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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裸男恐怖主义袭击。

    雨来得急,地表温度都还没降下来,雨水被地面一加热,舒服得跟温泉似的。好多人水仗打够了,就泡着聊天,而既然大家都脱光了裸诚相见了,那有些淫贱的话题就不用遮掩了。
    吴璘偷偷摸摸地瞅着喻蓝江,结果还没看几眼就被发现了,喻蓝江用力搓着自己身上的泥:“别看了,我不是给。”
    旁边泡了好久一动不动的迟源噗地一声笑出来。
    吴璘一下子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不、不是,我哪儿能对你有想法,就是觉得你这肌肉也练得太漂亮了。”
    这话喻蓝江爱听,坐起来,抬起手臂:“羡慕?”
    水从饱满的肌理上流下来,虽然没有阳光的加成,也是足够让人垂涎的力量感。纵是吴璘自觉自己笔直如同标枪,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羡慕不来啊。”
    喻蓝江嘿嘿一笑:“你也不错,别自卑。”
    吴璘一噎。
    迟源笑得停不下来:“别在意,老喻普通话不好,学了那么多年也不会说话。”
    “说谁不会说话呢?”喻蓝江不满,“你也是嫉妒老子。”
    “老子嫉妒你?”迟源冷笑一声,“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练一身腱子肉还是单身吗?”
    一听这话喻蓝江可来劲了:“我那是不想找,我要想找还能缺女朋友?老子男朋友都不会缺。”
    “?”
    这牛逼你都敢吹,仗着老子不能揭你的短是吧。
    旁边的江成雨默默朝着李恪以贴了贴:“我身边男同好多我好害怕。”
    李恪以按住他不让他过来,隔壁一个雪豹的哥们儿忍着笑让开了半边屁股的位置。
    迟源和喻蓝江还在斗嘴,隔壁坑的也开始整活。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也给我看看,让我见识见识。”
    “你们他妈的变态啊!副队你快救救我,他们想看我的鸟!”
    “?”
    “?”
    “?”
    这下水里的也支棱起来了。
    喻蓝江惊讶:“你们好变态啊。”
    迟源摇头啧叹:“我以为我们已经够变态了,这,甘拜下风啊。”
    江成雨探头探脑:“给我看看,给我也看看。”
    “?”
    李恪以:“……”
    我身边男同好多我好害怕。
    一伙男的在一起洗澡,甚至是上厕所,甭管多大年纪,那总是要暗里比比尺寸的。正好这雨下得够大,把大家的矜持冲得一干二净,于是平时上不得台面的话一句接一句,还真开始比起来了。
    比了几个甚至还有人总结出经验了:“我发现这东西不是跟身高成正比的。”
    “和身材也不怎么成正比。”
    “不是,我怎么感觉反而越矮的越大啊?”
    “还真有这种可能,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是我高中舍友,一个一米七的瘦猴,那家伙……”
    “嗯?”
    “那——”
    众人不免看向喻蓝江。
    雪豹这边的哥们儿最高的一个189,还没有进入能和喻大爷pk的领域。
    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这种质疑,喻蓝江大怒:“怀疑什么呢?”
    吴璘在后面笑着拱火:“不然站起来给大家看看,证明证明自己啊。”
    迟源默默转头:“好变态啊你们……”
    江成雨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所以喻哥给大家见识见识吧。”
    迟源:“?”
    喻蓝江一直以来就不是脸皮薄的,何况他一直自诩爷们儿中的爷们儿,在一切能彰显男性气质的事情上都不会怯,于是他骂骂咧咧地……真站起来了。
    “?”
    “?”
    “……”
    “我操!”
    “救命啊——”傅东君捂住脸,恨只恨怎么雨不能下得再大一点干脆让喻蓝江站不起来,“你们是不是变态啊!!!!!!!”
