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哦?你想让我开什么条件?”
周堂:“放了我。”
字幕:“你倒是看看眼前这摄像头,再想想我手里掌握的材料。我就算放了你,你也混不下去了吧?”
周堂:“那总比死了强!”
字幕:“你如果这么理解活着的意义,那我勉强答应你。”
两人又聊了一阵,周堂居然真的在“大画师”的循循善诱下说了许多事情,首先就是他和刘清德在胡求之家窃取《渔庄秋霁图》真迹的经过。
字幕:“我看了你们精彩的盗窃表演,十分受教。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偷了画之后到屈服于赵抗美之前,把画放哪儿了。”
周堂:“并没有多复杂,就在我家保险柜里。”
字幕:“你们也真是有恃无恐,料定胡求之不敢声张就乱来。不过可惜,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你们没料到还能得罪赵抗美。”
周堂:“要知道是赵抗美授意偷的画,我们也就不会打主意了。”
字幕:“我看未必,要不刘清德也不会死了。提到刘清德,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说说你们在中艺公司干的勾当吧。”
周堂:“这个我无可奉告。”
字幕:“我既然能这么问,就说明我知道内幕。你藏着掖着也没用,倒不如爽快一点说出来,你的下场也许会很不一样。”
周堂:“你威胁我……好吧,告诉你也罢。三年前,我和刘清德在外面开了家公司,从事艺术品相关投资。我俩也算各有所长,我资源多,刘清德业务能力强,到目前为止,公司运转良好。”
字幕:“说重点吧,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周堂:“没有什么小公司是不靠挖大平台墙脚就能立起来的,在这点上你还真别瞧不起我。我们在中艺工作这么多年,为中艺开发和培养了这么多画家和作品资源,你让我两袖清风白手起家做,我不甘心!这些可都是我们两人开发的资源,凭什么要留给中艺的其他人?他们做了什么?”
字幕:“你错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打着中艺这个国有企业的旗号,摆出这个大平台,最开始那些画家为什么要跟你?你真以为一个人的面子能有多大?”
周堂:“我不跟你解释,你一个外人懂什么!总之我就是气不过!”
字幕:“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你如果真牛,完全可以把合约到期的画家签走,或者开发新的画家,而不是把中艺已经签下的画家用不可告人的手段解约,然后签到你个人在外面开的公司。你也知道中艺是个国企,那么你更应该知道,这些资源本属国有,而你却利用职权将他们转移到自己的腰包!”
周堂一时哑口无言。
字幕:“接下来,跟我说说你们和x合伙洗钱的事情吧。”
周堂:“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字幕:“同样的问题,我之前如果没有回答,你应该自觉不问第二遍。”
周堂:“好……那我就告诉你。”
这时,甚至连周堂的声音也被消去,两秒后更是黑屏。屏幕前的卢克和左汉同时一惊,面面相觑,难道“大画师”又要像上次隐去齐东民省博盗画始末一样,隐去这段洗钱内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保护谁?还是说,想要亲自除掉里面的人?
但很快,黑屏上出现了一行行白色的字幕,显然是周堂的陈述。而他们也终于知道“大画师”这么做的原因——不想让警方现在就知道幕后大佬。因为这里面但凡涉及那人名字,全都被字母x替代了。
字幕(周堂):“x老板黄赌毒生意全做,挣了不少黑金,他需要将这些黑金全部变为合法收入,因此他提前一两年在市场上以每张八到十万元不等的价格购入胡求之的作品……这样这些黑金就以艺术品投资的名义被洗白了。”
这和之前经侦支队调查出的问题一致。
字幕(周堂):“去年,x更是在这个基础上做了个大手笔。他用上亿美元拍下一幅外国画家的名画,将黑金洗白,同时证明他手上有价值数亿人民币的艺术品。这还没完,他用那幅画作为抵押,又从银行借出数亿人民币的流水投资别的项目。”
左汉风驰电掣般按了暂停键:“他说的不就是赵抗美吗!去年赵抗美用1.8亿美元在英国拍下一幅凡·高的《向日葵》。那也不是凡·高最好的向日葵,还有人说中国买家人傻钱多,但他们哪能领悟赵老板的精明?他回国后就靠抵押这幅画直接从银行贷了3亿多,变成他新投资的本钱。而且这笔1.8亿美元的黑金也顺利洗白了。”
卢克皱眉道:“可这‘大画师’也够狡猾的。他删掉周堂的口供视频,只留下这些很虚的数字和字母,甚至连《向日葵》也被模糊成了‘外国画家的名画’。即便我们知道只有赵抗美能对号入座,还是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因为这不是铁证。”
几人郁闷了半天,按空格键继续播放。
字幕:“好,周堂,谢谢你的配合。我给你个机会,有什么遗言想说的?”
周堂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被黑色衣物包住全身的人,仿佛在分辨一团浓重的黑雾。
字幕:“你不说就算了,我没有时间。你是个贼,先是你的眼睛看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是你的手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既然这样,我打算把你的眼睛和手都废了。现在给你个选择的机会,要我先废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