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勤最近工作很忙，出差在外地，宋婉宁跟他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微信消息也就三两条。
    晚上有时候郁少勤有应酬，宋婉宁给他打的视频电话也多是没接。
    接连几天如此，宋婉宁也没有什么兴致再去缓和她和郁少勤的关系了。
    她本来对郁少勤的那点愧疚感慢慢地也被磨没了，她想他们之间只是还没说出分手罢了。
    *
    宋婉宁下课后习惯性地经过林鹤轩教室门口，刚从厕所回来的林鹤轩正好被之前给他写过表白信的女生拦住了。
    女生喊着他的名字，娇滴滴地说：“林鹤轩，你怎么剃平头了，听说你受伤了，你好了没有？”
    林鹤轩当时趴在栏杆上，没有注意到宋婉宁的身影，他最近也是烦的，总是听到宋婉宁跟郁少勤打视频电话。
    他怀疑宋婉宁就是在做给他看的，让他知道她的心里是只有姓郁的。
    他百般无聊地回答说嗯。
    懒懒的样子吸引着少女，引得她想要跟他有更多的话题。
    宋婉宁走到他们身边时，刚好听到女生的邀请，女生说：“下个月有草莓音乐节，你要不要去？我找人买票。”
    “音乐节？”林鹤轩回答的语调明显是很感兴趣的，宋婉宁心底里嘲笑自己，她还真把小孩子说的话当成天长地久的誓言了。
    男孩子这个阶段是性启蒙阶段，性欲最旺盛，而她不过是他性冲动时的一个对象而已。
    她还把爱情联想到彼此的身上，她真是可笑。
    *
    宋婉宁晚上约了闺蜜吃饭，吃过饭又去音乐酒吧坐了会，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
    她坐在玄关处化坐着脱下高跟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恍惚了瞬间，眼神聚焦在一双运动鞋上，她有些耍脾气似地踢了下。
    原本摆正的鞋子歪在鞋架边缘，她低垂着头，痴痴笑了声。
    “我惹你不开心了？”说话的声音把宋婉宁吓得不轻，她捂着心口，回转过头，“你吓死我啊。”
    腔调了有些女儿家的娇嗔，林鹤轩敏锐地察觉到她是喝了酒的。
    他不声不响地走到她跟前，跪在她的腿边解开了她的高跟鞋带子，哑声问：“喝酒了？”
    宋婉宁本就没有喝太多，被林鹤轩摸着脚腕，她心跳加快，不受控制地垂眸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没喝多少，你在等我？”
    林鹤轩握住她的脚踝，给她穿上拖鞋，抬眸望着她，很沉静，却也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比较生硬。
    宋婉宁不由想起了白天他跟少女待在一起的画面，撇开身份，她和林鹤轩之间的年纪，社交，话题，各方面都是不合适的吧。
    这种时候，她还在想着合适与否，她觉得好笑，或许林鹤轩不过是当时精虫上脑的一时兴起罢了。
    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容，他的脸更沉了，气息变得沉重，他问：“跟郁少勤喝的吗？”
    “跟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屁孩管好自己就行了。”宋婉宁笑了笑，起身去拿矿泉水，她需要用水来加速代谢掉身体里的酒精。
    这股子酒劲让她的身体很热，特别是盯着他薄软的唇看，她会有做爱的念头。
    林鹤轩从放学就在等她，等到半夜听到她散漫的回答，他被气得不轻：“你是不是故意在让我知难而退？”
    宋婉宁咕咚喝了口水，怔住看他：“还真没有。”
    林鹤轩目光掠过她的脸，冷淡地说了句：“早点洗洗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哦。”宋婉宁手握着矿泉水瓶，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夜里，宋婉宁喝了酒不太好受，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
    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到林鹤轩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她呼吸都顿住了：“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你吵醒我了。”林鹤轩看着她，眼神错综复杂，看上去冷硬的目光里似乎还有些温柔。
    宋婉宁带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晚上喝多了，胃里难受。”
    说罢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紧跟着宋婉宁发现身后站了人，她着实又被吓到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怕你晚上出事，我在你房间看着你。”
    宋婉宁执拗不过林鹤轩，加上她酒意未散，懒得跟他较真了。
    *
    温热的怀抱像是在做梦，少年的身体热烘烘的，宋婉宁贪婪地靠近了些，等到回过神时，只能假装睡着了。
    少年微微蠕动身子，很小心地抽走了胳膊，温凉的吻落在了额头。
    宋婉宁和林鹤轩谁也没有提醉酒那晚抱着睡觉的事情，关系似乎也没有因此而缓和，宋婉宁依旧在疏远林鹤轩。
    *
    学校组织秋游，因为林鹤轩的班主任家里有事情，宋婉宁刚好被分派到了代管他们班。
    去往景点的大巴车上，林鹤轩特意坐在了宋婉宁的身边。
    宋婉宁透过玻璃窗看到张珊珊在跟林鹤轩打招呼，少女脸上洋溢的笑容藏不住的欢愉，那是对喜欢的人才有的笑吧。
    宋婉宁突然开始想自己高中那会都在做些什么，喜欢和暗恋是不是很美好，高中生的感情纯粹而美好，她莫名地有些向往了。
