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社交软件正常交流都费了很大力气,其他的娱乐类软件他要么就不常用,要么根本都没有安装。
他哪里懂,在时下的互联网爆红,只需片刻。
邱海心握拳道:“那当然!你就说唱歌开不开心?”
云晚汀认真道:“开心。”
vip1可以去送下班,此刻三人正在朝专门的区域走去。
云晚汀眼睛不方便,步子慢,其余的vip1小柳枝们却没有越过他,反而都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邱海心的喜悦稍稍冷却。
小猫看不见,不会有人拿这个去话题实时说难听的话吧?
卓新柳换上便装,过来和歌迷们挥手告别。
途经云晚汀时,她将一张名片递过来道:“云……云晚汀,对吧,你很有天分,我很想和你有进一步的合作,我回去和团队安排一下,很快就联系你,可以吗?”
云晚汀赶紧道:“当然可以。”
小猫思索着与女士的社交礼仪,加了句:“能和您这样优秀的歌手合作,是我的荣幸。”
他神色认真,却不接名片?
卓新柳失笑,还没问出口,邱海心便迅速接过名片道:“一定会的,谢谢老婆!”
卓新柳愣了下,含笑道:“……好。”
保姆车上。
助理将热茶递给卓新柳,好奇道:“姐,您这么欣赏那个漂亮小孩?”
卓新柳又唱又跳一晚上,此时才显露出几分强撑的倦怠。
她以手遮目,缓缓道:“你们光听见那两句,但其实……我递话筒之前就注意到他了。”
歌手们朝台下递话筒是常见且有效的互动方式,可通常都在经典曲目的时候远远指一下、引导歌迷们大合唱而已。
倘若要送到特定人唇边,又不是熟人,就得看眼缘,还有翻车的风险。
“那孩子的神态……实在动人啊……”卓新柳回味着,悠悠道,“一个为音乐而生的灵魂。”
“以他这个外形和嗓音,再加上这份喜欢,哪怕没有今晚,也注定要前程似锦。”
“不过……”
卓新柳思及少年面上微微的病容与手中的盲杖,轻声道:“可贵……也可惜。”
于云晚汀而言,时间花在音乐上,比花在功课上更费心神。
一个是全身心投入,一个只是身为学生该做的。
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趴在顾休与怀中,四肢无力,眼帘都抬不起来了。
分明困倦至极,却打不出哈欠也睡不着,整个人虚弱又晕眩。
顾休与不方便开车,干脆叫了代驾。
前后座升起挡板,顾休与一双坚实臂膀将人箍着,抚摸他发心道:“回家喝点牛奶,就能睡着,好不好?”
云晚汀甚至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无意识地恹恹点头。
小猫意识朦朦胧胧,好似梦呓一般道:“顾叔叔……我今天很开心哦。”
顾休与唇都搁到他发顶上,在后座这一方小天地里肆意地吻他头发,低声道:“以后想当歌手?”
这远远超出家人之间应当有的亲密程度,可这些缠缠绵绵的吻都轻得很,不会惊动到小猫。
云晚汀自顾自道:“唱歌开心,玩乐器也开心……但是我可能没办法唱一整晚。”
“只要有个小房子,和几个可爱的人围坐在一起,慢慢地唱几首就很好了……”
他越说越慢。
顾休与隔着那些短短的小绒毛,吻了下他额角,才道:“那这个小房子不得人满为患?”
