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意袭来,凌南玉慌忙走到屏风前,将上面的衣服扯了下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随后他便来到床前,心虚地看着床单上的一片狼藉。
“皇上,您起了吗?”
凌南玉恼羞成怒,道:“催什么催,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再多说一句,小心你的脑袋!”
小顺子被吓得缩了缩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难道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
凌南玉走上前,将床单和被罩全部扯了下来,随后团成一团,扔在了床前,这才缓了缓情绪,扬声说道:“你自己进来。”
小顺子听到召唤,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内侍,道:“你们在这儿等着。”
“是,公公。”
小顺子推门走了进去,当他看到团成一团的床单被罩时,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凌南玉指了指床前的那一团,命令道:“你把这个拿出去,找个火盆烧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小顺子心下好奇,却不敢多问,道:“是,奴才遵命!”
小顺子上前,将那一团东西抱走,按照凌南玉的意思,一把火将其毁尸灭迹。
凌南玉见状这才让门外的内侍进来,洗漱、束发、用早膳,有条不紊地为早朝做准备,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之前晚上做梦,醒来就忘了,可昨晚做的梦始终在脑海中萦绕,让他有些心痒痒,又觉得有些羞耻,尤其是看到小顺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犹豫片刻,小声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是,奴才按照皇上的吩咐,将东西烧了。”
凌南玉闻言顿时放下心来,随即坐上辇车去了奉天殿。
肃王府原本就很大,后来又经过扩建,面积就更大了,而杨清宁身边的人手就那么几个,实在是忙不过来,只能沿用之前的侍从,只是这些人的底细,他一概不知,用起来实在不放心,便想着从牙行买些奴仆。凌南玉好似知晓杨清宁的心思似的,将以前东宫侍候的奴才,全部调去了肃王府,还派了两百名营骁卫,作为王府的守卫,这下王府就好似铁通一般,想要从中探听消息,还真不容易。
两天前的晚上,高勤瞅准机会来了肃王府,见到了杨清宁。
“高公公,多年不见,您真是一点没变。”
在宫中那些年,杨清宁没少受高勤的恩惠,杨清宁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高勤打量着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没变的是你,咱家可是老了许多,这头发都花白了。”
高勤不过四十多岁,在现代正值壮年,而在古代他这个年纪已经过去人生的三分之二。
“有白头发很正常,我也有,重要的是精神和身体,高公公一看就是长寿相,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哪里能说老。”
高勤笑了笑,关切地问道:“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又生了病?”
“临近京都时受了风寒,太医已经看过了,吃几服药便可,不碍事,劳公公挂心了。”
“没事就好。”高勤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这些年你都去了何处?”
“当年我离宫后,便和小瓶子一路南下,最后在陵县落了脚,这一过就是四年。”
高勤好奇地问道:“为何会选择陵县?”
杨清宁被问得一怔,随即笑了笑,道:“为何会选择陵县……大约是因为听着亲切吧。”
高勤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杨清宁的意思,沉吟片刻道:“皇上去寻你,应该把事情都讲清楚了吧。”
杨清宁点点头,道:“先皇与皇上有三年之约,三年内他不能找我,不能与我有任何联络,只要皇上能做到,便将封我为后的遗诏交给皇上。”
“听到这个消息,你可是十分惊讶?”
“确实是觉得不可思议。”杨清宁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道:“先皇为何会做如此决定?”
高勤不答反问:“你就不怀疑这份遗诏有假,是先皇为了稳住皇上故意为之?”
“我在宫中住了十几年,与先皇没少打交道,先皇是什么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先皇会对所有人使诈,唯独对皇上例外,从未有过欺瞒,所以我从未怀疑这份遗诏的真实性。”
高勤欣慰地笑笑,道:“先皇确实写了遗诏,让咱家收着,并叮嘱咱家,定要问过你的意愿,若你同意,才能将遗诏交给皇上。皇上回宫那日,便去找了咱家,要先皇留下的遗诏,咱家和皇上说了先皇的叮嘱,皇上便让咱家找个时间过来,问问你的意思,这便是咱家过来的缘由。”
“先皇为何……”杨清宁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凌璋竟对他这般好。
“咱家知道你想问什么,咱家当初也没想明白,便问了先皇,为何对你这般宽容,甚至可以说宠信。”高勤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先皇说,若非有你,皇上早就死在了冷宫,根本不会有今日,你为皇上所付出的,已超越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先皇还说,作为帝王,他深知必须除掉皇上身边的绊脚石,为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扫清障碍。可作为父亲,先皇不想让皇上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所以并未派人追杀你,还写下了这份遗诏。先皇了解皇上,也了解你,相信你们联手,定会将南凌发扬光大。至于继承人的问题,南凌皇室并未断绝,从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