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林海靠着背后的墙,关心地望着他,“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既然已经把人拿去做交易,就别再纠缠这个关系。至于好不好,不重要。”林斯河不喜欢被人捏着其他东西懒得再开口辩驳。
“你不喜欢,我不叫这个名字就是了。我刚刚只是下意识叫,本来是不该这么喊你的。请见谅,刚刚想起你小的时候,我这个人,对小孩子没有抵抗力,一时间忘记分寸。”
林海给自己挽尊,林斯河侧过头。
“总之别想从我身上占什么便宜。”话语微凉。
林海真的要气急了。
“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林海懒得再辩解,面色泛出隐约苦色,显得有几分委屈,“但希望你明白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好聚好散。”也别再玩不起甩脸色。心底骂了一通,面上对着领导,还得装可怜,装刚正不阿。而且她也没说错。明明是林斯河先开口说的玩笑,现在却又先变脸,化学反应变色都没他快。真该生气的是她才对。
“知道了。以后别再提那个词。”林斯河收敛笑容,定定道,看着林海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摸着胸口的心脏。明知道她在做样子,他也根本不会心软,还是烦躁,索性不再看她,结束了对话。
或许真的是他这次过激,但明晰界限不会错。
青年在前头转身而去。“走吧。”
林海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黑色保安跟在会议主人身后,天经地义,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到林斯河身上。
从洗手间到卡座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林斯河走着,仿佛听见身后传来沉沉的叹息,那气息凝练出水雾,如影随形贴在背部,目光游移在场景的各处,视线从后转前,青年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仅仅加快脚步,更快到达终点。
前面的友好交流只是一张簿纸,戳破后,彼此最真实的面孔底下只有真情实感的冷漠。
走捷径也不好走呀,林海跟在后面,暗叹一句,亦步亦趋。深刻反思,下次真不能再和林斯河提母子这个词,也别想着攀关系了,真是一个大雷区。一点好处没得到,上次差点被抹脖子,这次被冷脸骂。不作不死。不知道还以为这位进化者大人小时候被她虐待了。
林斯河步履不停,回到坐席,林海站着,林斯河坐下。
“仿生人中的能力者身体素质强劲,我试过了,这个后门对他们没有用。”安西城的新执政官道,刀刻斧凿的面孔和极具爆发性的身体透着安静的凶意。他冲坐下的林斯河点头。
“我们做过实验,有用。只是这个项目还需要细谈,现在人太多了。”生物项目组的格雷教授谈笑间轻描淡写,不动声色展现自己的实力。
“现在我们正准备把这项限制仿生人的技术加以改进并且捐献给军方,只是资金不住。”
“这需要极大的投入,但执政官也知道,中心城对我们的财政拨款向来固定。安保的费用支出越来越大……”格雷教授面露难色,再度喋喋不休讲述他的困难。
“资金不是问题。”新任执政官的手放在桌子上,带来极大的压迫力,格雷教授不讲话了,笑容浮上他的脸颊,他朝新执政官行了一礼。
“现在像您一样尊重科学技术的人太少了,有执政官这样的人我们的科技才能进步。有些人总把目光放在物理,化学方向上,总想着以火力统治世界,但保持人类世界正常运转的,明明是我们生物项目,使人类能够继续传承。”格雷教授越说越动情。
但执政官丝毫不关心他的满腔热忱,只说:“尽快把技术交给我。”
金钱是万能的。
林海希望能附身到格雷教授身上,把她的账户告诉执政官,叫他打钱就打到这个账户上。
格雷教授也是怨气满满,他的演讲不算是最后的压轴戏,军工,以及医药方面的研究课题才是最热门的。所以执政官一来关注自己,他就迫不及待把底子透露给他,争取更多资金。
各个城池的代表更多早已经规划好目的,径直去找那几个项目组。
这边谈话告一段落,林斯河带着新任执政官还要去见另外的项目组。不过他们也就在不远处。
林海守护的材料大牛和生物项目组却没再分开。格雷教授一直往他们方向望去,看了半晌,出声:“现在进化者越来越多了。”
林海已经不再记笔记,就把那几页丢给余芬吧。她现在只等着下班。
等待会议安平地,安全地,盛大地结束。
子弹划过林海的脸颊时,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格雷教授胸口流着血倒地。
脸颊上强烈的灼烧感。
“有杀手。蹲下。”
林海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喊,向前跑飞身扑倒了一直盯着的材料学的大牛。带着她滚到桌子底下。
林斯河在会议开始前,给林海派发任务的时候,认真地聘请她去加个班,当个保镖。
但她天真的以为在这种安保程度下不会有危险。
会场沸腾。
枪声四起。
林海只负责保护这个项目组的人。杀手不间断地开枪。林海没有其他才能,琢磨着把杀手极大可能是冲着格雷教授来的,当机立断把还喘着半口气的生物学大拿一脚踢的更远,又抓住材料学项目组老师的手后撤。
“要远离他们的目标。”
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存活率。
林海身上没有枪,只有一根电棍,半点用没有。教授仿佛被惊吓地完全失魂落魄了,任由林海带着走。林海牵一下,她动一下。
好在没有尖叫。
格雷教授凸出的眼球呆呆往前凝望,林海不小心望见一次。挪开视线,念阿弥陀佛。
不过这个时候最好少挪动,免得陷入踩踏事件或者被错认成目标。
林海带着教授躲在桌子底下,心底默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草台班子组织的活动。”林海骂了一句,可以想象到组织活动的林斯河被牵连降职的日后,一边骂一边心里升起不合时宜的爽快。难怪这么久也没混出个人样来。
一手盖住教授。
“这次活动是由新人举办的。”那个教授颤抖地重复。手中抓紧了平坦的洁白桌布。
“不用担心,混不进来多少个杀手。”林海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教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害怕地整个人蜷缩,姿势如同被煮熟的虾,全然依赖着林海。尽可能汲取安全感。
其实她也很害怕,但林海没表露出来。
这群天之骄子人生赢家的怕不是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耳畔的枪声渐渐停息。
更多的护卫涌入室内,将教授们纷纷疏散。
光脑一声又一声震动,林海打开,林路问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