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荒站在床边,看着西岸渝红扑扑的带着笑意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的小脸,气笑了:“时小橙。”
没反应。
总管连忙轻轻推了推西岸渝,西岸渝皱皱眉头,抱着暖炉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只留给两人一个后脑勺。
总管又轻轻摇了摇西岸渝,西岸渝终于不耐烦了,蹭的坐起来,凶巴巴的:“干嘛呀?”
总管看着像只小虎崽似的西岸渝,无奈笑道:“小公子,您不是说今天要去观刑吗?”
西岸渝茫然片刻,看了看秦怀荒,又看了看门口,最后低头看了看手炉,不情不愿道:“好吧,这就起。”
西岸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由宫人服侍着洗漱完换好衣服,披上狐裘,踩着鹿皮靴,抱着手炉,跟着秦怀荒出了暖阁,见秦怀荒直接往前走,上前道:“陛下,您如此尊贵,为何不乘坐龙辇呢?”
秦怀荒看了他一眼:“你这懒虫,到宫门这么几步路,还想坐轿辇?”
西岸渝:“……”
秦怀荒敲了他脑壳一下,“既然身体弱,就更该多走走,锻炼锻炼。”
说罢,便继续往前走了。
西岸渝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慢吞吞的跟上。
终于出了宫门坐上了马车,马车行驶起来,西岸渝靠坐在车窗边,没精打采,半阖着眼睛,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这时,西岸渝肚子叫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从袖子里拿出油纸包,从里面拿出糕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秦怀荒见西岸渝坐没坐相的模样,摇了摇头,拿了本奏折看。
不久,马车行驶到热闹的街道上,西岸渝立刻精神了,转身撩开车窗帘子,打开车窗往街道看去。
好奇的瞅瞅这边,瞧瞧那边。
像个终于找到了借口出来放风的囚犯。
秦怀荒:“……”
秦怀荒沉默片刻,道:“你当真不喜欢夜云了?”
“喜欢他什么?喜欢他踢我下床?刮花我脸?抢我枕头?还是拿我当诱饵?”西岸渝一边说一边开心的看着外面,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的回头瞟了秦怀荒一眼,又看向街道,改口可怜巴巴道:
“唉!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情。就是,他落到这个下场,有点惆怅。”
秦怀荒:“……”
如果你不是盯着外面小摊上的煎饼流口水的话,我就要信了。
秦怀荒扶额失笑。
看着西岸渝探出车窗还在回头望着路过的煎饼摊的惆怅的侧脸,吩咐人去给西岸渝买了。
西岸渝立刻眉开眼笑,转过身乖乖坐好。
秦怀荒:“怎么?不惆怅了?”
西岸渝:“美食能够治愈一切~”
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外面。
不一会儿,一个小内侍便拿着煎饼回来了,西岸渝接过,嗷呜一大口,一脸满足,“太好吃了吧!”
他两颊鼓鼓,一边嚼一边看了坐在主位的秦怀荒一眼,客气的让了一下:“陛下要吃吗?”
秦怀荒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却道:“好啊。”
说着,就要去咬西岸渝手里的煎饼。
西岸渝立刻收回,瞪着他,抿唇:“这个我都吃了,陛下要吃……要吃的话就让他们再去买一个吧。”
秦怀荒看着他凶巴巴护食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低头重新看向奏折,“好了,你自己吃吧。”
西岸渝警惕的看了他一会儿,美美的自己吃了。
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来观刑的,秦怀荒便命总管在刑场附近找了一家酒楼,带着西岸渝来到酒楼五层正好能看到刑场的一间包间。
等酒菜都上了,秦怀荒到隔间吩咐总管一些事情,西岸渝则趴在窗户边,探头看着下面街道上被押往刑场的国公府一行人,以及付清铭和其他几个身上有人命的蓝颜。
忽然,西岸渝注意到一道不善的视线,顺着望过去,就见下面街边的人群中,人高马大的常苍虎正直直的盯着他看。
西岸渝无视了常苍虎,继续看着都有谁被押向刑场,好像没瞧见之前在小楼伺候他的那些小厮婢女。
挺好挺好。
不一会儿,房门突然被撞开,常苍虎进来了。
常苍虎不怀好意的走近,“喂,祸水!没想到你竟然出宫了。又勾引了哪个内官还是侍卫悄悄带你出来的,嗯?难道是那位负责看管你的少监大人?”
西岸渝看着走到近前的常苍虎,直接抄起装着热茶的茶壶摔到他身上。
常苍虎,“你!”
“是朕,怎么了?”
常苍虎见到从隔间走出来的秦怀荒和总管,脸色一僵。
“参见陛下。”
西岸渝连忙躲到秦怀荒身后,看着常苍虎,“笨蛋!”
被人当刀了还洋洋得意,还是三个人。一个人当三个人的刀,这是什么绝世工具人啊。
啧啧。
常苍虎抬头看着西岸渝,莫名感觉屈辱,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
秦怀荒抬手摸摸西岸渝的脑袋,对常苍虎道:“退下吧。”
常苍虎默默退出了房间。
西岸渝重新趴到窗台边往下看,正好看到镇国公、殷氏和季元青一家三口狼狈万分的被推着往刑场走,周围好多百姓携家带口往他们身上追着扔烂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