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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府。
余风令跟余书嘉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桌子上摆了好几堆小份的中药。
“这个叫什么?”余风令拿了根短木枝指了指其中一小堆像虫子又像树根一样的药。
余书嘉皱巴着一张小脸,一副苦大仇深在思考的样子,他仰起脸看了一眼余风令,看着他没反应,又继续低头看那皱巴巴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瞪大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看余风令。
余风令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把余书嘉肉乎乎的脸抵回去,“我脸上有字儿?”
说着他手腕轻动,树枝轻轻的敲着桌面,“书嘉这么爱学,又这么聪明,一定会记起来叫什么的,对吧。”
看着余风令这么凶,余书嘉瘪了瘪嘴,吸了吸鼻子就要发功。
“不许跟我来这套。”余风令捏住他的嘴巴,把他捏的像个小鸭子一样,“刚才是谁缠着我说你也想学的?嗯?”
熊孩子该教训的时候还是得教训,这次蛮横地抢他医书,下一次指不准什么时候就敢撕他的书了。
余书嘉哼哼着嚎不起来,两只粗短的胳膊伸起来就要掰开余风令的大手,但就他那点儿力道,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管用。
眼看着余书嘉腿也开始胡乱使力的蹬踹起来,余风令把人捞起来强硬的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箍着他不让动,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刚刚指的那味药放到他嘴边。
“看来光说是记不住了,这尝尝肯定能记住。”余风令捏开他忽然又自觉闭上的小嘴,压着笑开口,“这叫黄连,黄连知道吧。”
虽然余风令就轻轻碰了一下余书嘉的舌尖,但余书嘉还是立马被苦的吐出了舌头,小眉头皱的紧紧的。
余风令看到他这样子毫不留情的大笑了起来。
看着余风令笑话他,余书嘉嘴巴一张,仰起脸就大声哭了起来。
余风令不仅没哄他,还把他他从自己腿上抱起来放到了地上,让他自己站着,自己开始收拾着桌子上的药材。
余书嘉哭嚎的声音一停,继而更大声音的哭了起来。
方泉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对两人这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就以他那沉闷的性子,估计也没啥事儿能让他变脸。
“公子,小王爷来了,正在前厅呢。”
余风令手下动作一顿,猛地看向方泉,“你说谁来了?”
“小王爷。”方泉语气波澜不惊的又重复了一遍。
余风令面上慌乱一闪而过,这前几天好不容易忘了这茬儿,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如今一听到小王爷,他心又开始错拍了。
“我娘回来了没?”余风令问道。
方泉摇了摇头,“夫人尚未回来。”
这下没法儿躲了,余风令不得不过去了。
他看了眼旁边还在嚎着的余书嘉,那双眯着的眼睛是不是往这边儿看一眼,明显已经是干打雷不下雨了。
这小子也让他头疼的很。
“下次我看书的时候,你再像这次这样不讲理的过来抢,我就把整个黄连给你喂下去。”余风令一边警告地看着余书嘉一边说道。
转头他朝着方泉说嘱咐,“你在这儿看着小公子,在我娘回来之前别让他出这个院子,一天天的越发不老实了。”
说完他就抬步朝着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余风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屋里的少年。
君不离今天穿了一身天青色衫,浅淡的颜色配上软烟罗缥缈的观感,衬得他越发人如白玉,光是站在那儿就美如濯濯春日柳。
余风令定了定神,面上扬起个如往常一般无二的笑,“我今日还想着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找我了。”
君不离抬眼看了他一眼,“我等不来你,自然就只好过来了。”
余风令干笑了两声,“我这几日有点儿事没处理完来着,就没得空。”
“那你今日可是有空了?”
“刚好忙完了。”余风令眼睛落在君不离眼睛也嘴之间,半点儿不多看。
君不离朝他笑了笑,“那就好,春华楼里的掌柜跟我说,他找了个新的酿酒师父,酒酿的极好,我正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呢。”
余风令知道春华楼是君不离的,他眉头微蹙,“你的身子还是不要沾酒为妙。”
闻言君不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这个酿酒师父擅长的是药酒,所以才想让你也去看看的。”
余风令松开眉头,若是药酒,倒是可能还对君不离身子有益。
想着因为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这几日,就这样不明缘由的疏远了君不离好几日,余风令心里有些愧疚,因此他也没再找理由拒绝君不离。
跟府里的人嘱咐了几句,余风令就坐上了君不离的马车。
君不离这次出来没有带轮椅,迈步走动时能明显的看出脚还没痊愈,余风令心里看着更不是滋味了些。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君不离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唯一的知己好友,他就该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余风令调整好了心态,跟着君不离坐上马车,如同往常一样跟他说起话来。
将近午时,本就热闹的春华楼此刻更是桌桌都坐满了人。
余风令走在君不离身侧,顾及着他的脚放慢步子陪他缓慢的走着。
几乎是进门的一瞬,离着门近的几桌喧哗声明显的低了一些,四处不时的有目光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