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棠喝酒容易上脸,即使没醉,喝完半瓶也已经脸颊通红了。
霍则商怕他喝多了难受,不让他再喝,自己喝了他剩下的半瓶酒,然后结了账,三个人在海滩边消食散步。
夏颂祺还是第一次来海边,兴奋得很,要赤脚踩沙子,被夏清棠拦住了,怕他踩到什么玻璃碎片和贝壳。夏颂祺乖乖听话穿好鞋子,只是一只手牵着夏清棠一手牵着霍则商,又说要去浅滩边踩水。
这会儿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只余月色怜惜洒落下来的一点光亮,漫无边际的海面是难以窥见的波涛汹涌。
但沙滩边人却不少:有打着灯找贝壳海螺的,还有来拍照的,更多的是来散步的。
夏清棠觉得不安全,而且都没来得及换拖鞋,这会儿踩水只会把鞋子和裤子搞湿,和夏颂祺说明天白天再来玩水。
不过为了不让夏颂祺失望,他想到了另一个玩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总之他现在莫名兴奋,孩子似的和夏颂祺在最边边上躲浪花,等到下一波小浪把水漾过来时往回跑,不让海水溅到他们身上。
他都尽量不碰到水了,没想到夏颂祺都躲过去,而他一个不注意还是被狡猾的海浪打湿了,他穿的还是长裤,裤腿更是湿了个透顶。
夏清棠玩完才悲催的想到自己没带短裤过来,他不喜欢穿短裤,而且工作需要,基本都是长裤。
就在他拖着湿答答的裤腿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霍则商突然走到了他面前,然后蹲下身,帮他把湿掉的裤腿拧干后又一节一节的帮他往上卷,直到卷到膝盖上面,又用一个精巧的办法固定住,再掉不下来。长裤顿时成了半截短裤。
夏清棠愣了一会儿,直到霍则商站起身,笑对他说:“等下我们去买沙滩裤吧。”
夏清棠点点头,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卷上来的裤腿,愣愣说:“好。”
海边夜晚的风凉,夏清棠自己倒是没关系,就是怕夏颂祺着凉,三人便迎着夜风往回走。
这一天夏颂祺也玩累了,回去的路上爬在霍则商的肩头打起了瞌睡。
“先把颂祺送回酒店吧。”夏清棠见状小声说。
霍则商说:“好。”
夏颂祺睡眠深,不到明天恐怕是不会再醒了,而夜市又吵,唯恐他再被吵醒。
回酒店放下了夏颂祺,夏清棠也换了条裤子,两人和酒店服务员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帮忙注意一下这间房间里的小孩,两人才放心出去买裤子。
霍则商也没带长裤,夏颂祺受两位爸爸的影响也很少穿短裤,并且今年六岁的夏颂祺已经开始害臊了,怕小胖腿遭人嘲笑,在学校也不要穿短裤,夏清棠拿他没办法。
这会儿夜市里的人少了很多,两个人找到一家店,先给夏颂祺买了两三条儿童款的沙滩裤,又去另一个店给自己买。
但夏清棠很快发现,自己拿哪一条霍则商就会不动声色地跟着自己拿哪一条,夏清棠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装作没看到。等到去结账的时候,夏清棠发现他和自己拿的几乎都是尺寸不同但是花色一摸一样的裤子。
霍则商故作惊喜道:“好巧。”
夏清棠面无表情:“有种你别看我拿。”
霍则商被发现了也不尴尬,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笑着对他说:“你的眼光好。”
结完账往回走时,夏清棠发现自己有些饿了,但看天色已晚,夏清棠不想耽误霍则商的时间,便没说,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结果霍则商还是注意到了,偏头看着他,说:“我们去吃点东西?”
夏清棠看他一眼,点点头没拒绝。
这个点几乎没有什么店关门,像这种旅游区的餐馆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夏清棠懒得等菜,而且他不放心夏颂祺一个人在酒店里面待太久,所以随便找了家路边摊。
没想到这家烧烤的味道不错,比他们上一家吃的海鲜要美味多了,夏清棠一个口味不怎么重的人都一下吃了十几串,霍则商也在一旁陪他吃。
微醺的夜,滚烫的烧烤和迎面的海风,一个美好的瞬间。
夏清棠看向对面的人,不知不觉就思绪飘远。
“霍则商。”
夏清棠突然觉得这样的瞬间很适合说点什么,于是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
霍则商愣了下,忙看向他,问:“怎么了?”
夏清棠咬下一块肉,嚼了几口咽下去,沉默片刻,斟酌后,才缓缓开口说话:“明明我们不是最适合的,为什么你一定要追着我不放?”
这话问的直截了当,又直戳心肺。霍则商定定看着他,幽深的眼眸几经晃动,才说:“我们是最合适的。”
“不是。”
“就算不是,我也会让他是。”
夏清棠觉得霍则商幼稚,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一直争辩。他平缓下过快的心跳,借着酒精的劲头,又说:“可我不想再回帝都了。”
霍则商立马道:“好,那就再也不回去。”
夏清棠一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问:“那你父母怎么办?霍则商,我真的不能接受,不希望我们的感情里面不但没有支持者,还处处是阻碍,那样我也会很累……”
“我已经对他们尽到了我应尽的义务。”
霍则商认真说:“我不欠他们,他们也没有资格再介入我的生活。清棠,现在我只是我,不是霍家的什么人,我的事情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你再也不用面对任何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