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什么？”
    “年轻。”
    穿着校服的男孩在校门前回头朝车子招手，菲菲拉下车窗回应他，笑得很甜，一身学生装嫩得我想把她送进学校。而我是听着他们车内讲题，讲着讲着干柴烈火一擦就着地热吻的司机小呆。我以为我爸已经足够不同寻常，锻炼我的接受能力，但这个女人很特别，特别的渴望异性？就像沉迷集邮游戏的小女孩，投入大把时间精力暂且不顾稳定未来。她没有对我下手的打算，我是局外的路人，安静地等待这场游戏的崩解。
    “去游泳馆，呆呆。”菲菲抽身很快，把我的心思给收回来了。
    “你就穿这身？”我在没话找话，总觉得菲菲的声音很像我睡前听的电子女友。
    菲菲冷艳地朝我扬了扬拿起的手袋，是有边界感的笑脸。
    “你会游泳吗？”此刻我的口才差得离谱，但难得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多了解一点她。
    后视镜里她收起了平时的世故老练，很纯粹地好奇地看着车窗外的世界，同样的学生装，却不是刚刚和奶狗男高相处时的甜蜜氛围，有一种清冷的遗世独立。我像野外篝火边追问“然后呢”的背包客，对她这个人有探索欲。
    “不会。我以前被人推进湖里挣扎了很久，后面怕水就没学。不过我看中了一个身材哇塞的教练，我觉得他肯定能教会我。”酸涩的同情被堵在心口，我刚刚怎么会觉得这个滥情的女人是什么仙女？我这趟无视-心动-得不到就审判的单恋路程上，菲菲一直是局外人，就像我只是她集邮游戏里起催情作用的路人甲。
    曼妙身姿一览无余。菲菲坐在泳池边上娇笑，下面是她的教练，敞开怀抱地鼓励式教学，我看了眼接着在另一边的泳池往前游。泳裤还是从她教练那刚买的，她没想过我会留下。
    “啊，戴！”有人冲我游过来，“好久没见了，最近几场没你都没看头！”眼前的卷毛是我打拳时候交的朋友，这款还没见她撩过，这个念头冒出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引导张琳游到更远，虽然那个女人不会关注我。
    “你好久没来不知道，陈欣他前天回来了”，“就那个把妹把得特起劲，天天在手机边腻歪着‘肥肥’，大猩猩着迷了的那只。特颓废特失足，本来我们以为是被绿了想给他出气，结果你猜怎么着？”张琳话头劲很足，根本不缺我的回应，在我脸上没找着八卦热情也接着叨叨，“吊了半天，对面那只叫什么‘肥肥’的根本没和他谈起来哈哈哈哈，真的超搞笑，还以为他装文青一身腱子肉天天戴个耳机听个啥歌，结果单曲循环那个肥肥的‘我不想和你谈恋爱’哈哈哈哈，你没在，那个耳机断开，超大声，我们全笑趴下了！”对面张琳还在大笑得像只野生动物，扑腾出看不清人的水花。“有照片吗？给我听听看。”
    动物园一样的笑声堆里，我精准识别出老板的声音，我就放着张琳手机里的录音，看那张黑丝照。“照片不算有，大伙盘了半天，陈欣就给了这张还一脸备胎的不情不愿的给的。”很好，我关了录音，照片还是我拍的。
    “不过也多亏这张照片，还真不是网图，我托哥们查定位查到了这个城市，  没想到戴你也在这！”
    “陈欣也来了吗？”
    “必须的！我给劝来了，也就是来散散心，他连对面面都没见过，虽然声音挺好听的，指不定是伪娘呢，我们也没指望能对上人，也没想找人麻烦。”
    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