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可以凭自己的本事逃离,不必麻烦萧邢宇出手,他完全可以证明自己也是有能力,可以站在萧邢宇身侧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忍不住又思念起萧邢宇来,有些走神了。
可到了殿中,见那简陋的宫室里一人也无,幽静得有些可怕,一室寒气让谢汝澜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因而萧潜回头望他一眼,欲言又止,之后还是不管不顾地拉他进了内殿,到了后院里时,有两个公公侯在那处,见到萧潜后便匆忙行礼。
并不是意外的神色,倒像是萧潜早就派他们在此等候了。
萧潜还不愿松开谢汝澜,紧攥着他的手腕问那公公,“人怎么样了?”
为首的公公低眉顺眼,软声软语道:“回陛下,罪臣之女徐秋容就在屋里,陛下今日吩咐奴婢责其四十鞭,奴婢不敢有误,不多不少,之后也不敢让人给她上药。”
“做得好。”萧潜笑道。
一抬手那公公便送上一段白绫,萧潜接过之后挥手让那两人退下,硬扯着谢汝澜要带他进屋去。
谢汝澜听到徐秋容的名字已是震惊,此刻像是钉在原地似的,不愿跟他进屋去,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萧潜已是隐忍许久,可是他想到谢汝澜现在跟了萧邢宇那么久,想必对他还是有些恨意的。
于是强扯出一抹笑容来,萧潜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徐秋容这个贱人,当初将你赶出王府的不就让人打了你二十鞭子?这些我都记住了,我现在帮你双倍奉还了,汝澜,她现在就在屋里,奄奄一息,跟条狗一样祈求着要我放过她!”
萧潜笑得有些残忍,看着已是怔愣的谢汝澜接着道:“就是她徐秋容撺掇徐忠害你父母,是她害了你们谢家,害得我失去了你,可是当时我需要徐家辅助,我经营多年,不能因小……”
他忽然低下头去,语气听起来有些卑微,低声道:“不,当时是我错了,我没有帮你是我不对,可是现在萧邢宇要给你翻案,我准了,我把徐秋容交给你处置,你原谅我好不好?”
谢汝澜呐呐无言,心里觉得眼前的萧潜很不对劲。
萧潜从前对他态度强硬,从来不会管他的心意,想要了就来逼迫他,明知道他不喜欢,还在他背上纹了那耻辱一般的纹身……
谢汝澜想到过去的种种便浑身打了个激灵,摇着头拼命将手扯出,可是萧潜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为了自保自小练武,并不比谢汝澜弱几分。
谢汝澜又是极其慌乱,断言道:“不可能的,你放开我,萧潜,你松手!”
“我怎么可能会松手?”
萧潜厉声怒斥,额间青筋暴起,咬牙道:“谢汝澜,你心里就一点都没有我萧潜吗?我之前是有错,我是强迫了你,可我对你不好吗?我难道就不是真心爱你的吗?”
“这两年来你杳无音讯,我从来没间断过派人去找你,你以为我兢兢战战地守在这皇位上,对付徐家又是为了谁?”
他这话怪怪的,谢汝澜下意识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忙摇头道:“我不想听……萧潜,你放开我!”
“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扫清障碍,为了让你做我的皇后!”
即使他不愿意听,但不代表萧潜就会因此而不说,谢汝澜猛地一惊,目瞪口呆盯着萧潜看。
没给谢汝澜一丝缓冲,萧潜又是冷声说道:“谢汝澜,你以为他萧邢宇真的抓住了我的把柄,你以为他真的能与我为敌,以为我真的怕他吗?我还不是因为你!”
“你知不知道,你跟在他身边这段时间我有多难受?可是我为了不让他伤你,我什么都让着他,要不是因为你,他萧邢宇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萧邢宇……听到这个名字,谢汝澜瞪着眼睛愣愣地望着萧潜,顿时了悟,面前这个年轻的天子已经快疯了。
怔愣须臾后,谢汝澜忽然好笑反问:“萧潜,你自己做的孽,却将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你都不觉得可笑吗?”
萧潜紧皱着眉头看他,“你说什么?”
谢汝澜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从头到尾,你给过我什么好处,你何时待我好过了?我不过是碰巧撞破了你杀害二皇子的现场,可你却将我抢回王府去,拿我父母的性命威胁我……”
说到父母,谢汝澜心里还是十分介怀,眼框竟是微微泛红,声音徒然变大,看着萧潜声声质问道:“可是到头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却还是保不住我爹娘,是你见死不救,若是你当初救了他们,我爹娘会惨死狱中吗!?”
“汝澜……”
竟是不敢看谢汝澜的眼睛,那复杂的情绪让萧潜有些心烦意乱,他慌乱道:“那些事情我们不去提了好不好?你回到我身边,我让你做皇后,这后宫里所有人我都把她们赶出去,我就只要你一个而已……”
萧潜心道,这天下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可我只想要你一人做我的皇后罢了!
谢汝澜无意听他那无力的解释,笑中竟是带着泪,狠声道:“你以为我稀罕做你的皇后吗?若不是因为你,我今日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在后悔着当年在青州城外城隍庙里时,”谢汝澜顿了下,唇边挂着冰冷的笑,目光充斥着恨意瞪着萧潜道:“我那时就不该救了你,就该由着你死在我面前,省得你日后来搅乱我的生活,害死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