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钻在他怀里,躺的舒舒服服,还被电视里的剧情逗得时不时笑出来。
她很放松,可郁理不。
刚刚坐在一起吃饭,他还能平平静静的。
可现在她不闹了,就这样静静的趴在自己身上,郁理却浑身筋绷。
———靠得太近了。
甚至不用低头,他只要微一颔首,就能看见她柔软的黑发、小巧的发旋儿。
连她的气息都直往鼻腔里钻。
手指冰凉,他紧绷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本能的叫嚣着想要逃。
可偏偏大脑沉寂,对身体的本能视而不见,让他如此安分的坐在这里,甚至是乖顺的当别人的阶下囚。
她不说话,专注于眼前的屏幕,气氛顷刻间就安静下来,这种平静堪称温和的气氛却更让他心绪纷乱,连后背都升起一点凉意。
觉得被她靠着枕着的此刻气氛温和、这本身已经是一种惊悚。
甚至不如被她逼着舔…..
不。
郁理眼敛低垂,下意识掐起自己的大腿,拂去脑海里升腾的那些带着粉的画面。
不能想。
———“你在想什么?”
脖子随着她的动作而被迫牵引着前倾,他被迫和她凑得极近,鼻尖几乎相抵。
金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一整块皮肤都染上热气。
有点痒,他后知后觉。
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下。
“郁理。”
她歪着脑袋,黑眼睛泛着点光,就这样直愣愣的瞧着他。
“你在想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唇瓣抿起,低下头想躲她的视线。
下一秒,头皮传来阵痛,她的手指穿梭在发间,生硬的拽着他的脑袋,迫使他看着自己。
疼。
郁理脸色发白。
本能张口,落进耳朵的却是喑哑的音节。
“不许你发呆。”
“你只能想着我呀,郁理。”
抓着他的头发,语调拉长,表情却带着奇异的委屈。
说不出话,他闭上嘴。
少女却眨了眨眼睛,眉毛落了下来,眸子里蒙了层雾一样湿漉漉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
明明手上还抓着他的头发,痛感现在都清晰的传到大脑皮层,可她却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委屈的不像话。
金雀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她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就要发泄。
于是她的难受化成水儿,从眼眶里流出来。
郁理的睫毛缓慢开合,挡住他眼底此刻的茫然怔楞。
他现在该干什么。
看她还是不看她?该抬头还是低头?手指放在这里可以吗,是不是该动一动,要不要———她怎么真的哭了。
珠子似的泪落到郁理的手背,烫得他大脑空白。
眼眶还带着泪呢。
金雀一边抽着鼻子哼唧,一边拽着他的发把他拉得更靠近自己。
另一只手在他身上胡乱戳来戳去,最后落在了他刚刚掐住的大腿上。
“郁理、你只能喜欢我,只能想着我,你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我的,自己也不许摸,只有我才可以摸!”
完全的蛮横无理。
她一手把他推在了沙发上,跨坐在他的腰际,娇臀把他压住。
郁理看着她,完全忘了反应,额头露出来,浅色的猫眼看起来甚至多了几分傻愣。
“听见没有?”
少年直愣愣望着她,没动静。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脸上,霎时把郁理打醒了。
“记住没有呀,郁理。”
脸上还带着泪痕。
金雀语气不满,臀在他身上拱。
郁理脑袋比脸更疼。
因为她松手而落下来的刘海带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他终于放松的眨眼睛了。
他现在很想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静静的逃避一切。
双腿屈起,脑袋抵着膝盖,脸埋进腿里,整个人背靠着墙,呼吸的热气儿被腿挡住散不出去,眼前又暗又热。
但很安全。
这个姿势郁理很熟悉,他总是这样埋着,不管怎样,只要这样做了就会感到安心、然后平静下来。
郁理此刻真的很想像只蜗牛。
——或者乌龟、或者任何带壳的生物、不管什么,只要把自己藏起来就好。
金雀甩手又在他另外半张脸颊上来了一巴掌,痛感把他给打醒了。
“郁理郁理郁理,你又走神了!”
她生气的晃着链子,声音咣当响个不停。
金雀不可能给他藏起来的机会,郁理想。
他心里五味杂陈,头脑纷乱。
就算是只千年的王八,金雀都会给壳里的郁理给套上狗链子,然后硬生生的拽出来。
她才不管什么乌龟老鳖,只要叫郁理、只要长着他的脸,都要被她吵着闹着、打着骂着,压过来做她的狗。
“郁理——”
她低下头去亲他的唇,亲着亲着开始咬他的嘴巴、舌尖,咬了两下又开始湿漉漉缠绵绵的舔。
郁理嘴巴被堵着,当然,就算是金雀不亲他,他也说不出话。
可他心不哑。
听着她不知疲倦的叫着他的名字,郁理在心里也慢慢念了一边金雀的名字。
———金雀、金雀、金雀……
一开始是平静的念,后来是怨气十足的念,再后来是有点怕的念,然后是愤怒、羞恼、茫然。
金、雀。
郁理眼皮细细的抖。
他忘了控制,本来是没有反应的给她亲,忽然猛得一下,咬到了金雀的舌尖。
两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