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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热闹的喧嚣声丝毫不影响楼上套房的人议事。
这次在圣地哥亚,Lssac准备给刚从中东战场撤下来的Juris牵线。
现在那个地带到处都有仗要打,对武器的消耗很大,相对的供应也需要跟上。
战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灾难,可对于他们这种靠军火发家的人来说,就是金钱在招手。
一场仗打到最后,拼的是谁的武器更先进,谁的物资能跟上,Juris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如果拿下他的单,中间不仅捞些油钱,顺水推舟还做了人情。
Juris整整迟到了十分钟才从外面赶来,进门时身上飘着一股女人香,很显然是刚从床上下来。
“怎么选这么个破地儿?”贺聿生有些不悦。
这楼下就是巨型酒吧,楼层挑高,脚尖能感受到明显震动。
Lssac一边赔笑,一边招呼服务生过来,“哎,这地方是Juris管辖的地盘,安全起见嘛!”
Juris起身坐到男人身旁,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你一个男的喷那么浓的香水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娘们。”贺聿生叼着烟睨了他一眼。
Juris脸上僵了一下,贺聿生说的是英文,所以Juris听不懂,身子探到一侧问Lssac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Lssac有些冒汗,连忙打圆场,两个人用阿拉伯语交流。
“他说初次见面,提前祝合作愉快。”
翻译完,Juris转过头看沙发上慵懒的男人,那眼神不太友善。
迟疑了一下,他对着Lssac道:“你问问他,手里有没有新式的美役武器,我要能打击远程的主战坦克以及一批榴弹枪。”
Lssac如实翻译完,带着发带的兔子女郎端了三杯酒上来,贺聿生顺手将烟掐灭在酒杯里,抽出一把美钞塞进兔子女郎的低胸装前。
女郎有些受宠若惊,有几张甚至飘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脸却被一双大手钳住,然后轻声对她说,“把那杯烫了烟头的酒递给那位先生。”
女郎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端起跟他置换。
“敬你。”贺聿生踹了一脚桌腿,桌上的酒水被晃得沿着杯壁溢出溅在女郎身上。
Juris不悦地蹙起眉,身后的保镖举枪对着男人。
段九和凯拉动作迅速地掏枪对准两人的脑门,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哇哦,老大又要开始超常发挥了,凯拉暗暗兴奋。
他跟老大满世界跑,见过不少谈崩了的场面,一想到等会本子又能再记上几个字,肾上激素就开始起来,浑身刺激得不行。
Lssac噎了一下,他搞不懂这个贺聿生到底要做什么,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砸场子的?好好地说事不行,非要动枪动炮。
而且不论是谁的场子谁的地盘,他一点面子不给。
为了避免起事端,他对着身旁的人翻译,“他说这杯酒不好喝,让人撤了。”
说完就抬手示意人赶紧把东西收走。
贺聿生微微挑眉,抬眸斜视他一眼,淡淡笑了声,说不出什么意味。
Lssac立马问他手里有没有武器,只想着赶紧谈完事情离开,避免这场战火波及到自己。
“你让他自己来曼德勒跟我谈,我的军库要什么有什么。”贺聿生说。
“哎,你别不给面子嘛,哪里需要这么麻烦。”Lssac扯着笑。
“那就免谈。”男人冷声道。
谈生意迟到,还是从女人床上下来,不是废物是什么?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还想要武器,贺聿生最看不上这种人。
他只会多赏他几颗子弹,打烂那颗有了跟没有一样的脑子。
谈到最后,Lssac实在觉得累了,一副你们能成就成不行就算了的表情,不伺候了。
大不了不赚这笔钱,省得半分美金没进口袋,两头得罪人。
最后,只能直译告诉Juris,贺聿生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守时,不尊重这场交易。
Juris反应过来现学了几句英文表达歉意,但是男人已经失去了耐心,起身往门口走去,“还是那句话,让他自己来曼德勒跟我谈。”
路过Juris身边时,他瞥了一眼,“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劣质,下次,找个上点档次的女人。”
话落,伸手接过段九递来的美钞拍在他身上,“我请。”两句都是十分标准的阿拉伯语。
在身后注视的目光中,贺聿生头都没回走出包间。
走廊很长,两部电梯都挂上了维修的牌子。
“什么破地方。”男人愈发地不耐烦。
段九走到一旁看了一眼电梯,这里的地图路况他早已经摸清楚了,除了两部电梯,还有一个楼梯通道,直达一楼的酒吧再出去。
“老大,左边拐角还有个楼梯可以下去。”
段九觉得,走两层总比在这里傻傻地等好,更何况老大也不可能有那个耐心。
贺聿生转头睨着他,啧了一声,“不早说。”
下了楼梯,就是酒吧的卫生间走廊,地上铺着层软地毯,男人抽出支烟消遣,刚想进卫生间,不曾想迎面撞上一团东西。
嘶————
段九拧眉,这会他觉得,老大是真的要杀人了。
抬眸看去,这好死鬼身后好像跟着一个人。
哦,贺聿生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在上演醉汉尾随少女的戏码,不过他可没那个功夫英雄救美。
醉汉一看面前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顿时酒醒,掉头就跑。
贺聿生皱眉,一把将身上的东西扯开,一瞬间迟疑,“这玩意,有点眼熟。”
女孩眼神飘忽,脸上两坨红晕,身型有些站不稳,被扯开后只能靠那双扯住她的手站立。
栗绘子感觉面前出现了两个重迭的人影,但是这个人好像那个魔鬼,“你是……”她歪着头,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你是魔鬼吗?”