    “好怪,”吴璘摸着下巴,“再看一眼。”
    李恪以惊恐地看着他。
    江成雨笑:“老喻有一大半的蒙古血统,不能跟他比这个啊。”
    迟源默默地朝隔壁坑爬,握住姜疏横的手:“同志,我怀疑我们中间混入了一些男同。”
    姜疏横看着他的裸屁股,一把收回手,点头:“确实。”
    鸡惊四座后喻蓝江心满意足地坐回去,旁边吴璘笑问:“你是蒙古族吗?看着有点中亚血统。”
    “户口上是汉族,祖上可能是中亚的,”汉化到喻蓝江这一辈,除了长相,其他都跟汉族区别不大了,“我阿布是蒙古族,他娶了我妈,我妈是汉族。”
    傅东君捂着下身溜达着过来,闻言笑道:“你们叫妈妈不是叫什么,‘额吉’吗。”
    “我妈都是汉族了还叫锤子额吉,”喻蓝江不满,“有没有文化。”
    他顶着一张异域脸说一口四川味儿的普通话,冲击感太强,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江成雨一脸理所当然:“所以说不能比嘛,人种都不同,也不能跟新疆的比。”
    “哎,你不能开地图炮啊,”迟源意见很大,“新疆就没有小的了吗?”
    傅东君忍着笑跳进来,一脸暗示:“是嘛,虽然说川渝男人普遍要小一点,但咱们迟大夫可不一样。”
    大家恍然大悟。
    迟源大怒:“你什么意思?!”
    傅东君一挑眉:“比比?”
    迟源:“……幼稚不幼稚。”
    淬锋队花傅东君同志虽然总是被嘲笑娘们儿,还是个有老公的男同,但为爱做零的当下不说,当年有资格作为大学城万0丛中一条1,自然也是很有资本的。
    傅东君轻哂一声:“色厉内荏。”
    “咱们是文明人了,能不能不要搞这种生殖崇拜,”迟大夫一脸正经,说到最后甚至都坦然了,“大有什么用,再大以后不都是要去医院看前列腺的。”
    “……”
    “……”
    “……”
    吴璘点头:“也有道理。所以迟大夫,您是不是什么时候该开个讲座,说一说前列腺保养的事情。我怕咱们还没回去,你就得捅他们屁股了。”
    “……”
    “……”
    “……”
    李恪以觉得好害怕。
    江成雨一向是游历在话题外的,一片沉默里突然开口:“川渝男的尺寸不行吗?可是我听说老鬼很大。”
    虽然不知道江成雨从哪里听说的,但众人不免又看向迟源。
    迟大夫作为参谋长的近臣,大部分时候都和他分在一间房。
    迟源尴尬地挠了挠脸:“那我也不会盯着他那儿看啊……”
    “我见过。”喻蓝江搭话。
    众人齐齐看他。
    喻蓝江一脸骄傲:“也就比我小那么一点儿。”
    众人哄堂大笑。
    这人怎么还真心实意地自豪起来了。
    不过大家也是听过这个传闻的,参谋长本钱很足,异常傲人。但因为咱们一直没有嫂子,这话越说味道就越怪,到最后都成调侃了。
    想到这里傅东君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不对,老鬼的尺寸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那只关系到师妹的幸福啊。
    想到如果有人这么讨论姜疏横,傅东君颇有了一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同理心,于是赶紧按住话题,打哈哈过去。
    这雨下得急、下得大,但也收得快,等大家都搓得差不多了,一阵风来,周遭顿时云销雨霁。
    夕阳又探了个头,暖暖地照在身上,大家都惬意得有点不想动,看样子连晚饭都不着急了。
    江成雨趴在坑边,跟没骨头的海豹似的,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好舒服哦。”
    喻蓝江想骂他一句好好说话别撒娇,却实在懒得张嘴。
    确实,静谧的傍晚,夕阳洒在肩头,清风吹来,轻轻拂动发梢。周围都是过命的好兄弟,彼此依偎在一起——傅东君抬头看着异国清朗的天,心情难得地松弛下来。
    就该那傻逼陪着老鬼一路颠簸享不到这个福。
    一片安宁中突然响起引擎的轰鸣,众人齐齐看过去,只见一辆军用越野怒气冲冲地带着一地黄沙从大门冲了进来,甚至一个漂移停在了傅东君他们的坑边。
    轮胎与地面磨出尖锐的响,两秒后车门开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跑出来,捂着嘴冲到一个坑边正准备吐,然后就对上了傅东君惊恐的眼睛。
    “……”
    “……”
    “别怕,”宁昭同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然后猛地一扭头,“呕……”
    傅东君更惊恐了。
    我他妈是不是疯了,我在非洲洗澡的时候竟然看见师妹从一辆车里冲出来,准备吐在我的洗澡水里?!
