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妈都知道,这个时代,有时候脸是真的能当饭吃。
时落摇头,“我需要现钱。”
大妈看时落就跟看失足少女似的,她叹了口气,“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好啊。”
时落反问,“你可要算卦?”
大妈先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不过她先问了句,“你这多少钱一卦?”
时落竖起三根手指。
“三十?”
“三百。”
大妈脸色一变,起身,说话的语气都不如刚才慈和,“小姑娘,你这都算是抢钱了。”
时落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大妈,“我算卦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那你能保证算的准?”大妈怀疑地看着时落。
时落仍旧不紧不慢,“信则准,不信则不准。”
“你这话不等于没说?”大妈越发觉得时落不靠谱。
她就盯着时落看。
时落并不心虚。
大妈心里更不是滋味,她重新蹲下,“那这样,你替我算算,要是准了,我给你三百,要是不准,这钱我就不给你了。”
第11章 寻人
说完,大妈掏出钱包,取出了三百块,还在时落眼前晃了一圈。
而后她将钱搁在时落面前,“算吧。”
大妈的声音不小,加之时落面前的木牌子跟上头的两个字实在是有些惹眼,有不少爱看热闹的渐渐聚了过来。
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妈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
“丫头,你要是真算准了,我也算一个。”一位大爷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有我。”好事者往往喜欢扎堆。
没人真的信时落会算卦,他们等着看时落出丑。
时落沉默。
她抬头,视线越过人群。
片刻后,外头挤进来一人。
是个中年妇人。
这妇人面目沧桑,神情郁郁,额头有两道极深的沟,是常年皱眉形成的,妇人扑到时落面前,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问时落,“你会算命?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的孩子现在在哪?他是活着还是已经没了?”
说着,妇人手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她将钱捧到时落面前,说:“我这里有差不多五百块,都给你,你帮帮我,我已经找了他十二年了,哪怕你算不到他在哪,给我个方向也行,我自己去找。”
妇人也是走投无路了,她一个人,又不识字,之前天天跑派出所,后来实在也是没消息,她只能自己出来找,可人海茫茫,她又去哪里找?
后来即便加了许多找孩子的各种群,也真的有人找到孩子,可她的孩子还不知在哪。
妇人说着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该信时落,可心里总还抱着哪怕一丁点的奢望。
“大妹子,你可要想清楚,这小姑娘看着不大,哪里会算命?你这钱可就打水漂了。”刚开始过来的大妈劝妇人。
妇人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她眼睛红肿,神情憔悴,只渴盼地看着时落,“你帮我算算,再找不到我的孩子,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越是到后来,妇人越是绝望,她多少回都恨不得去了。
只是想着孩子可能在哪个地方受苦,她又不甘心。
时落问:“写下你孩子的出生时辰,你可带了他的东西?不管穿的还是用过的都行。”
“带了,带了。”妇人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她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更多还是怀念,“这是我儿子的胎发,我一直随身带着,这个有用吗?”
“胎发最好。”时落回道。
妇人又在时落推过来的纸上写下孩子的生日。
“要具体到分秒。”时落又提醒。
妇人记得清楚。
时落掐指算出了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她取出一张画好的符篆,取出三根胎发,又跟妇人说:“我需要你三根头发。”
夫人伸手就往头上抓,恨不得将满头头发都给薅下来。
“三根就成。”时落又强调一遍。
妇人这才松了手,一下拔下来十多根,她颤抖着手,将头发递给时落。
取出三根头发,仍旧随意洒落在符篆上。
时落太过风淡云轻,看热闹的人竟都慢慢沉静下来,无人开口,这一方天地一时无比寂静。
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时落。
“唤你孩子的名字,大名。”时落跟妇人说,“诚心些。”
莫说古代,就是现在,许多孩子被吓着,家人都会拿着孩子的贴身衣物,在孩子被吓着的地方大声喊孩子的名字,让他们快回来,这叫“叫魂。”
“张成,张成,张成——”妇人喊得一声比一声大,几乎是含着血气。
就在妇人边哭边喊时,符篆上的头发竟慢慢动了起来。
这处围着好几圈的人,又无风,好好的头发竟然缓慢的开始挪动,像是有人在拖着头发动,仔细看去,这几根头发竟然不是胡乱动弹,却是有规律的。
只是外行的人看不懂。
最开始是妇人长些的头发缓慢挪动,原本随意洒落在符篆上的头发竟渐渐朝一处靠拢,而后发根直指一处。
三根胎发再开始缓慢朝长发移动。
这一幕太过玄幻,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一点就将头发吹歪了,那妇人干脆捂着嘴,眼泪哗啦啦地无声往下掉,她不打扰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