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举着火把上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生怕半路给杀出个程咬金来。
至少有一点张嶒说得不错,往上确实靠近山顶了。山顶上似乎有很多人,越是接近,哭丧声越是清晰可闻。
“我儿..呜呜...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
女声凄厉,声嘶力竭,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大雾依旧笼罩。行到路口,却被人挡住了,对面是几个身穿缟素的壮汉,恶狠狠地瞪着棠如煌一众。
“此路不通,没见过在下葬吗?”
三更半夜,来这等荒地下葬?
所有人都可疑地拧紧了眉,发难地看向棠如煌。后者抱臂而立,丝毫不见慌乱。
“可我若是非要过去呢?”
这些个壮汉满脸横肉,似乎早有家伙伴身,抽出砍刀不由分说,就要招呼过来。
“要走,那就留下命吧!”
这边动静甚大,山顶上奔丧的人都持着大大小小的家伙围了过来,借着居高临下之势,俯冲下来。
他们人数众多,比起棠如煌一行,多出不止一倍。
一时间短兵相接,沸反盈天,棠如煌的人马寡不敌众,自然败下阵来。
原以为都是些手无寸铁之人,毕竟奔丧下葬哪有随身带家伙的,这些人明摆着是有备而来。
“老大,发财了,他们带着粮草!”
“人都杀了,粮草留下!”
那群人更加亢奋了,从四面八方包抄上来,哄抢车马。张嶒等人负隅顽抗,奋勇杀敌,还是抵抗不住汹汹来势。
“中郎将,粮草...粮草都被抢了!”
棠如煌刚斩过一人头颅,殷红的血溅了满脸,他一把抹干脸颊上的血迹,眼神冷若寒冰。
“找死!”
一脚踢翻跟前的栅栏,棠如煌一个翻身过了路口,直奔棺材,棺椁被一掌击开,果然里面空无一物。
棠如煌蔑笑一声,这群人果然从一开始就是冲他来的。
此刻,手中的人马除却棠如煌叶只剩五人,而对方还剩十来人,仗着人势,已是无力回天。
*
自棠如煌出发去往西南,已去数日。
这些日来,棠韵礼总觉心神不宁,即使有徵安抚,也时常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礼儿。”徵看着她一张娇脸惨白如纸,不免心疼,“他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士,只是送粮而已,不会出事的。”
棠韵礼心有余悸地回想着方才那个梦,她梦见棠如煌为人擒捉,被人千刀万剐,而后凌如峰提着他的脑袋,仰天长笑:祸患已除,再无后忧。
“嗯,我知道,阿煌吉人自有天相,可我真的很怕...”
幸好身边还有徵,否则棠韵礼都不知道该如何纾解心头郁结。
“你先好好歇息。”徵吻着她的额头,温厚的掌抚摸她冰凉的脊背,“我出去打听一下情况,回来再与你说。”
走街串巷、茶楼酒肆,对于徵这种无权无势的自由人,这是最快获取消息的途径。
酒肆老板卜一抬头,便被这个器宇轩昂、品貌非凡的男子给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