    “沙漠暴雨还真是这辈子头一回见,这玩意儿比城市里洪涝难受多了,陷进去了都没法儿跑,”陈承平骂骂咧咧地下车,“怎么都没个活人,我——我操。”
    陈承平看见满地的裤衩子,瞳孔地震。
    众人默默朝水里钻了钻,怂成一团。
    聂郁取下护目镜,一秒之后马上又戴上了:“这……你们在做什么?”
    雷众觉得眼睛有点疼,不好说是因为一路的风沙还是因为这一地的裸男,倒还厚道:“一起洗澡啊,哈哈,联络联络感情,挺好的。”
    武柯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拿了瓶矿泉水走到宁昭同身后:“宁顾问缓一缓,这一路过来是太抖了,但外面又是雨又是沙的,也不敢开窗。”
    宁昭同摆了摆手,一句谢含在喉咙里听不清楚,陈承平连忙把她扶起来,带她去洗漱台子。吴崇山也吐得够呛,但显然没有专人伺候的待遇,跌跌撞撞地跟上去,心里非常酸涩。
    江成雨偷偷摸摸地扯了一下聂郁的裤子:“聂哥,我们能出来吗?”
    聂郁强忍着眼睛的不适:“赶紧出来,动作快点,半小时后大会议室集合。”
    “……”
    刚社死就开会啊?
    沙漠里遇到暴雨,如果还没有一条足够强度的公路,的确是每一个驾驶员的噩梦。得亏是军用越野马力足够,聂郁的运气又比较好,才没落个陷在那里的下场,也就宁顾问和吴专家因为颠簸晕车厉害了一点儿——
    “我觉得这个比云霄飞车刺激,”吴崇山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我下次陪闺女去游乐场的时候绝对不会怕了。”
    “您有个女儿啊,”宁昭同端着热咖啡进来,含笑,“真羡慕您。咖啡要吗?”
    “啊,不用了。对,有个女儿,都五岁了,”吴崇山还挺不好意思,坐起来,“您羡慕我干什么,您想生那还不容易?”说完示意了一下陈承平。
    陈承平打着哈哈,心说老子连提都不敢提,转开话题:“你不是咖啡因敏感吗?”
    宁昭同解释:“我得调一调时差。”
    “那你现在就去睡啊,喝啥咖啡。”陈承平把她的杯子按下。
    “不是还要开会吗?”
    “那会跟你没关系,”陈承平当即催她,“宿舍就我刚指你那个,你去洗个澡先睡吧,一身土一身泥的。”
    “这……”宁昭同向武柯确认了一下,“不需要我参加吗?”
    武柯笑道:“和我们也没关系,陈队长他们内部的事。您去休息吧,德里亚的事不急。”
    “好,那几位辛苦,我先下去收拾一下。”
    陈承平抬下巴示意聂郁:“你给她指指,还有那边女澡堂,让底下的小兔崽子不准再过去了。”
    聂郁笑着应是,帮宁昭同推开门:“走吧。”
    说是澡堂,但那三分之一小拇指细的水流谁用都暴躁,所以他们大部分都喜欢来接上一大桶,拎回宿舍慢慢搓。说起来实则跟个水房差不多,于是也不太容易碰见什么尴尬景象——
    聂郁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这是他们自发行为,我们没有授意……”
    一群男人正在拎着各种工具打扫卫生,干得那叫一个兴致勃勃热火朝天,突然有人发现他们俩,叫了一声顾问好,下一秒十几个男声齐齐道:“顾问好!”
    “……哈哈,你们好,”宁昭同笑得有点干,“这是在?”
    第一个开腔那小个子语调兴奋:“您是不是要洗澡?再等几分钟,兄弟们保证刷得跟新的似的。其实本来也挺干净的,修了没几个月,现在就一个当地的阿姨偶尔来,您放心用就行!”
    “这也太辛苦大家了。”
    “嗨,没事儿!”小个子晒黑的脸上满是雀跃,“他们乐着呢!”
