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肤色极白,面露无害的笑,眉眼低垂着,看着很温顺。
狱卒举着托盘走进,托盘上摆着的是长短不一的匕首。
叶玉皱眉,护在江晏行身前,“衡之,我同他没什么。”
陆衡之微挑眉,神情微敛。
他精心挑选了把最锋利的。
男人缓步走向她,他搂住她腰身,将匕首交于她手里,“杀了他。”
叶玉脸色苍白,匕首掉地。
她难以置信道,“陆衡之,我和他没关系。”
“更何况他是巫族人,若他出事,皇上定会迁怒于你。”
陆衡之神色平静,眼神愈暗,“他是江晏行。”
他牵扯着唇角笑着,弯腰捡了匕首。
他紧紧拉着叶玉的手腕,“杀了他。”
叶玉眼底尽是失望,“陆衡之,你不信我?”
男人笑容依旧,又重复了遍,“我怎会不信你?”
“我让你杀了他。”
“杀了他,我就信你。”
他眸子微红,燃着嗜血的光,轻声哄着,“杀了他,我就原谅你...”
男人话音未落,叶玉满眼泪痕,她眼底尽是失望,推搡着陆衡之,“你个疯子,你怎能如此!”
身后的男子声音清冷,“臣承认觊觎夫人有罪,可臣不认臣是庶人江晏行。”
他深情地看着叶玉,“若是杀了我,夫人能安然无恙,那我愿去赴死。”
陆衡之垂在袖摆下的手握的咯吱作响,他脸色阴沉到极点,歪头盯着江晏行,咧嘴笑着,“是吗?”
叶玉无力跪地,紧紧抱住陆衡之的腿,“这与他无关,要杀你便杀我...”
男人脚步微顿,他眼眸无光,手指微颤握着匕首,“我怎么舍得你死?”
他阴恻恻笑着,扫着脸色微白,躲的远远的阿虞。
他攥起叶玉,凑近她耳边,很是认真道,“你怎能不信我?”
“他是江晏行,肯定是。”
陆衡之拉扯起叶玉,将她甩开。
阿虞因先前脖颈受伤,脸上血色尽失。
她眼底含泪,声音微弱,“衡之...”
陆衡之笑着,笑意温柔。
他将那把最锋利的匕首交与阿虞。
他动作温柔地扶起她,阿虞脸色苍白,被陆衡之扶着,一步步走向江晏行。
他捋着她的发,问着,“他是江晏行,对吗?”
阿虞眼神迷茫,答道,“王爷说是,他便是。”
陆衡之不怒反笑,“装什么呀?”
他握着阿虞的手,“既然你说他不是,那你就杀了他。”
他抬着她的手,指向江晏行心口。
“杀了他,我便保你安然无恙。”
阿虞甚至没有犹豫,拿过匕首。
江晏行跪在地下,他合上了他那双漂亮眸子。
叶玉脸色微白,被侍卫按住,动弹不得。
“叶虞你这毒妇,你怎能如此苟且偷生?”
阿虞看着陆衡之道,“我杀他,不是因为我要苟且偷生,而是因着我爱你。”
“你厌恶的人,我都会帮你除去。”
她这话说的认真,她缓缓凑近江晏行,将匕首直插他的心口。
鲜血四溅,江晏行脸色苍白如纸,他无力倒地。
阿虞脸上有着血迹,她轻擦着脸上血迹,将匕首交还于陆衡之,“死了。”
陆衡之身形微僵,他在阿虞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难过。
好像她只是杀个陌生人般,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陆衡之眼睫微颤,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怔了良久,难以置信地去探地下男子的鼻息。
人早已断了气,鲜血流了一地。
反而是叶玉哭的悲痛欲绝。
陆衡之愣了良久,没缓过神来。
他手指轻颤,身形微僵,“你杀了江晏行?”
作者有话说:
感谢默默豆小天使 2个地雷,爱你。
感谢訫殇ㄣ似氺流哖小天使地雷1个,爱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叶玉捅伤陆衡之◎
牢房寂静,只剩叶玉伤心欲绝的哭啼声。
阿虞神色如常,情绪未有过多波动。
陆衡之呼吸一窒,他垂下眼帘,盯着断气的江晏行,静默了良久。
地下男人脸色苍白,匕首直插心口,鲜血染红了白衣,再无气息。
陆衡之眼神微暗,目光缓缓移向他手里带血的匕首。
他茶色眼眸微亮,忽然近似病态的笑着,“当我傻子。”
“当我傻子,是不是。”
他屈尊降贵的弯腰坐在男人身旁,眸子阴沉的深不见底。
陆衡之看着阿虞,放慢语调,玩味笑着,“你那刀或许根本不是至死伤。”
“是你们的圈套,只要将他丢于乱葬岗,便有人去救。”
他眼神很是认真,一字一句道。
他慢慢起身,笑着拉扯阿虞,“我猜对了是不是?”
他声音愈发兴奋,“猜对了是不是?”
阿虞眼底没什么波澜,她拿过他手里的匕首。
她蹲在男人身边,在他身上又狠狠插了几刀。
鲜血四溅,溅的阿虞素色囚服染了红。
她缓缓抬眸,低声道,“如今应是死透了。”
陆衡之手指发颤,如玉的脸苍白如纸。
阿虞绝不可能会杀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江晏行。
那地下男人便不是江晏行......
他心猛地一沉,脑袋昏沉,耳边只剩叶玉绝望痛哭着,“衡之,你留他个全尸,留他个全尸...”
眼前的阿虞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悲痛。
陆衡之微垂着眼,摇着头,久久不肯相信。
他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又看向了那具尸首。
他蓦然笑起来,缓缓抬眸看着阿虞,声音发颤道,“我...明白了。”
“他是谁不重要。”
“我只要,将他永远留在这地牢里。”
“尸首变臭,被老鼠啃噬,最后成具白骨。”
“不管是谁,都无法死而复生了。”
男人茶色眼眸闪着微弱的光,笑意愈浓。
阿虞掌心发汗,垂在袖摆下的手指微颤。
她微吸气,维持着面不改色。
陆衡之歪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她神情,动作。
可耳边哭声很吵,吵的他思绪混乱。
他侧头,看着叶玉。
她脸色苍白,控诉着他,“陆衡之,你怎能如此残忍。”
男人笑容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