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莎琳小姐,我一直很好奇一点。”卢卡斯将她送至门口。
“你说。”
“当我听闻罗莎琳小姐在大学时曾是射击社的成员时,突然起了兴趣,便去查了一下小姐的履历。在短短的数月间,就从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新手成了全国冠军退役下来的教练都比不过的明星人物,却拒绝了塔尔国家队和数个知名俱乐部的邀约,声称只是业余爱好使然。”
“处长大人,有的时候人必须要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某些人生来就已经抵达了绝大多数人终生都无法触及的终点。我第一次拿起手枪时,甚至前十发中有六发都脱靶。但悟性是一种天分,我学得似乎比别人都要快上许多。”她交叉起双臂,有些不耐烦地瞪着卢卡斯。
“罗莎琳小姐似乎会错意了,我从未否认过你的天分。正相反,我深知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你一定私下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而你拼命想用天赋来掩盖的,不正是你从不提及的努力么。”
“是吗?那么有机会下次再见吧,谢谢处长帮我照顾洗衣机和烘干机了。”
她以为没有意义的对话到此就结束了,扭头就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但——
“阿瑞斯。”
身后传来夹带着轻笑的呼唤,她的步子还未迈出就停在了原地。
呼吸差点紊乱。
心跳也漏了一拍。
她不该在此时此地从此人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她机械地回过身去,强迫自己止住指尖的颤抖:“处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卢卡斯轻轻耸了耸肩,“出于好意,还是想提醒罗莎琳小姐一下,不要相信莱恩。或许他在你面前伪装得天衣无缝,但他私底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路灯的黯淡光线斜照在她勾起唇角的那半边脸上:“在处长你的眼里,阿曼德是行踪可疑的嫌疑犯,我是万恶不赦的阿瑞斯,而莱恩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虽说处长是天天和穷凶极恶的罪犯们打交道的人,但你身边的疯子含量是不是有点过高了?还是说处长大人看谁都像疯子?”
“看来莱恩没和你说过,我和他曾经是搭档。在加入INTERPOL之前,我是瓦莱西亚的一名特工。”
“所以呢?”她有些咄咄逼人地追问。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退出特勤局吗?就是因为莱恩,像他那样罔顾道德的疯子太多,而他是其中最不计后果的那个,后面发生的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我猜他并不是你精挑细选的藏身之所,而是慌乱中迫于无奈的选择。”卢卡斯俯下身,雪松香脂的香气扑鼻,“如果你是阿瑞斯,就更不应该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将后背交给一个你甚至不清楚他过往的男人。”
“怎么听上去都像是处长你在记恨他呢,还是说,你羡慕莱恩能跟我在一起?”她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将唇贴近他耳畔,“你现在承认的话,还来得及当小四。”
卢卡斯确实预估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道德底线,出轨应该是她这辈子最不值一提的错。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他,定是抓准了他方才说过的“苦于没有证据”。
他伪装了,也试探了,但就连在她转身的时候说出那个名字时,她都不为所动。
换作其他人,无论是谁在那刻应该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这个女人有一颗大心脏。
她毫不胆怯地回过身时,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没有证据,但他可以等待。直到她暴露出第一丝破绽,他会将她送进永无天日的牢狱。
莱恩拿起罗莎琳搁在茶几上的传记,封面上印着瓦莱西亚前总统——娜塔莎——的肖像。
许是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打发时间的读物。
心脏突然像被揪起一样绞痛,传记翻落在地毯上,莱恩忍着痛楚捡起。
昨天复查时医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那个心脏手术不得不做了。其实他早该去做,但工作太繁重,他放不下手头的事业。
一松手,多米诺骨牌砌成的高塔就会失了控。
那些精密搭建编织的谎言,届时都会如散沙一般倾泻而下。
他至少得撑到现任总统的任期结束。
他品了口酒,心中的刺痛似乎消减了两分。
他将手覆上罗莎琳扯松他领带的位置,闭眼沉思了良久。然后打开手机,拨通麾下特工的电话。
“重新调查罗莎琳、阿曼德和珍妮特之间的关系,交叉对比分析他们三人的人生轨迹,尤其是罗莎琳与阿曼德在读研期间相遇的那段时间之前的经历。他们三人是否在本科期间,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有联系?”莱恩一边翻阅着档案里罗莎琳的资料,一边叮嘱着电话那头的部下,“还有,提醒负责追踪的特工,别跟丢了阿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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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晚上10点照常更新,是罗莎琳x阿曼德的白色情人节番外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