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臣侍告诉您,那块上古灵玉应该如何开启,您会愿意亲我一下吗?”皇贵君忽然看着女帝,轻声问道。
女帝微微一震!
“臣侍不是要挟陛下,臣侍只是……没被陛下亲过。”皇贵君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陛下若不愿,臣侍其实……也会告诉陛下,开启方法的。咳……咳咳……”
皇贵君说着,咳嗽了起来。
女帝忙起身倒了水,慢慢给他喂:“喝点水,会好些。”
皇贵君喝了小半杯,一股腥甜便被他咽了回去。
“谢谢陛下。”
“你与朕何须如此客气。”女帝扶着他躺下,叹道。
“陛下毕竟是陛下嘛。”皇贵君软软地道。
女帝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俯身,朝他吻去。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时候,皇贵君却抬手挡住了女帝。
“不、不必了……”皇贵君眼眶红得厉害,他别过了头。
她有此心,愿意成全他,他已经很开心了。
但他不愿为难她。
想来,她除了吻过白悠凰,对他们这些男人,则是应付差事。
“唯唯。”女帝心中疼痛难忍,她是不爱他,但她娶他时也确有过一丝动心。
只是,这丝动心,没来得及转化成爱,他便怕了她。
待她遇上悠凰,终于得知爱人的滋味后,便再也爱不上别人。
“陛下是帝王,可以喜爱很多男子,但陛下的真心只有一颗,陛下也只会爱一个男子。”皇贵君轻轻推开女帝,笑得温柔:“臣侍,是理解陛下的,更愿意成全陛下。”
所以,不必因为他快死了,便同情他,给他白悠凰的待遇。
他不愿她为难,感觉好像背叛了白悠凰。
既然她为白悠凰坚持了那么多年,那就……继续坚持下去吧。
他,愿意祝福。
“陛下,如果您真的找到了那块上古灵玉,有一个试它的办法。便是,以帝王之血,滴在玉上。倘若它发出紫光,便确实是那块上古灵玉。”
皇贵君的话,令女帝骤然眼露异彩。
魂兮魄兮如皎月,七帝紫气正当中。
空缘师太不肯解出的上上签最后一句,难道被唯唯解开了?
七帝。
若按前世之发展,包括她在内的南阳,不正是出现了五帝么?
而今生,加上凰儿,以及凰儿所生太女,便是七帝!
七帝之血,能让上古灵玉再显神通,她便能回到过去,与悠凰重逢?
“唯唯,悠凰当年为了入宫一事,跟朕闹过多次,他始终不同意入宫。朕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朕向他承诺,只要他同意入宫,朕后宫无三千——唯他一人。”
“但,悠凰哭了,说朕今日可以对你们这些旧人绝情,她日也能对他这个旧人狠心。”
“所以,朕最终没有这么做。而悠凰,也答应了随朕入宫。他说从前娶的,他便接纳了,但朕若再纳新,他立刻就走。”
女帝看着皇贵君,缓缓说道。
“你是悠凰接纳了的人,所以,好好地活下去,陪在朕身边,嗯?”
皇贵君听着面前女子说的这些温情话语,忽然泣不成声。
“好了,都这么多年过来了,老妻老夫的了,别哭了啊。”女帝将皇贵君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皇贵君却哭得愈发厉害。
迟了……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晓……
迟了啊……
女帝一直陪着皇贵君到半夜,待他熟睡,才起身离开。
而在女帝离开后不久,皇贵君便骤然趴在床边,吐出了隐忍许久的鲜血。
大滩鲜血,触目惊心。
“皇贵君!!!”
后宫,响起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女帝接到消息后,站在夜色中,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很久,很久……
第456章 父君他…他想走,便让他走吧……
萧芮失了父君,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冲向后宫。
嚎啕大哭。
而东宫里,萧慕凰一脸震惊。
“朝玉,我怕不是在做梦?”她抓住程朝玉的手,“皇贵君前世……”
“前世母皇走后,皇贵君便病倒了。”程朝玉眼眶红红,“不过,我也只是听人提过一次,并不知道皇贵君具体是何时走的。”
“可总归不是现在啊!”萧慕凰道,“哪里出了差错?”
程朝玉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朝玉,你是不是想到了?”二人成亲多日,又已有过妻夫之实,萧慕凰自然能观察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会不会是……”程朝玉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妻主的身世大白,皇贵君知道了……母皇心中有深爱之人,所以才会病情恶化?”
萧慕凰呆住了。
所以,是她害的?
“这跟妻主无关,是皇贵君的心病。”程朝玉怕她多想,忙安慰道,“皇贵君一定很爱母皇,但前世没有这些外因,让他无法知道母皇的往事,所以他才多熬了几年。”
那是多熬了几年吗?
那可是整整七年啊!
萧慕凰苦笑:“我欠了二姐一条命。”
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世提前大白天下,二姐的父君不会这么早离开人世的。
她当真对不起二姐。
“如果我是皇贵君,我也熬不了多久。”程朝玉想到自己的前世,心酸道。
他还可以青灯古佛,可皇贵君却只能在后宫里等待。
毕竟,皇贵君是有名分的。
当真相揭开后,自己深爱的女子心中原来另有所爱,那是何等的煎熬、苦痛、心如刀割……
“朝玉。”萧慕凰心口一紧,顿时将人搂进怀里,“别想以前。”
是她不好,害他受苦。
她只盼他以后幸福快乐,再也想不起那些糟心的从前。
“嗯,好。”程朝玉浅浅一笑,“不过,妻主正在为牧湘斋戒,还是别搂搂抱抱为好。”
萧慕凰一怔之后,失笑地放开了他。
“行,听朝玉的。”
……
皇贵君留有书信一封,给二王女萧芮的。
萧芮是边哭边看完的。
到最后,便哭不出来了。
父君说……他想去一个没那么痛苦的安静之地。
她想,父君确实过得不开心。
也许,这是父君最好的归宿吧。
女帝在御书房召见了萧芮。
母女二人静默良久,女帝才叹气道:“是朕对不住你父君,你要怪朕,朕也没有怨言。”
“儿臣没有。”萧芮忍着泪意,说道:“父君给儿臣的信中,尤其说了此事。父君说,母皇从无对不住他的地方,只是他没有让母皇爱上而已,这不是母皇的错。儿臣……是母皇的女儿,万不能因父君之事,对母皇心生怨念。父君说,若儿臣有此念,他便是走了,也不会原谅儿臣的不孝。”
女帝眼眶一下子红了。
唯唯当真是,至死替她着想。
“是朕,大意了。”女帝微哽,“朕本来是要马上宣龙蕴进宫替你父君诊脉的,但你父君偏生缠着朕说话,后来又说想睡,要等白日再请龙蕴进宫,说大晚上的,不想让外女进后宫。结果朕这一心软,便……”
“龙先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心。”萧芮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母皇,父君他……他想走,便、便让他走吧……”
这是她看了父君的信之后,才产生的豁达。
她身为皇室王女,肩负重任,无法时刻在父君膝前尽孝。
父君一人孤单,心又有所忧,自然形成心病。
她知道,父君过得苦。
所以……他想离开了。
女帝看着萧芮良久,才点了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