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沈督察哂笑一声,“还有你抢不过的?你不是最会呛人吗?”
    “我呛了啊。”秦知微哪里是会吃亏的主,她直接就问对方“你站我前面是想要c位吗?”
    那明星涨得脸通红,偏偏导演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把这段拍进去。估计为了噱头,肯定也要把这段播出,到时乐子可就大了。
    沈督察听她说完,头皮发麻,“你就录一场综艺就把当红明星给得罪了?!”
    秦知微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在娱乐圈混!管他们怎么样呢?!”
    “但是孔督察让你上节目是为了博取观众好感啊。你跟明星掐起来,这……会不会帮倒门!”沈督察已经替孔督察着急了。
    秦知微哼道,“那才好呢。以后他不会再出这种馊主意!”
    沈督察被她打败了,“你打算在我这坐多久?你一个专家从哪学来的招数?耍无赖?!”
    “没办法,你是我领导,我想对别人耍无赖,他们也不搭理我啊。”秦知微继续厚脸皮,秉持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原则。
    沈督察敲了敲桌子提醒她,“马上就要开班了。你确定你忙得过来?我已经帮你上过两回课了。事不过三,你懂吧?”
    秦知微有点心虚,“我也不想的。只是查案的时候,总有意外。”
    沈督察想了想,“这样吧,如果周姐那边给你安排课程,而这个案子还没结束,你就不能再参与。”
    秦知微眼睛一亮,这意思是说没开班之前,她可参与了?她朝他敬了个礼,“沈督察,我就知道你善解人意,是个好领导。我现在就去写申请。”
    说完,不等他提出异议,一溜烟跑走了,被晾在办公室的沈督察傻眼了,“哎,我还没说完呢!”
    第117章
    秦知微到重案组的时候, 大家并不大,只有两个军装警在整理材料。
    她一问才知这些人全是法证,看法证进行容貌重整技术。
    秦知微也过去, 这时候的容貌重整技术远不如三十年后, 相似度只有三四成。至少以秦知微的眼力看着这雕塑没办法与失踪档案上面的照片对得上。
    卢哲浩刚开始还想把希望寄托在容貌重整技术上,没想到还是得回去翻卷宗。
    “回去吧!!”
    秦知微叫住卢哲浩, “法证不是可以从牙齿里面提取出dna,你们可以根据它确定死者身份。”
    “但是失踪人数那么多,我们跟谁比对呢?”张颂恩指出现在的人很注重隐私, 而警察只保留罪犯们的dna,可没保留普通市民的dna。
    所以还是得从几千份失踪卷宗中挑选符合死者性别、年龄的人,符合这个年纪的女性可能多达几十个。
    法证见他们要走, 告诉他一个重要证据, “死者身上的衣服埋了四年已经腐烂,但是我们在衣服中检测到碳酸铅的成份。这种成分经常用于颜料, 死者很有可能从事油画行业。”
    卢哲浩眼睛一亮, 拍了下法证的肩膀, “多谢!”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大家开始分配人手翻看卷宗。这四年的失踪记录,不是个小数目。把性别、年龄、身高和职业四个选项作为筛选条件, 翻了半个小时, 终于将全部失踪档案全部翻看完毕,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物。
    陶香岚,1972年6生10日出生, 1992年12月4日19点失踪。香江美院的大二学生。
    上面有联系方式和地址, 卢哲浩当即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有人接听,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 得知是警方打来,可能找到女儿的尸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半晌才开口,会过来验dna。
    半个小时后,中年男人过来,他看起来很苍老,行动有些迟缓,没有打听更多信息,甚至没有提出看望尸骨,而是低声询问在哪里抽血。
    法医下来,给他抽了血。
    dna检测要几天时间。卢哲浩让他回去等消息,确定死者身份就会打电话通知他。
    中年男人沉默地离开。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大家看得出来,但是谁也没有好奇询问。
    等待是漫长的,这几天卢哲浩等人也没闲着。虽说他们现在已经接了骸骨案,但是其他小案还要继续查。
    直到法证送来结果,dna比对成功。
    卢哲浩通知死者父亲,对方答应半个小时之后就到。
    卢哲浩给秦知微的办公室打电话,她急匆匆下楼,得知死者身份确定,她松了口气。
    “对了,范语曼找到了吗?”秦知微忙着录制,最近几天没问他。
    卢哲浩颔首,“她寄来了一张明信片。”
    秦知微吃了一惊,“明信片?是她亲手写的吗?”
