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些昏暗。
乔栀潼揉揉眼睛,在柔软的床铺里翻了个身,觉得被子的香薰味道不对才略有迟钝地想起来——
啊,现在不是在家。
几点了?她视线搜寻了一圈,终于是在电视柜上方看见悬挂的罗马钟。
八点。
八点?
八点了!
乔栀潼本以为自己只是小睡了一会儿,一般她到第三次高潮以后就会开始有些犯迷糊,不至于直接想倒下睡觉,但会开始觉得浑身发软,头脑轻飘飘的,尤其是刚才三次高潮都是在如此极致的情况下,体力耗尽,精神和生理都超额满足,所以她强撑着上完洗手间随便冲了冲澡就钻到床上闭起眼。平时她这种情况下小睡十来分钟就已经足够了,但现在她的睡眠时间完全超标,一睡睡了个到晚上的午觉。
她撑着手掌坐起来,揉了揉头发,刚才实在太困,身上随手扯过来披的浴袍都没穿好,真丝滑溜溜地散开,只遮住两只奶子的乳晕。乔栀潼把系带绑好了,赤着脚就着那点踢脚线和天花灯带的光走到门口,推开门却又差点给吓一跳——
“你干嘛站这里啊?”
他就站在正对门口的地方,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细框眼镜,身上换了套闲适的居家服,套头的深灰色卫衣卫裤,表象年龄跟他的实际年龄看起来有种奇异的错位感。刚才乔栀潼困得什么都没心思想的时候自然不觉得,但现在觉也睡了,脑子也清醒了,刚才捂着脸在他面前跑马桶的羞赧和尴尬一下子就有些淹没了她,这种因为床上而影响到床下情绪的事情是第一次,她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但他刚才很听话的就顺着她的要求出了洗手间,还贴心地为她带上了门,应该什么都没听见,会当做不知道的吧?乔栀潼不太确定地猜测着,陆倾这个人在这方面捉摸不透的,典型的狡诈奸商风格,出来搞实业搞得成绩这么出众的果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乔栀潼在心里开地图炮,但这不过都是给自己找的台阶,她有些进退维谷,说了这句话就没再开口,心里又在想要是他——要是他不会处理,她以后估计都不要再见他了。但要问她怎么处理才是满意,其实乔栀潼自己也不知道。
胡思乱想了一通,在脑子里不过也是几秒的时间,不过她在这种不能露怯的关键时候还算是很能掩饰,脑瓜子里弹幕都乱成一通了眼珠子也还是能和他对视着。
陆倾摊手笑笑:“只是恰巧。”他手里夹着本书,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求学类的,应该是本小说,此刻被他折了书页合上,而见他的路线应该是去不远处二楼的小客厅。
见她身后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伸手把她拉出来,“怎么不开灯?”
什么有关刚才的话也没说。
“刚醒,好饿。”乔栀潼在不知觉中松了口气,顺着往下说,歪在他主动送过来的人肉靠垫上,又意识到自己刚才雄赳赳立赌约结果输了,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没忍住伸手去掐他的腰,用力地。她这算是偷袭了,且是非常小心翼翼为的就是给出致命一击的偷袭,被掐的人却是几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反手把她的手掌捏下来揉了揉,说:“那就去吃点。”
做坏事失败,乔栀潼若无其事地抽回自己的手:“我先去换件衣服。”虽然是半做过了,但她暂时还没觉得在他家里真空穿件睡袍到处晃是件可行的事,再说有那么多佣人看着,场合怎么都不合适,这跟在沙滩上穿比基尼晒裸日光浴是两回事。
他显然也是知道她的意思,“你穿来那套刚送洗,新的放在床边了。”
乔栀潼学着他挑眉的样子抬头望着他,刚缓过来些就又扔开夹着尾巴做人的面具了:“喔唷,售后服务很好哦。”
陆倾伸手把她的眉头按下去,怪坏的,乔栀潼捂着眼睛要推开他,又被他捞了回去咬住耳垂,用脚心踢他小腿都不管用,反而被他按住后颈。他舔她的耳蜗,鼻息炙热,低声说:“没办法,谁让刚才乔小姐哭得衣服都湿透,而又是因为我才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