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组照片的时候,黎柏佑正在想办法,怎么让她在短时间内把数学成绩提到一百二。
照片一来,顿时他妈萎得彻底。
提个几把提。
比他考试审题还要认真地盯着屏幕揪细节,蹲在一起手臂贴手臂的,她望着那男的笑眯眯的,那男的碰她手的......
阳妤璨的话并未在此刻起到安慰作用。
他在家为她的学习操心,她在干嘛?
她在学校跟别的男的一起撸猫。
就走半天,人直接骑脸。
黎柏佑气笑了。
返校,问肖玄他们现在在哪。
肖玄:【在去小卖部的那条小路。】
他去之后,看到的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她脱离大部队,和一男的单独走在一侧,说着悄悄话,脸都他妈是红的。
牛啊,清姐。
蓦地,黎柏佑又想起她那句话。
行,是真不在乎,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请我吃个饭,怎么样?”
“不怎样,她男朋友不同意。”
祝凡清回眸,黎柏佑站在正身后,像是刚从局上下来,白色短袖外套着件黑色美式做旧皮衣,颈上戴根粗链,酷帅又利落。
校服都没穿啊。
眼里是藏不住的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很想我永远别回来是吗,”黎柏佑冷笑一声,把她拽过来,“不好意思啊bb,我不仅回了。
“我还很,不,开,心。”
席谦旻些许惊讶却不形于色,询问式地睨向祝凡清。
“你和他——”
“是。”
黎柏佑插着裤兜搂着人,一副“这老子的妞”的宣示主权的姿态,狂得不行。
眉宇间透着股黑不见底的阴戾,口吻鄙薄又踞慢,“所以,你能自觉地滚远点?”
“......”
琴房。
关上门,铺天盖地的吻袭上来,黎柏佑扣着她脑袋,轻而易举地撬开齿关,舌尖擦过唇瓣勾出她的小舌含吮。
她刚吃完棒棒糖,橘子的甜登时在两人难分难舍的舌尖蔓延开。
黎柏佑的吻太凶了,和他这个人的处事方式一样,强势又猛烈,祝凡清仰着脑袋,手指攥着他的外套,胸口剧烈起伏,根本喘不上气。
半晌,黎柏佑俯身平视她,自己呼吸也是紊乱的。
“我只能在这里见你,但别人可以随意和你走在校园。”
“祝凡清,我遵守约定,”他停了停,口吻有些受伤,“不是为了看你和别人调情。”
他压得太近,鼻息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柑橘清冽,祝凡清喘息未定,闻得她脑袋迷蒙。
她推开他。
“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我只是谢谢他来帮忙而已。”
“谢他需要脸红?”
“我没脸红,”祝凡清矢口否认,催促他,“你赶紧走,叔叔知道了肯定会骂你的。”
“哦,祝凡清,那我能不能采访一下你。”黎柏佑问,“让我走是因为担心我,还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那你担心我吗?”
为什么老执着于这个问题啊。祝凡清脑袋低下去,很抵触。
黎柏佑掐住她两腮,虎口抵着下巴往上抬:“别给我装死。”
祝凡清有点无奈,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了一个字。
“有。”
“有什么。”
“有担心。”
“有担心谁。”
有病啊他。祝凡清:“有担心你,行了吧。”
黎柏佑脸色微缓,但还是不满意:“后面叁字去了,再说一遍。”
“......”
祝凡清一字一顿:“有担心你。”
黎柏佑勾唇,满意地在她被捏得嘟起的唇上亲了一口,“那不许请他吃饭。”
“......”
力道加重。
“嗯。”她拖着调,嗓音很懒。
“嗯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好烦啊你,”怎么这么烦人啊,祝凡清推他,“赶紧走。”
......
