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安枝予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她坐进去,靳洲也把上身弯进了车里,双手压在座椅两边,把安枝予拢在双臂之间:“刚刚怎么那么盯着人家看?”
安枝予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我哪有!”
靳洲发现了,她撒起谎或者嘴硬的时候,眼睫都会先颤两下。
“怎么没有?我都看见了,”他笑了声:“羡慕?”
安枝予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本来还想继续否认的,但想法突然拐了个弯。
“要羡慕的也是你吧!”
“我?”靳洲眉心浅蹙,但嘴角的笑痕却没收:“我为什么要羡慕?”
“因为你都三十多岁了呀,别的男人像你这么大,都有孩子了!”
靳洲:“......”
真的,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拿他的年龄说事。
“所以,你是觉得我老了?”
安枝予错开他目光,看向窗外,“不是我觉得你老了,是你的身份证提醒你,你已经步入中年了!”
“中年.......”靳洲嘴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靳太太,你老公离中年还有十几年呢!”
安枝予自知说不过他,推了推他肩膀:“我中午时间紧得很,你再不走,我可没时间试礼服了!”
到了办公室,靳洲扫了眼茶几上的保温饭盒,“要不要先看看礼裙?”
“好。”
两白一黑的三条礼裙就挂在休息间的衣柜里。
“傍晚会有化妆师过来,到时候会给你画个淡妆。”
他好像很在意今晚的晚宴,但是主角不是他们啊!
安枝予晃了晃他手:“你和方趣集团的董事长很熟吗?”
上午她从网上查了,方趣集团董事长是位五十多岁的女性,至今未婚。
靳洲点头:“方总和我们家是世交,她和我妈妈也是大学同学,关系很不错。”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会这么重视吗?
安枝予扫过那三条及地礼裙:“你晚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西装?”
“黑色。”
安枝予在那两条白色的礼裙里来回看了看。
一条是不过膝,钻石肩带,裙身带羽毛和闪钻的仙女裙,很灵气。
另一条是鱼骨束腰拖地长裙,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安枝予不喜欢背面的蝴蝶结。
“我先试试这条吧!”
她说的是那条短的。
靳洲就知道她会选这条,他把裙子从撑架上取下来:“这条穿平底鞋也会很好看。”
见他把裙子搭在了手臂上,安枝予愣了一下:“你不出去吗?”
靳洲略伸手臂:“这后面是拉链,你够不着。”
安枝予:“......”
见她脸颊开始泛红,靳洲轻笑一声:“那我转过去。”
可他面向的是衣柜前的镜子,安枝予从镜子里恼了他一眼,然后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了墙边。
“不许回头。”
也不是没看过,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靳洲面对着墙,失笑的同时又无奈摇头。
安枝予背对着他,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又把裙子从他手臂上抽走穿上。
腰部的尺寸的确有些服帖,安枝予背着手没能把拉链完全拉到最上面。
“靳洲。”她轻轻唤他。
靳洲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她的背。
裙背的设计刚好露出她漂亮的一对蝴蝶骨,透在她粉荧色的皮肤里。
靳洲走过去,一手扶着她的腰,另只手捏着拉链,拉链拉到最上面的时候,他俯身,把唇上的温度印在了她的肩膀。
能感觉到唇下的皮肤瑟缩了一下。
“转过来给我看看。”
安枝予转过身来面对他,眉眼微微垂着:“还行吗?”
目光落到她肩膀上的那抹红痕,一半隐在水钻肩带下,另一半露出了娇媚的颜色。
“很好看。”
不止裙子,还有她。
他环着她腰,带她到床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上午怎么突然想去抓娃娃了?”
安枝予轻轻揪着裙摆上的羽毛:“就是突然想到了。”说完,她瞄了他一眼:“你抓过吗?”
他摇头:“没有。”
那估计很难抓到......
安枝予鼓了鼓腮:“哦。”
看出她脸上的失落,靳洲轻笑了声:“如果我说抓过,你不会问我和谁去抓吗?”
对哦!
她竟然没想到这个问题。
裙摆上的水钻被灯光映出了灼亮,遮住了她眼里的黯淡,安枝予略有激动地在他腿上弹坐了一下:“你答应过我明天去的!”
靳洲边应了声“好”,边低头看了眼她因为坐着而露出的那双膝盖,他用掌心压住后,仰头看她:“那先吃饭?”
安枝予往对面的衣柜看了眼:“另外两套要不要试给你看看?”她怕吃完饭,真的会穿不上。
靳洲摇头:“就这套吧。”再脱,会出事。
上午医生交代的话,安枝予不仅记在了心里,还特意用笔记了下来。
所以当靳洲把饭盒里的菜一一摆到桌上后,她就在心里划分好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你的!”她指着卤牛肉、排骨和蒸蛋。
然后又指着另外两份素炒:“这两个是我的!”
靳洲以为她是要控制体重:“都说了你不胖。”说完,他夹了好几片卤牛肉到她碗里。
但又被安枝予夹回到他碗里:“你自己吃!”
靳洲抬头看她,心里闪过疑惑。
如果真的要备孕,难道不应该更加注重营养的摄入?
只吃素是什么道理?
这个问题,靳洲下午从网上找到了答案。
他好笑一声。
如果生男生女靠酸碱食物就能如愿,那还要医院干嘛?
靳洲拿起旁边的手机,给乔梦发了一条短信:【以后不要随便向别人推荐医生!】
*
方趣集团六十周年的周年庆,京市里大大小小的媒体几乎都到了。
八点,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随着靳洲矮下腰身从车后座下来,再牵着安枝予的手将其挽进他的臂弯,缭乱的闪光灯顿时将夜色点亮。
记者蜂拥拍照的同时又都自觉为两人让道。
安枝予身上的礼裙上的水钻是全手工缝制,随光影流动,像散落的星辰,抓人眼球。
两人这是第一次合体公开亮相,记者和闪光灯一路追随着两人的身影,但又被门口的保安制止于最后一阶台阶下。
晚宴在酒店顶层的露天花园,进了电梯,安枝予这才轻吁一口气,她抚住心口,忍不住笑自己:“刚刚好紧张。”
因为她选了这条精灵般的白色短裙,所以那只玉镯就没能派上用场,但她此时手腕上的那只水钻手链一样价值不菲。
靳洲把她耳侧垂落的一缕发丝从钻石项链里轻轻勾出来。
“等下就只有六家媒体,不会像刚刚那么混乱了。”
六家对于安枝予来说也不少了。
安枝予问:“那晚宴会进行多久?”
“最多两个小时。”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难怪他给自己准备了平底鞋。
被邀请前来的宾客大多已经到场,方趣集团董事长方君华和几位高层都在待客。
接待走在前,将靳洲领入场地,一直留意入口的方君华忙迎过来。
“靳洲。”
“方董。”
方君华穿着丝绣旗袍,气质高贵,笑容随和:“喊什么方董,把咱们的关系都喊得生疏了。”
靳洲笑着改了口:“方姨。”他刚要扭头向安枝予介绍。
方君华先开了口:“你是枝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