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采露扭身将?碗搁在一旁。
夫人身边只有她一个侍女,她正准备将?东西收拾交给外面的人。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人让人守在院子外面,不让夫人出去,每日两?人只能在院子里玩儿,偶尔晒晒太阳。
采露将?东西递给外面的人,再次走过来就听见美人榻上的人开口。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沈映鱼没有再唤过忱哥儿,平素都是用他?来代替。
采露仔细想?了想?,然后答道:“大人走的时候,好像说今日不回?来。”
苏忱霁出去时,沈映鱼还在屋内睡觉,所以他?就对采露说了,本意是让沈映鱼不要等他?。
不回?来。
沈映鱼在口中嚼着?这两?个字,突然亮了眼,将?放在额上的扇子拿下来,翻身趿拉着?鞋往外奔去。
“夫人去哪里?”采露不明所以然的在后面跟着?。
沈映鱼一路行着?过去,走到?院子门口。
此时还有侍卫守着?,她一走过去就被拦下了。
“夫人请回?。”
沈映鱼觑了一眼门口的侍卫,清冷着?眉眼,往外面撞去。
那些侍卫只是拦她却不敢挨她的身,见她不管不顾地往外面闯,又怕伤了她,又怕碰到?她。
一时之间还真的教?沈映鱼闯了出来。
之前她本也想?这样跑了,但是碍于苏忱霁在府上迟迟没有机会。
今日他?不回?来刚好是个机会,而且武寒也没有在府上,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沈映鱼捉着?裙摆朝着?大门方向跑去,风将?她的头发吹散了,周围的景色在倒移。
好不容易等沈映鱼跑到?大门口,还未来得急踏出去,就看见恰好停在门口的马车。
通体?绛红的轿子稳稳停在门口,琉璃珠挡着?垂挂的竹簟帘子,上面印着?象征身份的白泽图腾。
他?回?来了?
沈映鱼脚步陡然顿住,跑得紊乱的发丝胡乱贴在面上,微微喘着?不平的气息。
随从安浒正端着?脚凳放在地上,一旁还立着?位藏青锦袍的漂亮小?少年,正漫不经心地垂着?眸。
安浒余光瞄见大门,诧异地开口:“夫人?”
安浒的话一出,锦袍小?少年抬起头看过去。
齐王眨了眨眼,看见了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
而此刻恰好从马车钻出,玉冠高、束身着?绛河袍的苏忱霁闻声转身,看见了立在门口有些僵硬的女人。
苏忱霁疑惑的将?头微歪,片刻露出笑,从马车内下来,朝着?门口发呆的人走去。
“怎么会在这里?”他?走到?沈映鱼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温柔的将?她跑乱的发拢在耳后。
身后的齐王也跟着?走过来,看沈映鱼的眼神依旧很好奇。
齐王本是路过晋中,但路上却遇到?刺杀,幸而,苏巡抚及时带人赶到?。
跟随的随从差不多都死了,所以齐王才跟着?苏巡抚回?来。
没想?到?苏巡抚府上还有位女子。
此刻沈映鱼脑袋还在宕机中。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今日不回?来吗?
见她不讲话,苏忱霁眨了眨眼,兀自?露出了然,偏头对齐王道:“殿下,臣让安浒已经安排好了人,他?会护送你回?京。”
沈映鱼顺着?他?的话往一旁看去,长?相乖巧,是位和苏忱霁小?时候有些相似的的雪团子。
齐王点点头,然后随着?安浒往另外一边行去。
其间他?回?首,看见立在朱红漆门前的男女。
男子温润如?玉,女子亦是清秀温柔,如?一副缱绻养眼的画。
但齐王莫名有些发憷,看了一眼赶紧转头离去。
苏忱霁收回?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尾音勾着?笑,干净温柔地道:“映娘是知道我要回?来,所以来接我,对吗?”