那双扯住她的手顿住,贺聿生凑近仔细看了一眼,那张白净小巧的脸此刻红的不像话,女孩整个身体软塌塌的,“真是见鬼了。”
听到老大的话,段九和凯拉也上前查看。
“欸她不是那个泡在海里的女孩吗?”凯拉惊讶。
段九抿了抿唇,这个女孩确实是被老大丢到海的女孩,除非这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否则他绝不可能认错。
那就代表栗绘藤还活着是吧,贺聿生冷笑了一声,这对父女命还挺硬。
忽然绘子面前的重影慢慢地合在一起,她又歪头看,心里忍不住期待,是….加彦真啊。
她的脑子已经短路了,思考不了太多东西,酒劲又开始上来,胃难受的不行。
绘子抽出手,将那双扯着自己身体的手放到脸颊旁,红润的脸轻轻贴了上去。
手上触感传来,低头看去,贺聿生下意识抽回手,却被紧紧拽着,小小一个的,力气还挺大。
“装什么傻,以为装傻就不杀你了是吧?”他挑眉,举起另一只手,掐着女孩的脸。
下一秒,绘子直接扑进人怀里,感受到男人的脊背一僵,她小声地呢喃着加彦真。
“我的天。”凯拉张大嘴巴,“这是偷人送抱吗?老大肯定会把她剁成肉酱的。”
“那叫投怀送抱,蠢货。”段九无语。
贺聿生感觉像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听到呢喃,掰开她的脑袋,凑近想听清楚,“你说什么?”
酒劲又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那股劲儿已经涌上了嗓子眼,脑袋晃了一下,呕地一声。
一大片的污秽全都吐到了面前的人身上,栗绘子吐完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但是又特别困,眼皮都撑不开的困。
凯拉瞪大了双眼,惊了一声,“她居然吐到了老大身上,天呐,老大肯定要把她剁碎了喂狗,我打赌她活不过今晚。”
同样惊讶的还有段九,本来今天谈生意就不顺还一直往老大的雷区上蹦。
而被吐了一身的贺聿生本人此刻脸黑的像锅底,真是好的很,她爸要他命,她来恶心他,这两父女一个赛一个的不要命,上赶着送死。
那双大手掐上绘子纤细的脖颈,力道慢慢收紧,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要窒息死掉了。
绘子的双脚被抬离地面,而支撑点就是那双掐住她的手,她痛苦地睁开眼,氧气在一点点被吞噬,眼前更加眩晕。
那双细小的手胡乱地扑腾着,想要挣脱这个束缚,可惜越挣扎越痛苦。
忽然,段九想到了什么,站了出来对着贺聿生道:“他女儿还活着,那么他应该也在,老大,我们可以用他女儿再钓一次。”
那双手松了些力道,男人嫌弃地将她甩到一边,将沾满污秽的外套丢在地上的女孩身上。
“带回去。”冷冷的一句话撂下,贺聿生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是。”段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推了推凯拉。
“哎呀,你推我干嘛,我才不要背她回去,太脏了。”凯拉不悦地皱眉,“是你跟老大提的,你自己背。”
他觉得不用搞这么麻烦,直接一枪崩了就好了,犯不着还带回去。
段九看这人指望不上,只能将那件外套反面向上,将女孩裹起,横打地抱起将她带回车上。
到车门口时,贺聿生坐在后座眼皮都没抬,周身压不住的冷意,“换车,我不想看见她。”
段九愣了一下,只好关上车门,自己重新叫了一辆车来,老大现在不想见到她是正常的,没当场杀了她已经是极限了。
凯拉打开驾驶室的车门,顺着后视镜道:“老大,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