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他喝醉了!
心里默念了整三遍,陆娇轻吸口气,到底去开了门。
满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人放进家里,陆娇打开房间门,让他进去,先歇息会儿。
她不知道他这状态要持续多久,但总不会一整夜了,她估摸着,等过几个小时,她傍晚去接大姨他们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让他回去他屋里睡。
就是床要弄臭了。
她前几天才换上的新床单被套。
陆娇为又要换床单被套苦恼了一会儿,又醒醒神和他道:“你先进去歇着,我打水给你擦把脸,再给你开瓶葡萄糖。”
本来在酒店就该给他喝的,被他的傻样逗得她给忘了。
喝醉酒的滋味不好受,清醒后更是头剧痛难忍,还是早点喝葡萄糖好。
陆娇说着,就要去接水,但这时顾遇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陆娇停下脚,扭头看向他。
“我想洗澡,身上臭。”
或许是陆娇屋子里空气清香,也可能他在车上缓了会儿,这会儿脑子不像先前那样不清醒了,他终于闻到了自己身上满满的酒气,他抬起手臂闻一下,鼻子皱了皱。
“你喝醉了,现在不好洗澡,头会晕,我打点水给你擦一下?”
可能因为他是烟酒抽多喝多了出的问题,陆娇上辈子特地了解了醉酒这方面,听他说要洗澡,她下意识反对。
越洗会越头晕,酒也会醒得慢。更怕他缺氧出问题。
但和喝醉酒的人没法讲道理,她说一堆他没听进去,一定要洗。
“要洗,臭。”
“臭了不好亲。”
“......你脑子里就剩这个了是不是?”
陆娇快气死了,这时候他却拉着她手慢慢摇了摇:“娇娇。”
他生得一张俊美的脸,平时成熟稳重的样子,清隽帅气,这会儿喝醉酒红着脸的样子又是一种反差感。
要这会儿把他那头狗狗头假发戴上,陆娇估计会捂着胸口喊要死。
但就算他没带假发,他这样子也让人很难招架。
“我天,你喝醉酒怎么是这个德行啊?”陆娇扶额。
“行,洗,你想洗就洗,等下头疼别喊,洗干净正好了,我省得换被套!”陆娇认命一声。
“你钥匙呢?我去给你拿衣裳!”
看他盯着她反应不过来,陆娇干脆也不等他了,去摸摸他大衣口袋,裤子口袋,摸到钥匙了,她让他等她一会儿,赶紧去跑去了对面。
她到过他房间,现在进去熟门熟路。
她进屋打开柜子,给他拿了长裤衬衫,再拿了件毛衫,想了想,担心这个人后面还提刷牙的要求,她又去边上洗澡间拿了他的毛巾和牙膏牙刷,再锁好门回了自家小院。
他倒是听话,让他等一会儿,他真靠在她门口乖乖等着,看她进来,他才慢慢走向她。
“洗澡可以,我给你放水,你要洗快点啊,我叫你出来的时候必须出来,知道没有?”
陆娇感觉自己这时候就是个老妈子,叨叨叨个没停。
他倒是好像很喜欢听她念,唇边带上了笑,仔细听完还认真点头应了声:“嗯,都听娇娇的。”
“我现在手头也是没有录像机,不然给你这副样子录下来,等你醒了给你看看。”陆娇盯着他,忍不住笑着啧叹了声,最后认命的去边上卫生间给他调水温了。
“洗澡就行了,头发别洗,洗澡的香皂你就用我的,粉色盒子那个。”
看他拿着换洗衣裳进去,陆娇还是不放心,她忍不住道:“要不换身衣裳就好了,别洗了吧?”
“也不算很臭。”
“就算臭我也不嫌弃你。”
顾遇闻言眸光微动了动,他抬头,看着陆娇笑:“娇娇最好了。”
片刻,他慢慢说一句:“我洗澡了,很快。”再看她一眼,关上了门。
事实证明,醉鬼的话,当不得真,他的很快,洗了整整十多分钟,要不是陆娇时不时在外面喊,他会有应,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陆娇是第一次看着手表数秒算时间,听到开门声,她忙抬头,见他穿着长裤和白衬衫就出来了,没穿拿的那件针织衫,发丝上还在滴水。
她秀眉蹙起:“怎么没穿毛衫,还有,不是让你别洗头?”
“热,没穿。”
顾遇似乎有些不舒服,他眉头皱着,轻声回了句,似乎真的是感觉热,他把衬衫扣子又解了一颗,掀了掀领子。
“你别冻着了,你这是洗澡洗的,把酒气洗出来了!”
陆娇眼皮一跳,赶紧拉着他回屋,她冬天怕冷,屋子里装了空调,刚才他在里面洗的时候,她担心他着凉,提前把空调给开了,这会儿屋里吹着热空调风,不算冷。
“赶紧把葡萄糖喝了,看看会不会好受点,我都给你说了,不能洗澡洗头,你偏不听,我也是昏头了,由着你这个醉鬼折腾。”
陆娇拉着他到床边坐下,一边把葡萄糖递给他,一边骂,又一边找来吹风机给他吹头,见他眼眸盯着她,她一顿,没好气睨他一眼:“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他却笑:“娇娇生气都那么好看。”
“......”
