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摆手,“不必。”
他真是魔怔了。
听到早膳,便想起来,每次归家,他的妻,那个狠心抛夫弃子的女人,就总是喜欢问他,“夫君用膳了吗?”
闻衍闭上眼,想离开这块地方,又忍不住大踏步往里走。
容云阁内,丫鬟不敢收拾,还维持着昨夜豁闹的局面,信与羊脂玉散落在地上,衣橱开着,她的衣衫都在。
闻衍细细找,只少了一件,是她穿进闻家时的那身。
至于闻衍为什么会知道,是那一次,他拿长衫时,发现江映儿这身衣裙太旧了,提醒她可以丢掉,让仆妇给她做新的。
江映儿说她很喜欢,再留些日子。
那会,她还没有身子呢,两人闹意正浓,随时随地她都勾缠。
闻衍抵着她,把她压在衣橱旁边的置衣架上。
亲她,吻她,啄咬她。
江氏真的很会,一点点的欲拒还迎的手段,虽说讲来也只是,慢慢回应他,却还是勾得他身上起火。
她的娇哼也好美,缠着他说不要那么快结束,可不可以多留会。
江氏仰着细颈,上面冒出细细的汗珠,眸色娇羞,比月色要润,比海棠还要美,勾得他找不到北。
情至浓深,闻衍的心里得到极大满足。
又狠狠撞她好几下。
明明是江氏的挽留,最后舍不得出来的人就变成他了。
恨不得与江氏同生共死。
现在回想,简直细思极恐,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江氏不爱他,同他恣意做事,留他住。
也只是为了怀孕,生孩子而已。
生了孩子她就可以走了。
闻衍把眼皮子底下所有的衣衫全都攘翻,厅内传来巨大动静,容云阁的人纷纷打颤,简直恨不得能够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
一夜过去了,大公子的怒火一点没消啊。
难怪了,闻衍咬牙切齿,难怪为什么一有孩子就不留他在,回回都说是不成不成,怀孩子就不需要他了。
当他是什么啊?!
闻衍招手把江映儿的衣衫给撕碎,就相当于把她这个人给撕碎一样。
如果她在,他此刻一定会搞死她!
“江、映、儿。”闻衍手攥紧,额上的青筋爆起,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
所有的一切都能说通了,不在乎他纳小房,积极帮他纳小房,他带着姜泠月进门,她不在意,悉心安排住处。
还有什么?
所有都是,一切,江氏所有的话和动作,全都经过精心的设计,才会那么好听。
闻衍的头剧烈疼痛,脑海当中响起女人声声唤他夫君,夫君,夫君....
抱着他的手腕,就那样叫他,螓首低垂,娇脸惑人。
“......”
闻衍一圈打在地上的羊脂玉上,摔都摔不坏的玉块,被他一圈击成齑粉。
可恨可笑,闻衍没出息的怨恨江映儿,怨恨他现在想到江氏,依旧忍不住为她心动。
以力打器,闻衍的手骨也破出了血,滴到地上,血沾上地上他精心写下每一个字的每一封信上。
看都没被人看过一眼的信,散乱落在地上。
“.......”
感觉就像是,他对江氏抛出去的真心,没人要。他忽而发指眦裂,伸手捡起后,把那些信愤力撕毁。
撕到一半,他停下来了。
闻衍静坐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停了,顿在那里,仿佛被点穴。
直到老媪抱着孩子进来,“大公子。”
冬春听到里面的动静,真的很害怕,偷偷跑过去凝云堂禀告闻老太太。
这比想象当中还要厉害。
闻老太太思忖片刻,“把孩子抱过去。”老媪担心,“大公子会不会……”
“虎毒尚且不食子,衍哥儿是清醒的人,他恨江氏,也正是因为足够清醒,如果他对孩子杀手...”
“没了孩子,他和江映儿就不可能了。”
“所以,衍哥儿不会。”
闻衍抬头看一眼,没有接手,孩子长大了许多,像她甚过于像他。
闻衍手罩住头疼欲裂的额面,垂眼吩咐。
“.....抱走。”
老媪留在原地,闻衍喉咙微动,“她什么时候走的?”
“出月子后。”
男人低嗤,“真是马不停蹄。”
那么想走,当时也盼着他快些离开了吧。
“她走时神情如何?”闻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虐问如此蠢的话。
约莫,他想找找江氏对他对闻家对孩子,有没有丝毫的眷恋,他盼着江映儿对他有眷恋。
“少夫人走那日...她是笑着离开容云阁的。”
闻衍松掉的手再次攥握成拳,喉口涌上猩甜,血蔓延炫在他的唇角。
老媪急切,“大公子?”
男人反而无知觉了。
他垂眸,没所谓似的用指腹,使劲力擦掉,冷冷道,“好啊。”
作者有话说:
闻狗:《关于我老婆跑了,家里人假扮我老婆和我网恋把我气吐血的这件事》
第70章
江氏走得如此利落干净, 什么都不带。
以为从闻家大门跨出去,就能同闻家割离干净,与他再无瓜葛。
“江映儿....”
打量着甩了他?想得美。
男人缓声低喃, 温柔绻绻,眼睛里的偏执浓烈, “不可能。”
天底下那有这么美好的事,丢夫丢子,恣意快活。
“......”
*
闻老太太瞧着晚膳时分准时过来的长孙,“......”
他的脸色依旧难看, 虽然有收拾过了,衣衫齐整, 身姿修长。
俊美脸上的怒气和偏意, 不见消散,反而随着时日加深了。
“衍哥儿。”
似乎怕闻老太太又说奚落之语,男人赶在前头, “祖母不必再劝孙儿。”
他和江映儿之间的事情没完。
只是想提醒他注意休憩的闻老太太,一噎住,“......”
叹出一口气, 摆手吩咐身旁的仆妇,“命人摆膳吧。”
知道闻衍会来,他一路上没有好生休憩, 闻老太太叫厨房备了他爱吃的饭菜,谁知道闻衍没动两筷子。
“衍哥儿, 你若是不好好照顾自身,累垮了又如何能去找江映儿。”
闻老太太看他憔悴, 许是路上也没有认真的吃过一餐饭。
闻言, 座下的男子似乎有所感触, 再动了动两筷子又放下,“......”
嘴硬道,“岭南与淮南胃口不同,孙儿茶饭不思并不是因为江氏,只是习惯了岭南的膳食,乍然回家胃口不合。”
一眼看穿的闻老太太,“......”
没有继续此话题眼,闻老太太反问,“可有去瞧过你母亲了吗?”
闻衍摇头,他今日被江氏出逃的事情气得怒火中烧,实在不好去见人。
而下冷静些了,打算今天夜里去看。
“孙儿预备一会陪祖母用了膳,再去瞧母亲。”
“嗯。”闻老太太应声,“你离开家后没多久,你母亲的病情渐渐稳住,三月下来,先前喝的药,也算是断根了,我原想直接叫人送她去佛堂。”
“后来改了主意,等你回来,见她一面,届时由你送她去。”
闻老太太可不是宽宏仁慈,是想着给卢氏一个教训,由闻衍来送,卢氏才会感觉到与子分离的切肤之痛,她才会想着后悔。
闻衍反应过来,听出闻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沉默小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