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宇已经妥协,可萧潜却是更加好笑,动作轻缓的,一根根的将对方的手指掰开,一边冷笑道:“你以为,你真的有本事与朕斗?若不是为了谢汝澜,你早就死了。”
之后狠狠甩开对方,姿态高高在上,傲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斜眼睨了眼萧邢宇,眼神仿佛是在看垃圾一般的轻蔑。
“带你回来不过是为了牵绊萧觉,现在他不在了,朕也不会让他活着回来,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萧邢宇,你以为你还能活吗?”
“敢染指朕的人,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萧邢宇怔愣了下,眼前这头豺狼终于撕破了伪装已久的羊皮,露出他的獠牙与利爪来。
他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是在笑自己的人生,他将自己的人生活得一塌糊涂。
上天垂怜让他再活一次,他也改不了这样的命……
“萧潜,你要杀我,尽管冲我来,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不要逼阿宁,你放过他吧……”
萧邢宇开口时嗓音十分苦涩,也十分卑微。
他复活回来时,上一世的谢汝澜已经死了,是死在这肮脏的后宫中,是死在他萧潜怀里,是萧潜逼死了他。
既然他重活一世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求谢汝澜好好活着就好。
“朕暂时还不会杀你。”萧潜道。
他不想要谢汝澜更恨他,那就留着萧邢宇在,慢慢来,只是很不甘心,他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谢汝澜身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可是萧邢宇呢?
他与谢汝澜相处不过几个月,谢汝澜心里就满满的全是他了!
萧潜嫉恨萧邢宇,更恨萧邢宇的父皇萧晟,他父母的惨死都是因为谁?
萧晟苟且偷生数十年,还坐上了本该属于他父亲的皇位,萧潜怎能不恨?
可他现在得寸进尺地想着,他不但要得到谢汝澜的身体,还要得到他的心,他已经不满足于当前。
重逢的那一天起,他见到谢汝澜主动亲上萧邢宇的那一刻,心中妒火便将他整个人烧毁了。
萧潜面无表情地说道:“跟你说一个好消息吧,过几日朕就要昭告天下,立谢汝澜为后,他与你再无瓜葛,你若还想好好活着,那就安安分分的,待在你的王府里,等着看谢汝澜当上皇后,等着喝朕的喜酒。”
“你立他为后只会害了他,萧潜,你为何就不能放过他?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你其实是恨他的吧!”萧邢宇斥道。
萧潜面色一凛,一手掐住了萧邢宇的脖子,他自小习武的时候萧邢宇都在偷懒吃喝逗美人,哪里能将他挣开来。
萧潜将他掼在朱红廊柱上,狠声道:“我恨他?我恨他会为他排除万难立他为后?会为了他放过你,放过你们?若是我心里没有他,他被你染指过了我会丝毫不敢在意,还小心翼翼地供着他,生怕他再受一点委屈吗?”
“萧邢宇你听着!”
萧潜冷冷的盯着萧邢宇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眼,郑重道:“收起你的那些假仁假义,以后别再来干涉朕的事情!这世上只有朕是最爱谢汝澜的,朕可以不杀你,朕也会对他好,你想再骗他,门都没有!”
“我……我何时骗他了?”
萧邢宇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死死扼住他脖子的人,难受得难以呼吸。
萧潜忽然顿住,之后竟是慢慢松开他,勾起诡异的笑容道:“就算你从前为了对付朕欺骗谢汝澜,朕暂且不怪罪你,待朕立后之后,再慢慢与你算账。”
萧邢宇若是认真的,见到谢汝澜与他大婚,定会心如刀割,比死还难受。
萧潜想到这一点,觉得留这个人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一来可以让谢汝澜乖乖听话。
二来,萧邢宇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萧邢宇跌落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模样甚是狼狈,萧潜却是一脸兴奋的让人将他送出去。
“送庄亲王回去吧,朕今日忙,改日再与四哥议事。”
闻言门外候着的太监们匆忙进来,低着头不敢多言,几人强拉着萧邢宇手脚将他拖出了皇帝寝宫。
萧邢宇此时无力,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到了寝宫门前才松开,等在门外的季枫忙上前扶住他。
“殿下,你没事吧?”
萧邢宇脖子上一圈明显的掐痕,此时心中正自嘲这今日可真是倒霉,不但被父皇踹了两脚,胸口落下两片青紫,晚上来了皇宫又被掐了脖子。
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在喘匀了气,却只能眸中含恨,望天苦笑。
“我没事……我没事……”
“四哥!”
忽然听到女子的叫声,听起来还很稚嫩年轻,萧邢宇皱着眉回头看去——
宫墙那一端,两名身着华美盛装数着端庄宫髻的女子身后缀着几个宫婢正往他走过来。
萧邢宇愣了下,怔怔地看着那二人向他走过来,年纪颇大些的,作贵妇人打扮,但她其实还很年轻。
一身藕色对襟宫装衬得人是越发端庄贤淑,额心点着嫣红梅花,明眸皓齿,朱唇轻点,更添几分美艳。
那是他多年不见的六妹萧潇。
而她身侧那才不过十三岁的少女梳着漂亮的发髻,头上戴着花,笑起来格外甜美,一身嫩黄裙装显得更加天真烂漫,这是萧邢宇的七妹萧溋。
现在住在宫中的唯一一个公主,溋公主,却是注定了要和亲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