他刚洗完澡出来,从脸到脖子都比先前红,肉粉色,这会儿乖乖坐在床边,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露出两节锁骨,还有肌理分明的胸肌,发丝滴着水,再笑得人畜无害......
陆娇抬手按了按微微快跳的胸口,嘟囔一句:“你这个样子,和你平时可相差太大了。”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
她动作轻柔,一边吹一边拿手给他抓湿发让它快速干,神情专注,透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顾遇期间一直仰头盯着她,说都不听,等她给他头发吹干,催他把手里葡萄糖喝掉,他才垂下眼,喝葡萄糖了。
“头晕了,那休息吧。”
陆娇把吹风机收起来,转头看他似乎受不住那股晕,靠在边上的床架子上,陆娇过去摸一下他额头,没感觉烫,她松口气,去给他拉了被子。
这时,他却拉住了她的手,眼眸直直盯着她道:“娇娇,可以亲了,现在香了。”
?“合着你回来折腾半天就惦记这事?”
陆娇气笑了,她在这儿担心他,他脑袋里......
“你等着,你酒醒了我再和你计较。”陆娇咬牙一声,抬眸却对上他目光灼灼凝着她,一副等着她的神情。
陆娇微顿,她沉一下吸,坐去他边上,低头凑过去蜻蜓点水的啄了两下他嘴唇,片刻移开。
“好了,休......唔。”
陆娇话音没说完,他便半支起身,手扣着她后颈含住了她的嘴。
他洗澡是洗得真彻底,身上酒气淡了,混着她买的百合花香皂味,再他自身的气息,变得好闻起来,带着丝丝迷人的醉。他牙也刷过,口腔里清新微微酒气,但不让人反感。
冷水刷牙,他唇带着冰冰的凉感,有点像带着酒味和薄荷味的果冻。
陆娇本来是被迫承受这个吻,但他唇舌搅着她,慢慢的,她脑子晕乎乎,手攀上了他肩头,在他大口大口吞咽她的时候,她热情的回应向了他。
察觉到她回应,他吻得更凶,更深。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屋内空调温度驱赶掉原本屋子里的寒气,变得暖和,周围空气在升温。
陆娇热得脱下了大衣外套,里面桃红色一件一字肩领的紧身薄针织,衬她肌肤白得赛雪。
......
屋内光线暗下,屋子里两个人都睡着了。
男人手圈着女人,醉酒的头疼后遗症让他眉头蹙着。
女人倒是睡得香甜,面色潮红如三月桃花,因为被子太厚,热,一节雪白玉臂支在外面。
这时,客厅里电话声音叮铃铃响起。
陆娇朦朦胧胧爬起来,看一眼外面天色,她陡然意识到什么,喊一声糟了,忙起身去地上捡起线衣套身上,再一边从毛衣衣摆进去系内衣搭扣,一边鞋子都顾不得穿,跑去客厅接起电话:“喂。”
果然是边丽芳打来的。
“娇娇,你过来了吗?三剩怎么样了?你婶子打他电话没人接,我们晚饭就在这边吃吧?你姨爹他们酒醒一些了。”
“哦,好,就在那边饭店吃吧,我还有会儿到,你们先吃啊,我这会儿还不饿,吃不吃都没事。”
陆娇忙点头回道,顿了顿,她偏头看一眼房间方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她下意识撒了个慌:
“顾遇他没事,这会儿应该还在休息,我也不清楚,他先前睡着我就过来了。”
电话那头,边丽芳没怀疑:“哦,那你去看看,要是醒了,问他想吃什么,给他带点回去,或者过来一起吃。”
“哦,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娇紧绷起的肩背松下,她轻吐口气,低头看一眼身上皱巴巴的半裙,去屋子里重新找了身衣裳配裙去浴室换了,注意到顾遇边上脱下的脏衣服,她顿一瞬,去捡起来,卷巴一下塞进脏衣裳竹篓里,再把她换下来的衣裳扔上去盖住,再整个篓子藏去了门后。
确定卫生间收拾干净了,她才松口气的捋捋散下来的头发,回了房间去喊顾遇:
“诶,醒醒了,天黑了。”
顾遇这会儿半梦半醒,听到陆娇声音,他下意识去揽住她腰,再一只手按着头和她哑声道:“娇娇,我头疼,再睡会儿。”
“......”
陆娇低头看一眼他,他似乎确实很难受,眉头这会儿皱得紧紧的,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弄醒他了。
抬手看一眼时间,五点多了。
开过去得六点了。
陆娇不敢再耽搁,给他掖一下被子,说一声:“你继续睡吧。”拿了丢在地上的大衣一套,出去了。
傍晚时分,路上下班的人骑着自行车在边上马路叮铃铃响着,再偶尔几辆公交车和的士车开过,却也不堵,一路畅行,六点钟,陆娇到了环南路的饭店。
这时候常庆芳边丽芳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看到她,常庆芳忙招呼她过去给她留出来的位置坐,一边又去给她拿碗筷。
陆娇忙过去了,她扫一眼桌上。
果然,除了她屋里那个闹腾着要洗澡的还躺着,叶军山叶岺顾齐连带孟舫都醒了,虽然看起来醉酒过后还没什么精神,但明显的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