沈映鱼倏然回?神,觑着?眼前的人。
他?分明是在笑,可她却感?觉透过那温文尔雅的表面,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病态的疯狂。
这几日她不是没有提过要离开,都被他?白日应承,夜间发狠的弄。
别提走了,她根本就下不去床。
后来是她没有再提了,这才缓和下来,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同意她走。
青天白日的暖光照在沈映鱼的身上,她无端地打了寒颤,下一刻就被他?拽着?往里面走。
沈映鱼刚开始还挣扎几下,后来见挣扎不开,索性就放弃了。
她跟着?他?的步伐往里面走,心中想?着?一会儿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越过连环水桥路,一路行至后院,方才追逐的侍卫齐齐跪在地上,采露也跪在地上不敢乱动。
苏忱霁谁也没有看一眼,拉着?她进入房间便松了手,折身不知在屋内寻找着?什么。
妆案上的瓶瓶罐罐发出碰撞的尖锐音。
沈映鱼抿着?唇走到?床上坐下,抬手褪下身上的衣裳。
雪白的肌肤和鹅黄的床帏,相衬得愈渐白皙,宛如?上好的甘露乳,绛红小?衣兜不住的雪峰,盈盈一握的纤腰和丰满的臀。
每一寸与那张清丽的脸一起,足矣让所有见过的男子血脉贲涨。
苏忱霁拿着?碧玉瓷盒转身,便是看见这副绝艳的场景,目光一顿,却是落在她低垂轻颤的眼睫上。
沈映鱼被他?看得很紧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他?就越发紧张了,害怕他?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偏执。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做,在她的心中,苏忱霁除了在榻上酣畅时会变得不一样,他?依旧寻常时还是以前那个少年。
主动将?衣裳脱掉邀欢,只是为?让他?一会儿,少些病态的变态行为?。
她根本没有半分可以承受,极致的快慰流窜的能力。
窗外的金黄柔光洒落在窗牖上,映着?树叶斑驳的阴翳,室内安静得连紧张的呼吸,都可以轻易听见。
苏忱霁行至她的身旁,单跪在脚榻上,仰头用乌木般清冷的目光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但还有复杂的疑惑。
沈映鱼本是不觉得有什么羞赧,被这样看着?无端地升起莫名的羞耻感?,肩膀忍不住往后瑟缩。
他?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腹蹭过她的侧脸,泛着?微微的疼痛,“映娘,脸被刮伤了。”
许是方才焦急莽荒跑路,不小?心被什么蹭到?了,雪白透净的脸上有一条刺目的血痕。
他?看不得她受伤。
沈映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果然见他?手上拿的是涂抹伤的药膏。
那是之前就备在房中的,因为?她身体?娇嫩时常会留下可怖的红印,每次完后涂抹药膏才能好。
所以他?拉她进屋,并不是要做那件事,只是想?给她上药。
察觉自?己误会了他?,沈映鱼脸上腾起火辣感?,轻咳嗽一声伸手拉起脱掉的衣裳,手突然被抓住了。
沈映鱼看他?,水雾朦胧的眼轻挑,流眄间都是不自?知的撩人风情。
他?被这一眼看得周身酥软,舔了舔泛渴的唇,垂下眼睫,打开药膏盖子,将?手伸进去勾起透白的黏药。
“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就这样吧。”他?抬起越发清冷出尘的脸,弯着?眼角,露出唇边藏着?的尖锐虎牙。
顷刻他?周身清冷散去,宛如?流连秦楼中的轻佻恩客。
“乖,将?脸抬起来。”苏忱霁温声说着?。
如?今沈映鱼最受不了这样的语气,这句话让她也想?起夜里,他?也是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让她将?腿打开些,抬高些。
沈映鱼手不自?觉地抓紧身下的柔软被衾,她的脸彻底红了,暧.昧撩人的红霞胭脂,从双颊蔓延至耳朵,又顺着?往下遍布没有衣物遮挡的肌肤。
她此刻白里透粉,宛如?熟透的桃子,娇艳欲滴的诱人想?要咬一口。
他?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体?的每个部位,突然有种感?觉,她将?穿不穿时,比什么也没有更加神秘诱人。
沈映鱼半阖着?眼眸将?脸微微抬起来,感?受着?指尖按在脸颊的伤口上,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你怎么回?来了?”沈映鱼忍不住问道。
不是说今夜不回?来吗?
苏忱霁漫不经心地轻‘唔’一声,食指轻揉着?道:“齐王遇害,我去营救处理得快,所以就回?来得早。”
“齐王?”沈映鱼颤了颤眼睫,从脑中搜刮出这个人。
齐王身份低微,其生母是宫女,诞下齐王后便死了,在宫中是极其透明的存在。
她记得前世齐王死得很早,是从扬州回?来遇刺,死时刚六岁。
当时她还唏嘘不已,皇权争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没想?到?如?今竟能看见活生生的齐王。
而且齐王生得如?苏忱霁当年一样雪白漂亮,她一见便心生怜惜。
“齐王如?今多大了?”沈映鱼心思微动问道。
苏忱霁微掀眼皮,巡睃她的表情,确定只有好奇才垂下眸,闻言道:“六岁。”
六岁!
沈映鱼眼眸瞬间亮了,齐王六岁的死并未如?前世那般到?来,就如?同太子比前世死得早一样,是不是所有人的结局也变了?
窥她眼中情绪,苏忱霁冷淡地垂下眸,手指微缓。
不喜欢她对旁人产生这样大的兴趣。
很厌恶,后悔救下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