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火球在狭窄的狭道里滚动,引燃车罗国前锋的衣裳头发,浸得满满的油让火势窜得极快,狭道里瞬间成为火的海洋。
旗尔达在听到弓弦响的那一声,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面对危险时的直觉,身体往旁边偏了一些,原本瞄准他咽喉的箭矢勾着他脖子上的皮肉,“砰”地一声钉在石壁上,碎石纷纷落在地上。
只差一点,他就要被这支箭夺去性命。
他瞬间举起巨大的盾牌挡在头上,大声吼着被火球还有箭雨冲散的前锋:“列阵!举盾!”
主将发话,前锋军士们回了神,立刻把盾牌举起来,密密麻麻的箭雨叮叮当当地射在盾牌上,但已经伤不到他们。
眼看箭雨失去效果,顾凛对副千总道:“你带一千人到出口处,能留下多少是多少,一旦对方有往山上追来之势,向我们这边撤。”
“仇百户,你带上另外一千人,堵住入口,与副千户一样,及时注意对方向上而来的态势,不能让对方将我们合围。”
“其余人,除开箭矢一二队,将山石滚下去。”
“是。”副千户和百户带着人跑过去了,剩下的跟着顾凛的人按照他的吩咐,将山丘上的一块块石头滚过来,用力地向下一推。
巨大的石头因为高度的加持,砸向顶着盾牌的车罗国前锋头上,两轮过后就将他们重新聚集起来的队形冲散,四散奔逃。
这次不管旗尔达怎么吼骂,也不能再把人聚集起来。
旗尔达抬头望着狭道上头,身穿银色盔甲,头戴翎羽帽子的大禹军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眼看着狭道里的前锋死了七七八八,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带着剩下的不多的人冲回后头,与后边还未进入狭道的前锋部队汇合。
五千前锋,连对面是什么人都没见着就损失了一千多人,奇耻大辱!
他撕下一块布裹住被那根力道强劲的箭矢勾去一块肉的脖子,恨恨地道:“整队,分做两队迂回冲上山!”
在出口处的山丘上阻拦的副千总望着重新整合队形,已往山上冲来的车罗国前锋,当机立断:“撤!”
一千军士立马收起弓箭,趁着车罗国前锋迂回上山的时候往顾凛那边跑。
顾凛在旗尔达拼死逃出去之后就带着剩下的人上了马,催了催kua下的汗血宝马,道:“别跟他们拉开太远的距离,下山之后取出四射弩,三轮弩射后棱刺冲锋。”
这些都是顾凛跟他们一起演练过的,所有人都明白里头的意思,驱着马儿往山下跑,但是控制了速度,没有拉开太远的距离,正好是弓箭够不到,但是他们的四射弩能够射到的范围。
离州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顾凛带着三千军士纵马疾驰,马蹄声隆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紧追不舍的车罗国前锋,边放慢速度边道:“开弩!”
人人都配备的四射弩在上马的那一刻就拿在手中,听到他号令时,三千军士瞬间放慢马速,像之前演练的上千次那样,把四根弩箭安放进弩槽,扣动铁片的那一刻,抵着胸口的四射弩弩床往后震了一下,四根比寻常箭矢短,但更加粗壮的弩箭飞射而出,紧跟不舍的车罗国前锋像被收割的麦子,肉眼可见地倒下去一片。
车罗国的前锋懵了,他们没想到离州竟然有这样的武器,旗尔达赶紧让人举起盾牌防御,但是顾凛没跟他们硬耗,而是命令四射弩对准他们kua下的马匹。
受伤或是死亡的马倒下,连带着上边的人也被摔了下来。
顾凛将四射弩挂回腰间,举起手中比其他军士更长更粗更重的棱刺,直指车罗国前锋:“杀——”
还坐在马上的旗尔达只看到那个曾在狭道上头见过一个影子,穿银白色盔甲,戴翎羽盔甲帽的大禹将领向自己冲过来,他下意识伸出手上的盾牌挡住。
“铛”的一声,棱刺刺在盾牌上,震得他虎口发麻,疼痛不已。
只一个照面,这惊人的臂力就让旗尔达心惊。
而且这武器怎么跟他们手中的这么相像,来不及多想,旗尔达一手盾一手棱刺,跟顾凛对上了。
“呼!!!”他躲过迎向面门的寒光熠熠的棱刺,突然,另外一根棱刺贯穿了他的脖颈,搅碎了他连接着头颅和脊背的骨头。
顾凛手腕一震,抽出这另外一根棱刺。
在他们呈尖锥形的棱刺冲锋下,剩下的这三千多士兵,全部躺在了这儿,无一生还。
不管看多少次,副千户和其他人对顾凛还是心生敬佩与冷然。
这样沉重的棱刺,他们一人使一根就算了不得,可顾凛不仅能够使双根棱刺,重量长度都比他们更沉更沉,这车罗国的前锋大将死在他手上也不冤。
顾凛甩去棱刺上的碎肉和血,交叉着插入后背上专门放这两根棱刺的皮套,驱着马道:“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收回所有的弩箭,还能跑的马儿都牵走,他们身上的武器也不能留。”
离州城楼上,林真和蒋靖站在那儿,望着风平浪静的平原。
突然,远处尘烟滚滚,林真和蒋靖把目光投射过去,紧紧地望着。
当他们看到为首之人的银色盔甲,与他身后的两根棱刺,喜悦得不约而同地拍了一巴掌城楼墩子,跑了下去。
“快开城门,知州大人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