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深吸一口气,“假如我面前放着一盘草莓,但是只让我吃两颗,你觉得我愿意吗?”
这个比喻生动形象。
程砚洲微微拧眉,就在顾莞宁以为他想明白的时候,却听他道:“你怎么能是草莓呢?你至少是冰糕啊!”
顾莞宁:“……”
明白了,却没完全明白。
顾莞宁羞着脸,“程砚洲!”
他还知道取笑自己?!
程砚洲垂头,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轻笑出声,“我错了。”
顾莞宁气鼓鼓道:“那你知道在我们顾家,做错事的男同志是什么下场吗?”
程砚洲抬起脑袋摇了摇,“还不知道。”
顾莞宁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跪搓衣板和睡地板,你选一个。”
程砚洲盯着她,试图一本正经,“不能选你吗?”
顾莞宁没憋住笑出来,“噗——”
程砚洲托着她的脸颊揉一揉,“新法不管旧案,念在我是初犯,能饶过我这一回么?”
顾莞宁扒拉开他的手,板着脸,“看你表现。”
程砚洲凑近,呼出的气打在她锁骨处,用跟问要吃什么菜一样的语气问:“哪里的表现?”
顾莞宁往旁边缩了缩,手掌抵着他胸膛,警惕道:“二哥要来吃早饭了。”
“还有些功夫呢。”说着,程砚洲托住她的脖颈亲下去。
他动作凶狠霸道,顾莞宁被困在被子里挣都挣不开,拿手去推他,却反被捉住摁在一旁不能动弹。
“程、砚洲,你属狗……不许咬我……”
顾莞宁从不让自己吃亏,当即就咬回去。
门口有了动静,像二哥在和谢舅舅说话。
程砚洲终于把人松开。
顾莞宁捂着嘴唇,杏眸水色潋滟,隔着被子踹程砚洲。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嘴唇肯定破了。
“我不吃饭了。”顾莞宁一扯被子把自己蒙进去。
那俩人还没进来。
程砚洲揭开一角被子露出顾莞宁红扑扑的小脸来,他放低声音,“我不是被你咬回来了么?”
再说他开始没用力,不然咬破了媳妇儿吃饭都不得劲,嘴上的伤那是后来不小心磕到的。
顾莞宁瞥他一眼,这一眼瞥到了他嘴角的伤口,她威胁道:“你不许跟人说那是我咬的,不然你就去睡地板。”
程砚洲为难,“那该怎么解释?”
顾莞宁撇过头,“反正跟我没关系。”
程砚洲垂眸想了想,问道:“吃肉咬到的?”
顾莞宁淡淡嗯了一声,“可以。”
门半开着,顾鹤庭几次往里瞅都没看到人,他摸着饿瘪的肚子,实在受不了,大声喊人:“程老三,顾小晚起了没?”
顾莞宁:“……”
凭什么不是程砚洲赖床?
她推推旁边的人,“你快出去。”
程砚洲给她盖好被子,下床过去开门。
顾鹤庭进门径直冲着饭桌去,“快饿死我了,顾小晚是不是又赖床不想起了?”
听到这话,顾莞宁暗暗咬牙。
谢明望随后进来,闻言瞥大外甥一眼,警告道:“小点声,别把小晚吵醒了。”
程砚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嗯,她昨晚吃多了,睡觉就晚。”
顾鹤庭撇撇嘴,一个两个的都护着那小丫头。等啥时候他爸妈爷爷出来,又多几个护着。
他大哥是不在,不然也对这小丫头有求必应。
怕把人吵醒,顾鹤庭吃得飞快,轻手轻脚离开宿舍,走到楼梯口才松了口气。
人都走了,程砚洲拉开蚊帐,“饭菜温在锅里,你千万记得吃。”
顾莞宁伸出脑袋来,“我知道,你快去上班吧。”
程砚洲放下棉帐,抻了抻四角,“改天我去后勤部问问还有没有那种厚棉帘,挂在门口和窗口上挡风。”
屋里哪怕有暖气片也不是时时都热乎着,尤其白天宿舍没人的时候,暖气凉下来屋里也跟着冷。
他还想把阳台的窗户也侍弄一下,最好用塑料布把漏风的地方封起来。
顾莞宁打了个哈欠,“那你去抽屉里拿钱吧。”
“我有你给的零花钱。”程砚洲没去拿,看了眼时间,压好帐子后赶紧去上班。
顾莞宁睡觉没个头,睡回笼觉更是能睡到天昏地暗,一觉补到中午都没起。
送走蹭饭的俩人,程砚洲强行把顾莞宁挖起来送到水池边上,“有红豆粥,有馒头,有醋溜土豆丝和蒜苗炒腊肉。”
顾莞宁脑子一团浆糊,上下眼皮像被胶水粘起来一样睁不开,后腰酸软,小腹冰凉。
她刷牙的动作一顿,连忙端来水漱口,冲进厕所一看,果然是亲戚来了。
饭桌上多了杯红糖姜水,顾莞宁抱着程砚洲自制的棉抱枕,一脸的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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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烧香◎
程砚洲去被子里摸出暖水袋, 换上热水递给顾莞宁,然后去阳台端饭,“还好前些天盯着你没让你吃凉的。”
粥摆上来, 顾莞宁蔫蔫儿地喝一口, “我的冻梨可以换成甜梨汤么?”