云晚汀毫无察觉,甚至又朝他坏中钻了钻。
顾休与并不欣赏音乐,他只欣赏云晚汀。
顾家老爷子倒是文艺骨干,年轻时常常在田埂上拉手风琴,也爱拉着自家夫人跳跳恰恰或者探戈。
然而这点子艺术细胞似乎全都遗传给了长子,经商天赋倒是都给顾休与了。
不过这中间也有顾休与性格使然,因为这些在社交场合偶尔需要用到的技能,对他从未适用。
毕竟没有人敢对着冷脸阎王爷说“您来跳开场舞”或者“您赏脸弹一曲”。
除了养小猫之外,顾休与的生活大约只剩下赚钱和健身,甚至这后两项也是为了养小猫而服务。
云晚汀是他生活的唯一重心。
云晚汀喜欢唱歌,顾休与只喜欢听云晚汀唱的歌。
可是小猫趴在他肩头,口中却念念有词:“陆长侵……”
顾休与闭了闭眼。
他扣着云晚汀后脑勺,艰难道:“……就那么喜欢他?”
“别喜欢他……行吗?”
云晚汀双眼覆着布帛,抬手捧着面前人的面庞,试探着摸索。
他不确定道:“是竹露姑姑,还是荷风姑姑?”
富顺抄着手在一旁嬉皮笑脸道:“小寿星如若猜不出来,可又得在下巴上添只小猫头了。”
寿星小陛下两腮一边一个墨水小猫头,闻言振作道:“……朕定能猜出来。”
身前人没掌住,“噗”地轻笑一声。
云晚汀耳尖一动,立即道:“是荷风姑姑!”
“不成不成,”富顺忙焦急道,“姑姑出声了,陛下耳朵那般灵,自然一下便猜出来了!”
小陛下底气不足道:“好吧这次不算……那,再换一个来。”
“来来来你去你……呃——”
小内侍这一声好似抽风厥过去一样,云晚汀:“……怎么了,富顺?”
“没什么陛下……您、您摸摸这个?”
云晚汀抬手抚上身前人的脸。
下颌、颧骨、眼眶、眉骨、前额……
他很快得出结论道:“这是陆长侵。”
富顺好奇道:“陛下如何得知?”
云晚汀摘了覆眼的布帛,果不其然是陆长侵不知何时进了殿中。
他一叉腰道:“因为陆长侵的骨头特别硬,比钢还硬。”
陆长侵:“……”
云晚汀好容易猜对一回,整只猫都昂首挺胸,欢快道:“来人,研墨。”
内侍宫娥们不敢妄动,纷纷瞥向陆长侵。
“陛下先将寿面吃了,臣去。”
陆长侵无奈又纵容地笑了下,将青釉碗推到他跟前,又去给他磨墨。
云晚汀挽袖,在他左边脸颊画上一只圆乎乎的小猫脑袋。
“陛下画得真好,这小猫如此憨态可掬,”富顺不禁赞道,“奴才们画得歪七扭八的。”
云晚汀:“……”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道:“……镜子给朕拿来。”
额上罩着一只宽厚手掌,云晚汀迷迷瞪瞪地睁眼,条件反射一般握住对方手臂。
他哪有什么力气,手也小,根本圈不满对方粗壮的胳臂。
可那胳臂偏偏就这么一动不动任他握着。
云晚汀才张了张唇,奶瓶便塞到嘴巴里。
他本能般嘬了嘬,温热的柠檬水便徐徐淌入唇齿间。
一系列流程好似照顾小婴儿似的。
云晚汀:“……”
他坐起身,依旧默不作声地握着顾休与的手臂。
顾休与摸摸他脑袋,问道:“怎么了?”
云晚汀转过身子正对着他,双手贴住男人面庞左右。
与梦中完全一致的方向,从下颌开始……直至前额。
相比那天赋异禀的听觉,云晚汀的触觉只比常人稍稍灵敏一些。
此刻自己指腹收集到的骨骼、肌肉的触感,与梦中有不同吗?
云晚汀满心都是茫然。
梦中的陆长侵……会是顾休与吗?
他喃喃道:“我要墨水,还有一支毛笔。”
顾休与注视他片刻,才去给他拿。
云晚汀随意蘸了几下笔尖,往顾休与脸上画小猫头。
顾休与:“……”
他踌躇道:“我有哪犯错误了?”
云晚汀摇晃脑袋否认道:“木鹅有,但我想画一只小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