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封铎回头, 花月乜他一眼, 抬手不客气地将脱下的病服甩手丢给他, 封铎捞在怀里, 脸上欠欠的赔着笑。
花月颐指气使, 差遣他:“你仔细洗一遍。”
“是。”
病服每天都会有专业护理人员过来换新, 他们将脏衣收揽完毕后,会统一送到洗衣房消毒洗涤,除渍灭菌。
可今天她换下的这套病服上面沾着的,却并非寻常脏污。
花月没那么不讲公德心,做不出直接留下这样的脏衣服交给洗衣工清理的缺德事。
洗完,封铎将病服晾晒到阳台,见他如此任劳任怨地主动配合,花月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一些。
但这不代表她就轻易原谅他了。
刚刚封铎居然敢动手打她,重重的一巴掌,还打在那个位置, 他算是将她彻底得罪了。
两人重新开始整理衣物行李,这回没再拖延耽搁, 花月支使封铎收这收那, 很快整理完毕。
这时候, 敲门声正好响起,两人都以为是周婧办好出院手续回来, 可开门一看,却意外见到程佩珊抱着花束而来。
对方同样诧异, 像是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不巧,正赶上花月出院的日子。
程佩珊面带歉意,上前将鲜花递去:“恭喜康复。”
花月大方接过,回道:“谢谢。”
程佩珊明显还有话要说,但没等她开口,花月率先启齿:“程小姐怕是来迟一步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出院,确实应该早点过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
花月猜到她屈尊降贵过来一趟,到底还是因为夏晨。
不管怎么说,重情义的人总不会坏到哪里去,而且,她受伤一事的确与程小姐没有直接关系,也怪不到人家头上,目前两人远不到互相仇视的地步。
花月将鲜花交给封铎,再看向程佩珊时,她语气平和,言述事实:“昨天晚上,夏晨工作室发布了她的退圈声明,程小姐应该不会没有看到吧?既然如此,眼下我报不报警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决定也损害不到夏小姐的利害关系,你没必要再来找我说情。”
“你不是过来说情的。”程佩珊摇头,面上显露几分真诚:“我过来找你,其实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花月困惑:“谢我?”
程佩珊叹了口气,如实向花月解释内情:“其实,夏晨她一直患有轻度抑郁症,可无论是她的经纪人还是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她唯独告诉了我。这些年来,因为苏晗花心,不停在外沾花惹草的缘故,她精神饱受折磨,病情一度不稳,吃药也难控制,可即便这样,她依旧下不定决心和苏晗分手,对此,我一直是怒其不争,恨其软弱。”
“那天在赛车场地,她情绪起伏很大,对你偏执的恶意也在病症的诱发下不可控制地疯涨,所幸最后时刻,她理智终于恢复回来,可她着急想踩刹车时,却无意一脚踩到油门上,这些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夏晨她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敢害你。”
“事情发生后她同样也吓傻了,她这样的精神状况,确实不再适合幕前工作,还有这几日,你故意晾着她,迟迟不肯提出解决方案,叫她整日提心吊胆悒悒不安着,其实也算是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叫她能更果断地下定退圈决心。所以,我们既要道歉,也该谢谢你。”
花月安静听完,沉默半响。
过了会儿,她启齿问道:“夏晨真的这么想?”
程佩珊从包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花月,说道:“对,今天我跑这一趟,实际是受夏晨之请,她不好意思当面来找你致歉,所以让我帮忙来送这封她亲笔所写的道歉信。”
花月接过,打开信纸,目光从上到下简单略扫过去。
信上开头问好,结尾致歉,内容洋洋洒洒,所占篇幅倒是不短。
大致知道是什么内容,花月没有细看,将信纸合上,她随手交递给封铎。
封铎接手,眼下甘愿充当大明星身后的小助理,他自知方才将人得罪了,故而现在想方设法地讨好。
花月问得犀利:“夏晨是打算永久退圈,还是只想暂时避避风头,之后再寻机复出?”
程佩珊讲实话:“长远的事,我的确说不准,也不能替别人做决定,不过夏晨在校时不是学的表演专业,而是导演,她想转型做幕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法。具体怎么选择,还是要看她后期身体恢复得如何,昨天傍晚她上飞机出国散心去了,临登机前,她正式向苏晗提了分手。”
花月点头:“挺好的。”
程佩珊也觉如释重负,她口吻偏轻松道:“远离渣男,珍爱生命呗。”
花月笑笑,这件事到这儿,算是翻了篇。
她双手环胸,同样揶揄过去一句:“你自己小心点渣男在身边。”
程佩珊眼神一飘忽,迟疑地看着她道:“你说姜睿哲?哎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嘴巴这么没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倒。”
花月笑得狡黠,耸了耸肩,神态带点调皮:“这个你可怪不得人家身上,我本来也不确定,现在听你这么说,猜想自然落实了。”
“……瞧把你精的。”程佩珊乜她一眼,姿态依旧摆得高高,“放心吧,姐眼里可容不得的沙子,他要是浪子不回头的话,我就摁着他脑袋直接往南墙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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