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霜噘嘴,发出一声小小的啵,像条小鱼。
“唔……”他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双眼睛。
江屿阔?!
祝怀霜彻底醒了,“你……”
“醒了?快下来吃饭吧。”
祝怀霜抿了抿嘴,“你……吃、吃什么?”
“嗯?吃银丝面,你不爱喝粥,我听说三食堂那边有一家银丝面很好吃,过去买的,咱们尝尝?”江屿阔说。
三食堂?
祝怀霜想了想,三食堂是离他们寝室楼最远的一个食堂,那边的饭菜更贵些,菜式也更复杂些。
他爬下床,打开了那份打包的银丝面,面香热腾,丝状的面雪白雪白的,细顺滑柔。
“那么远,还没泡发……”祝怀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江屿阔给他拖了椅子过来,“嗯,我怕面坨了,一路跑回来的。快尝尝,你喜欢的话,我多跑几次,粥……确实不如这个好吃。”
祝怀霜:“……”
他脑子里骤然呈现出江屿阔高大的身影奔跑在校园的场景。
祝怀霜:“……”
唉呀,江屿阔到底怎么回事啊,跑什么跑,他就这么缺这一口银丝面了?他喝粥也不是不行啊!
“面多少钱,我微信转你。”祝怀霜说。
江屿阔叹了一口气,“你这几天试图给我转钱还没完了?”
自从江屿阔千方百计加上祝怀霜的微信后,祝怀霜就想方设法地要给他转钱。
饭钱,逛超市的钱,美食街的钱,总之摆明了不想和江屿阔有关系。
江屿阔也摆明了,就要和祝怀霜有金钱联系。
“再提钱,面别吃了。”
祝怀霜瞪大眼睛,“好,那我不吃了。”
江屿阔投降,“别别别,快吃,一会儿真坨了。”
祝怀霜心里一边埋怨,嘴上一边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大半夜的伤口崩开,早晨就剧烈运动去买面,江屿阔生命力过于顽强了,这要是祝怀霜,早就歇菜了。
江屿阔晃了晃手,“找薛医生处理了一下,没事了。”
他嘴上说着没事,祝怀霜脑海中想的却是满手的血,那湿润的感觉还在,忘不掉。
“好叭,你…你要注意,不能再崩开了。”祝怀霜叫他不要晃了,晃得人害怕。
上辈子他有太多缝合的经验了,同一个位置的伤口反复撕裂肯定是不好的,最后那块皮肉会烂掉。
江屿阔受宠若惊似的,拉了椅子坐在祝怀霜旁边,“好,都听你的。”
祝怀霜:“……”
缩jiojio,江屿阔又开始不正常了。
祝怀霜没理会江屿阔了,埋头吃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这碗银丝面巨好吃。
不确定,吃一口,好好吃啊。
再吃一口确定一下,真的好吃,太好吃了。
没一会儿,祝怀霜就把一碗面全吃了,还喝了好几口汤。
被江屿阔拦了一下,“霜啊,别喝汤了,汤里其实没什么营养,反而嘌呤高。”
祝怀霜:“……”
来了,江屿阔那种老妈子感又来了,磨磨唧唧的。
祝怀霜心里嫌弃,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小弧度。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撒在少年的嘴角,微嘟的唇角将两颊顶出了小弯儿,隐隐有两个梨涡浮现。
江屿阔被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倾身靠近,伸手去抚少年的脸颊。
几瞬间,两人呼吸交缠。
寝室中很静,隐隐约约能听到卫生间偶尔的滴水声,一门之隔的走廊外面,是听不真切的嬉闹声,窗外知了还在收尾嘹亮。
江屿阔的双眼太亮了,又太沉了,祝怀霜被看得有些害怕,可心脏又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你…你做什么……”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江屿阔不说话,向前探头,一呼一吸间勾起了潮。
有一瞬间,祝怀霜觉得他想亲下来。
他害怕了。
“hu……”
不知道怎么想的,祝怀霜呼了一口气,想要赶走江屿阔。
江屿阔被逗笑了,“你是想熏退我吗?”
祝怀霜的脸爆红,只觉得自己刚刚有些怂,被江屿阔的举动吓得慌不择路。
“霜霜,”哪知,江屿阔根本就没有后退,反而凑得更近,高挺的鼻梁顶了上来,鼻翼煽动几下,“你怎么这么香?”
江屿阔的大手覆盖上了少年的脸颊,轻柔缠绵。
高挺的鼻子抵住了少年柔软的鼻尖,鼻息交缠,潮湿温热。
祝怀霜的手指尖都麻了。
江屿阔想亲我,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了。
“江屿阔,”少年没能禁住诱.惑,向前拱了拱鼻尖,红唇微张,吸进了男人灼.热的气息,“江屿阔,你之前还说要尊重我……”
在两人唇舌即将相触的临界点,祝怀霜停住了。
他的手指爬上了男人的唇,轻轻抵住,粉色的指尖儿不轻不重地挤压男人薄唇,“江屿阔,你不能这样对我。”
江屿阔想亲,没亲,也不会亲。
没有祝怀霜的允许,他——
“你不同意,我哪儿敢?”他苦笑一声。
男人猛地起身,“咳,我去趟卫生间。”
*
江屿阔很久都没从卫生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