    宋婉宁靠在车窗上，没有打算跟林鹤轩说话，林鹤轩用胳膊碰了碰她的腰，她敏锐地睁开了闭紧的双眼，瞪着他。
    不知为何，林鹤轩很喜欢看她被自己惹恼后的样子，像个可爱的小女孩。
    他凑过去小声问：“姐姐刚才在窗户那里是看我吗？”
    宋婉宁对于他的靠近是不自在的，男性的呼吸声就像是藤蔓在缠绕着她，她的呼吸也在因为紧张而加快：“看你跟小姑娘谈恋爱？”
    林鹤轩刚才多少有些故意，张珊珊这人他不算是讨厌，但也绝对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她和所有青春期的女孩都一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跟他套些近乎。
    他那是在告诉她，他有喜欢的人了。
    之所以会笑，是因为提到喜欢的人，他忍不住想起了宋婉宁，她其实一直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听着宋婉宁有些醋意的口吻，林鹤轩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姐姐是在吃醋？”
    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宋婉宁偏过头看他人畜无害的模样，难以想象那个夜晚他的手指伸入她双腿之间，熟练地按压着阴蒂，亲吻她的那个人也是他了。
    视线交汇，暧昧的情愫在纠缠。
    她慌乱地转移视线，冷淡地说道：“我吃什么醋，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跟我又没有关系。”
    林鹤轩还真是喜欢宋婉宁小女孩的一面，因为是公众场所，他没在纠缠她，只是莞尔说了句：“别吃醋，我的心里只有你。”
    肉麻兮兮的话，让宋婉宁还有点心动，她说不清楚目前对林鹤轩是什么的感情，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总是想要和他亲近些。
    明知不可取，偏偏享受这种极致的暧昧。
    *
    景区里的学生人山人海，宋婉宁对于这种秋游活动毫无兴趣，看管学生的任务让她觉得很疲惫。
    好在林鹤轩的组织能力很强，她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
    林鹤轩总是腻在她身边，让同学看到了不太好，她推攘着他去找同学玩。
    说话间难免会提到早晨的那个女生，林鹤轩看着她娇嗔的样子，真的是忍不住想要亲她。
    这种想法也被实现的很快，他拉着她往景区偏僻的地方走，当她的后背抵在一处假山时，她的心乱七八糟的。
    明明先前都很克制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的暧昧了。
    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会忍不住地被迫地靠近。
    高大的身影覆盖过来，她推着他的胸口，嗔道：“你别乱来。”
    欲拒还迎。
    林鹤轩脱下的外套刚好搭在他们的头上，吻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唇瓣上，如同狂风暴雨般地碾压着她的唇。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对不对，该不该。
    吻逐渐变得温柔缱绻，带着强势的掠夺，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鹤轩扣住她的后脑勺，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他呼吸变得很快：“对我忽冷忽热是因为有人喜欢我？”
    宋婉宁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和他亲近，就像是吸毒，上瘾。
    “不是。”她在口是心非，确实会在意，但她不认为那是吃醋，应该是鄙夷。
    明明说过只爱她，转身就能跟其他女孩子有说有笑。
    男人不管多大，在誓言这块，都只是说说的吧。
    “姐姐。”他呼吸变得粗重，宋婉宁动了动腿，瞪大了瞳仁，“你怎么...”
    “因为想亲姐姐很久了，从上车开始就在想，害怕你拒绝，害怕你对我冷淡。”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宋婉宁怕擦枪走火，便推攘开了他，两人间隔了些距离，她的手机震动了下。
    ——你喝醉的那晚，喊了我的名字。
    宋婉宁的心跳快到嗓子眼了，这件事情在被她努力地遗忘，就像是要遗忘掉他们曾经有过亲密的肌肤之亲一样。
    但是越是遗忘，越是记忆忧新。
    她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站在一米开外的林鹤轩，朝他招了招手，他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你一直往我怀里钻，还握住了小林鹤轩。”
    宋婉宁耳根都开始爆红了，果然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喝醉酒后为非作歹真是让人没办法。
    她本来想跟他说点正经事的，比如说我们是姐弟，我们不该接吻，诸如此类的冠冕堂皇的话都被他打乱了节奏。
    滚烫炽热如同烙铁般的硬物，她想想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种血缘关系上的禁忌，让人有点害怕，又有点憧憬。
    宋婉宁不想再跟他说下去，转身就走了，林鹤轩追上她，用手圈住她的手腕，哑着声音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