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在他的日记里是这么描述他们之间的不正常关系:“我们最亲密的距离,是沿着她的皮肤纹理,闯入她的身体。”
*
今天是丽珍与老公结婚七年的纪念日。
她给男人打电话。
不耐其烦的打电话。
电话打到第五个,终于接通了。
“喂,”丽珍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还没催促老公回来吃饭,男人已经很急的说,“在忙,今晚加班,没空,你先吃。
喘息声有点重,隐约听见别的女人的声音。
电话被粗鲁的挂断,丽珍摇摇头,叫自己不要多想。
厨房传来烧焦的味道,一股黑色的浓烟冒起。
“糟糕”,连忙扔下电话跑去厨房,一阵折腾后,丽珍把做坏的菜倒入垃圾桶。
最近有人在跟踪她。
那人跟踪的方式很拙劣,连丽珍这样粗心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门被人砸响,丽珍被吓了一跳,透过猫眼看去,模模糊糊的,隐约看见一道人影,不真切。
近期新闻上总报道雨夜屠夫杀人案件,挑选落单在家的女人,趁着她们放松警惕开门闯入家中,犯下命案……
“谁?”丽珍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开门——”门被砸得震天响。
幸亏在装修的时候丽珍执意要买最昂贵的门,不管老公怎么阻拦,两人当着销售员的面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以老公的妥协结束。
她从前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不顾家里人阻拦和老公结婚后,才落魄成如今的模样。
砸门声没有停止,断断续续的。
丽珍从最初的害怕,到不耐烦。
她猛的打开门,敲门人的手尴尬的停顿在半空。
丽珍神色不善的上下打量他。
三四月的南方,总是不合时宜的冒雨,他身上衣服单薄,全都湿完了,紧紧地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充满原始活力的胴体。
“你找谁?”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很高,面庞稚嫩,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纪。
“阿姨,你是王柏的老婆吗?“
丽珍僵硬的点头。
“他出轨了,”少年面色难看,声音颤抖:“和我的女友。”
丽珍的眉头皱得紧紧地,“我凭什么相信你?”
楼道传来电梯“叮”的声音,邻居回来了,想起嘴碎的邻居,丽珍脸色不太好,连忙说:“你先进来。”
“进来说——”
看见他没有想动的想法,丽珍连忙拽他进来,等关上防盗门,她舒一口气。
“最近跟踪我的是你?”丽珍开门见山道,有些嫌弃他身上在滴水。
“嗯。”他有些尴尬,生硬的说:“被你发现了。”
“很拙劣的跟踪技术,”丽珍说:“怎么,你跟踪我,就是想告诉我,王柏出轨了这件事?”
“嗯。”
丽珍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我隐隐约约的察觉一点。”
“你知道?”他很惊讶,接过水,眼眶通红,压低声音吼道:“你男人在外面偷吃你都不管?”
“你多大?”丽珍问:“未成年吗?”
“二十一。”
他的脚边堆积一团水,掺和少数泥沙和石头,弄得沙发上脏兮兮的。
“小朋友,你才二十一岁,我二十五岁和王柏谈恋爱,二十八岁和他结婚,结婚七年,现在三十五岁了,你女朋友出轨,给我老公当小情人,你换一个对象不行吗?”
他愣了一下,突然捂住脸,哽咽的哭起来。
丽珍不擅长安慰小朋友,她和王柏结婚七年,都没有成功要得孩子。
她在他身边坐下,欲言又止,欲言又又止,看见对方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丽珍伸手,尝试性的抚他的后背,掌下的肌肉绷得紧紧地,见他没有拒绝,她又安慰性的拍了两下。
“你不懂,她是我初恋,”少年突然侧首,吓了丽珍一跳。
丽珍往旁边坐了坐,为了庆祝今天的结婚纪念日,她特地换上一条新买的吊带裙,脸上化了淡妆,喷了香水,风韵犹存。
婚后这些年,为了要孩子,她的身体备受折腾,不仅脸变粗糙,变丑了,以前九十斤的身材不复存在,腹部堆积赘肉,身材走样,水桶腰、大象腿,圆脸……连生活都一团糟。
以前的S大文学系校花,变成如今普通女人的模样,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花,无人问津。
“你老公出轨你都不伤心吗?”或许是见丽珍发呆,他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伤心?”丽珍回答:“当然伤心,可是伤心有什么用。”
“你有没有想过和他离婚,他出轨你都不离婚吗?”
“离、离婚?”丽珍磕磕巴巴的说,她现在被家里赶出来,又人老珠黄,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如果离婚的话,大概会被净身出户,到时候……她真的是没有地方去了。
她垂下眼,一脸落寞的说:“离婚是不可能的,除了忍,我别无选择。”
“不,”他往丽珍处凑近,一脸严肃,严肃得像是要以身赴死:“你有。”
“什么?”丽珍如死水般的心因为对方帅气的面庞凑近而鲜活的跳动起来。
她很久没有接触过除了老公的异性了。
少年捧住她的面颊,颤抖的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