黎柏佑大张旗鼓地来,没待多久就大张旗鼓地走了,走之前还要抓着她亲亲抱抱半天。
毋庸置疑,论坛又掀起一阵热潮,纷纷感叹。
【人丁点事儿没有,上午那些阴谋论的,散了吧。】
【嚯,家底硬就是牛逼,咱学校还有比他更牛的吗。】
【不是不穿校服不让进吗,咋黎柏佑就能不穿,不公平!】
【人局子都能来去自如,一件校服能奈他何?】
祝凡清一回班就给人道歉,说真不好意思,不知道黎柏佑会来,黎柏佑说的话别放心上......
整个过程就像男友犯错,替男友道歉。
席谦旻神色不惊:“你们,在谈?”
祝凡清没答:“总之,很抱歉,应该不能请你吃饭了。”
“我还是把钱转给你比较好,你开一下收款码。”
席谦旻笑着说没关系,小钱。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
月考头两天,恰好是周日,黎柏佑又给祝凡清考了次试,在学习面前,好像一切矛盾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只有学习才会是主旋律。
一支笔,一张试卷,一打A4纸,一个计时器。
其他有关数学的资料全部被收走。
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事,黎柏佑提醒她谨慎审题,这张试卷难度伦比月考。
就放她一个人,自己回了房间。
这阵仗,祝凡清恍惚以为月考提前。
至于把书和笔记本都收走吗,她又不会作弊,这种查漏补缺式的自测,她才不至于自欺欺人。
但很快,她就理解了黎柏佑的用意。
真的很难,比她最近刷的拔高题还要难,好几次习惯性要翻笔记,桌边空空如也。
最后叁十分钟,黎柏佑敲门。
房间里面氛围就很凝固。
祝凡清顺在肩上的长发此时已经凌乱,神情凝重而紧绷,仿佛在跟试卷上的数字作斗争,硬要拼个你死我活。
对他进来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笔尖悬在纸张一厘米处迟迟不肯落,黎柏佑轻步来到她旁边。
未来得及看完一个完整的大题,就遭人轰赶。
“你站这我怎么写啊,很打扰我!”祝凡清支着脑袋,语气极其不耐,浑身冒着火。
“......”
行,又炸毛了。
黎柏佑盯着她的脑袋,想起两人谈恋爱之前,第一次给她讲题那会儿。
坐在星巴克,两个人都很崩溃。
一个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理论,她都理解不了。
一个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复杂的理论,他一句话就带过。
最后,黎柏佑耐心还在,祝凡清炸毛了,扔下一句。
“今天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比较适合笨蛋方法,下次就不麻烦你了。”
此话一出,绝逼生气了,她不可能自称笨蛋。
“你告诉我,我讲的哪里有问题。”
“你没问题,就是不适合我,我适合那种一步一步来的。”
他不也一步步讲的吗。
黎柏佑:“比如?举个例子。”
祝凡清看了他一眼,指着其中一题的解题步骤:“像这几步,你是直接跳过的,我不懂为什么x属于零到正无穷时,它就恒成立,还有这一题......”
举了两个例子,祝凡清瞅他面色逐渐沉凝,好像是她在给他上课,且他还听不懂一般。
也不想强迫人家,弄得他难受,她更难受。
“正常啦,我们班学霸也这么跳跃,所以很少有人请教他。”
黎柏佑盯着那几个步骤研究了好一会儿:“我大概明白了,下次我试着讲细一点。”
弄得祝凡清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还要跟我讲啊?不会觉得很浪费时间吗......”
不会觉得她很笨吗......
“不会,我的问题。”
之后又坐了一次星巴克。
祝凡清的信心被打击到:“黎柏佑,你还是别把时间耗我这了,我回去问问我同学也是一样的。”
黎柏佑被双倍打击,回了学校开始拉着肖玄讲题。
肖玄能听懂,他就无敌。
肖玄就这么成了炮灰,被黎柏佑折磨了十个午自习,逃课时间一并抓来。
最后数学提高二十多分,见到黎柏佑绕道走,再也不逃课。
效果立竿见影。
第叁次坐图书馆。
黎柏佑:“我讲的,哪个点你觉得还不够细。”
祝凡清边写边摇头:“没有啊,我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