    卢哲浩知道她的意思,“是啊。我认得她的字。”
    秦知微就是觉得奇怪,“大半夜跑出去不见踪影,连行李也不要了。她图什么?!会不会被人绑架了?字迹一样,不代表没有被胁迫。”
    卢哲浩笑道,“我找了笔迹专家鉴定,书写人心情很平静,并不紧张。”
    秦知微懂了,如果被胁迫,字迹一定很慌张,甚至里面有求救信息。但现在明信片上什么都没有。
    秦知微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是我多心了。”
    卢哲浩倒是很能理解,“干我们这行,疑心病特别重。很正常。你也是关心她。我知道的。”
    就在这时,死者父亲来了。
    老人家大概哭过,眼圈通红,但是情绪看起来并不歇斯底里,大概他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女儿失踪了四年,不是四天。估计他早就想过女儿遭遇了不幸。
    卢哲浩询问他女儿丢失时的细节。
    陶文瑞是一名中学老师,妻子在女儿十岁那年去世,此后一直没有再婚。四年前,女儿在香江美术学院念大三,那天是周五,她每周五放学之后都会回家,但是一直到很晚,他都没能等到女儿。
    当时他只以为女儿在学校有事,这周不打算回家,他也就没有多想。
    可是周一早上,辅导员打电话给他,询问他女儿为什么没有上课。他这才意识到女儿失踪了。
    提起这事,陶文瑞扇了自己一巴掌,“阿岚一直很乖巧,如果我当时到学校找老师,兴许能早点发现女儿失踪,那女儿也不会死。”
    卢哲浩叹了口气,让他暂时别想这些,“后悔也晚了。现在我们要早点抓到真凶,让你女儿死也瞑目。”
    陶文瑞点了点头,“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妻子去世后,你没再婚,那你拍过拖吗?”卢哲浩开始询问细节。
    陶文瑞愣怔片刻点了点头,“五年前,我跟一个带孩子的师奶拍拖,当时情投意合,她儿子不同意。后来她提出分手。我们好聚好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有一次遇到她儿子,她死了。我记得是在阿岚出事前,她应该跟阿岚失踪无关。”
    卢哲浩颔首,“你在学校工作,有没有人跟你不对付?或者你女儿有没有惹怒过什么人?或者学校有没有人霸凌她?”
    陶文瑞把自己的情况说了,“我就是丰德中学老师,教美术,没有担任任何职位。不存在竞争。阿岚在学校人缘还不错。他们都是一群学生,阿岚也没被人欺负过。她与舍友处得也不错。”
    卢哲浩头疼,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岂不是陌生人作案?
    秦知微突然在边上插嘴,“你女儿周五放学回来,坐什么车回家?”
    “巴士!”陶文瑞告诉她,香江美术学院有个巴士可以直达他们家楼下站台。
    “你女儿出事后,你有没有问过街坊四邻在巴士站台见过你女儿?”
    陶文瑞点头,“问过,没人见过。我还去问过巴士司机,当时人太多,司机不记得了。”
    “你女儿从寝室走到学校站台,要多久?”秦知微再次追问。
    “从生活区出来,走路差不多三四分钟。”
    卢哲浩见没什么可问的,就先让陶文瑞回去。
    等他一走,重案组觉得死者肯定是出了美术学院这段路失踪的。
    “当时是19点,还是周五,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卢哲浩想不通,“如果凶手将死者掳走,一定有人发现吧?”
    “那就是骗术。”秦知微冲他们道,“别怀疑这些人的创意。许多凶手会为善良的女大学生布置一个又一个陷阱。”
    卢哲浩需要调查陶香岚的人际关系。陶文瑞对女儿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了解。
    秦知微还有事,没有跟着一块去。
    转眼,卢哲浩就将打探来的消息分享给她。
    陶香岚是个人际特别简单的学生妹。她在学校没与任何人起过冲突。只有一次采风,跟当地村民吵架。后来她再也没去过那个村子。
    “她的同学说她心地善良,很乐意帮助别人。”
    也有一位女同学跟陶香岚关系最好,说了一个小秘密,陶香岚暗恋大四的学长,但是对方家境好,长得酷,她不敢表白,一直将爱意深埋心底。
    卢哲浩调查过学长,对方却对陶香岚没什么印象。毕竟四年过去,不记得小一届的师妹也很正常。
    他有个女友,即将步入婚姻。女方是三年前认识的。应该与陶香岚没有关系。
    张颂恩抚了抚额,“所以这又是一起陌生人杀人案?”
    秦知微看着法医送过来的报告,“死者断了四根肋骨,身上也有多处伤痕。这明显是过度杀戮。如果凶手有如此强烈的杀戮欲。他不可能只杀这一个?!”
    众人头皮发麻,“又是连环杀人案?!”
    卢哲浩把未破案的卷宗全部找过来,“可是这么多陈年旧案,没有跟陈香岚同一个死法。如果是精神病杀人,不可能这么细致。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秦知微颔首,“我们再找找其他失踪卷宗,看看有没有跟死者陈香岚差不多年纪的失踪者。”
    听到又要把失踪案翻一遍,众人认命地分发卷宗。
    **
    范语曼迷迷糊糊醒来,坐到床边,打量四周,她被关在一个地下室,这里四面不透风,没有窗户,空气潮湿带着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
    她的手腕绑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铁链,它可以从床头一直延伸到床尾。
    她额头有点痛,胃里饥肠辘辘,只能不停敲击着铁床,冲着不远处的楼梯呼喊,“喂!喂!有人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方的隔板被人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女人,她三十多岁,皮肤粗糙,手里正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摆放一碟子、一杯,碟子里是米饭和一点青菜,杯子里是水。
    她将托盘放到床尾,慢条思路收拾地上的秽物。
    范语曼没看食物,想冲过来掐对方的脖子,但是等她怒气冲冲走到身后,却发现自己离对方始终隔了那么点距离,终于她折腾累了,气喘吁吁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
    她还记得那晚她看到这个师奶抱着个孩子艰难地行走,孩子一直在哭,她的行李拿不住,丢在地上,她帮忙捡起来,交给对方。可是对方却突然朝她脸喷了什么东西。再醒来,她就到了这里。
    刚开始她又打又骂,始终没人搭理她。直到第三天,这个师奶才给她送了点吃食。
    范语曼太饿了,奈何不了对方,她只能先解决自己的肚子。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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