    “……”宁昭同无奈看向聂郁。
    聂郁叹了口气:“你先收拾吧,开完会我们再聊。”说完拍了下小个子的肩膀:“让他们别打扫了,快上去开会。”
    小个子一听急了:“聂副队,再有五分钟就能打扫完了!”
    聂郁很坚定:“就现在,集合。”
    “怎么没看见跟队长一起下车那美女啊……”
    “哎,顾问没来吗?”
    “没看见啊。”
    “我靠,老子还特地把衣服烘干了穿上的。”
    “笑死,你不穿人家没准儿会看你一眼……”
    一室嘈杂里,喻蓝江瘫在凳子上,抬头盯着天花板中间的灯,状态非常颓废:“他们怎么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啊,还想往她跟前凑。”
    “一百个人对一个人的社死没有意义,而对宁姐来说,她是遭受了裸男恐怖主义袭击,”迟源有气无力地吐槽,“而且你不好意思了吗?”
    “……我干嘛要不好意思,我身材比他们都好。”
    “确实,”迟源认同,“但是宁姐还是没兴趣,怎么说?”
    喻蓝江怒了:“有必要骂得那么难听吗?”
    旁边刚打扫完妹妹呕吐物的傅东君一脸呆滞:“你们怎么都对她来这儿不惊讶,我现在还没回过神。”
    迟源坐直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担心我妹妹的心理健康。”
    迟源闻言,欲言又止:“大家都缩在水里,宁姐应该没看见什么辣眼睛的东西吧?”
    傅东君捂着脸,一字一句:“一百多条穿了不知道多久的裤头扔了一地,这还不够辣眼睛吗?”
    “……”迟源澄清,“我可是每天换内裤的。”
    喻蓝江怀疑:“我怎么没看见?”
    迟源恼羞成怒:“你管我什么时候换的,你是不是变态!”
    突然话筒响了一声,吴璘喂喂了两下,陈承平带着雷众走进来,坐在主席台正中,扶了下话筒:“开个短会啊,把门关了,抽两个门口站岗去,别让人过来。”
    众人一下子都肃穆了几分,端坐在凳子上,背脊挺得笔直。
    今天的会是关于加强反侦察的,毕竟都知道美军有动作,再不防范就说不过去了。当然,人倒是不怕,这地儿除了几个被查了几百遍的当地人全是熟面孔,但无人机就得多花点功夫了。
    大家态度端正,记录认真,信念坚定,陈队长颇为欣慰,拍着雷众的肩膀:“咱们的同志都是好样的,技能过硬,党性很强。”
    雷众笑着夸淬锋也很不错,示意解散,然后下一秒奇怪的话就飘进了耳朵里。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高台那边能看见吗?”
    “住三楼是吧?顶楼最边上?”
    “不是,人还没回去,估计在洗澡呢。”
    “啥,在哪儿洗澡?”
    “澡堂!”
    “我也洗澡,我也洗澡去!”
    “咱不今天下午才洗了吗?”
    “我爱干净行不行?”
    雷众一头雾水,看向吴璘:“他们在说什么?”
    吴璘干笑:“那个……陈队长您能不能别这么笑,我害怕。”
    “别怕,我很温柔,”陈承平笑容不变,“我突然觉得大家最近太闲了,不如今晚就开始恢复训练吧?吹一波紧急集合?老雷你觉得怎么样?”
    “……”
    结果恢复训练甚至没有从晚上开始,二十分钟后陈承平吹了一波紧急集合,项目非常简单粗暴,全负重二十公里环矿体能拉练。
    淬锋众人咬牙切齿,被雷众以“不能落了下风”为理由逼着跟练的众雪豹则心若死灰。
    这个澡算是白泡了。
    武柯和吴崇山出来问了一句,被打发回去。宁昭同再过了十来分钟才把自己收拾干净,散着湿润的头发慢慢走上来:“那么有活力啊。”
    众人看着高台上白裙黑发的身影,心中荡漾又哀伤。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漂亮顾问穿着白裙子来到众人的视野之中,大家只能围着她跑二十公里。
    呜呜呜这方圆一百公里连流浪猫都是公的的破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个大美女都不让我们多看两眼!这是什么操蛋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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