级酒店的早饭,应该都是大厨做的,会很好吃吧。
谁知靳闻则幽深的目光投过来,充满了审视,似乎还有几分困惑。
“你在邀请我?”
秦月哑了哑,对着他这么不好的面色,委婉地道:“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靳闻则凝着她的眸子深了深,抬手揉了揉眉心。
从去酒店签离婚协议那天到现在,他总是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当他试探出结果,她对他的态度,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说着要离婚的是你,邀请我留下的也是你。”
他的声音很轻,秦月没听清楚,疑惑地“嗯?”了一声。
靳闻则没回复,转身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手边的座机电话。
“我叫早餐上来。”他淡漠道。
拨动了前台的号码,简单地吩咐了两句,男人将电话挂断。
全程,秦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本就长得俊美,笔挺的黑色西装一穿,对着电话里一吩咐,那种上位者的姿态十分明显。
她不由得困惑起来。他在靳家又不掌权,这种气质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在乡下成长的那些年,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是病怏怏的?
靳闻则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每当她觉得她了解他一点时,就会有更大的疑问浮现。
挂了电话,男人淡定同她说:“你可以去洗漱了。”
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不大自然地“哦”了一声,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待她洗漱好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店送来的早餐,中式西式都有,色香俱全。
就是她看了一圈,哪怕靳闻则特意说了要清淡的早点,她能吃的好像只有沙拉和牛奶。
没办法,她现在是个女明星,马上还要开始拍摄短剧了,身材管理不能停。
靳闻则已经坐在了餐桌对面,通体矜贵,没动筷子。
她抽开椅子落座,随意地问:“你吃哪些?”
“我自己带了。”靳闻则早上拎了个公文包过来,和他的衣物一样,上面没有丝毫的商标,但是做工很细致。
拉开拉链,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份用保鲜袋装着的三明治。
秦月余光里瞥到包里面有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沓沓的文件?
再看他捏在手里的三明治,是用全麦面包卷的蔬菜、煎蛋和培根,色彩搭配上就很悦目。
他带饭了怎么还留下吃呢?秦月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她端来了用玻璃碗装着的沙拉,拿勺子拌了拌。
再舀一勺子放进嘴中……为什么热量低的东西都这么难吃啊!
嚼得她的小脸儿都皱起来了!
唉,好怀念昨天在靳闻则那吃的饭,那是她两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男人已经在慢条斯理地拆着保鲜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秦月心念一动,捏着勺子问他:“那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她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好想吃。
可他们还在闹别扭呢,可恶,她要是就这么低头了,也太没面子了吧。
算了,还是继续吃草吧。
她不停地给自己催眠:我是小羊,我爱吃草,吃草让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