“那你要多吃饭。”程砚洲道。
正好顾莞宁也饿了, “给我一个馒头。”
程砚洲留了两个,听见这话怀疑道:“能吃完吗?”
顾莞宁接过馒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我还怕两盘菜不够呢。”
程砚洲笑着道:“那你还想吃什么,胡萝卜炒蛋成不成?还有个馒头, 你吃慢点, 我给你煎两个馒头片。”
裹了蛋液的馒头片煊软咸香,没裹蛋液的馒头片酥脆带着面香,顾莞宁一个人就吃了一个半馒头。
见她喜欢吃,程砚洲问道:“橱柜里还有截香肠, 要不和胡萝卜拌一拌,晚上吃菜盒子?”
这个年代的蔬菜都是纯天然有机绿色蔬菜, 胡萝卜带着股清甜,生吃都好吃, 胡萝卜炒鸡蛋也是顾莞宁现在为数不多喜欢吃的带鸡蛋的菜。
“我想吃两面都酥脆的,最好撒一层芝麻。”顾莞宁捧着红糖水,小口啜饮, “橱柜里还有碗油渣, 要不要也加上?”
那碗油渣本来打算包成饺子吃的, 但是早上二哥在背后说她坏话, 顾莞宁决定把践行的饺子换成素馅儿。
“到时候我们就骗他说有油渣, 他肯定吃不出来。”顾莞宁弯着眉眼偷笑。
“好, 那还喝红豆粥?”程砚洲问。
顾莞宁歪头想了想,也没有别的……还真有,“表姐昨天拿来一袋黑米,可以煮黑米粥。”
昨天程砚洲忙活着做菜端菜,东西都是顾莞宁归置的,闻言他去柜橱里翻找,“这个直接煮就行吗?”
顾莞宁哪里清楚,不确定地回道:“应该吧。”
“下午几个团部要开总结会,开完会我就直接回来。”程砚洲说着,把晚饭要用的食材拿出来搁案板上。
顾莞宁抱着棉枕和暖水袋,歪头靠着墙,视线随窗外的程砚洲移动,闻言她道:“可以训练一会儿再回来。”
把精力都发泄在别的地方,就没那么多心思打她的主意了。
顾莞宁也不是讨厌,只是程砚洲白天对她有多好,有多听她的话,到了那种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像两个极端。
她不知道别家什么情况,她就想让程砚洲多把力气花在训练上。
程砚洲深感,他们家顾小晚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督促他上进。
把米泡好,他擦擦手进屋,“要训练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抱你去睡觉。”
顾莞宁打了个哈欠,两手环上程砚洲的脖颈,靠在他肩头一脸困顿。
程砚洲将她打横抱起来,走两步放到床上,扯开被子同她躺在一起,“肚子难不难受?”
顾莞宁摇摇头,“还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感觉我能睡三十六小时。”
程砚洲轻笑:“没听过那句话么?春困秋乏。”
顾莞宁抬眸看他,“可现在是冬天。”
“还有呢,我没说完。”程砚洲捏捏她的脸颊,“夏盹冬眠。”
顾莞宁叹气,“我可能就是懒。”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程砚洲帮她扶着暖水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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