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旬今天回家的状态跟往日明显不一样,气色也好了许多。
正如明旬不在明老先生面前露出痛楚一样,明老先生就当自己不知道明旬时时受苦,可明旬从小就是明老先生亲手带大的,他有任何异样,明老先生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孙子已经好些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明旬也没隐瞒,祖父问了,他就答了。
他感激时落,本想着明天再来拜访,可他心里放不下,他总想着自己孙子还有救,既然时落能让孙子摆脱痛苦,是不是也能延长孙子的命?
这才赶着天黑过来。
“我能消除他身体上的痛,不过他的命我暂时无能为力。”时落知道老先生来的目的,不用老先生开口,她先说道。
明老先生先是神色一黯,随即又惊喜地看着时落,“小师父,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有可能改了我家明旬小子的命?”
“我不知道。”时落从不撒谎,她给师父的信才寄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回信。
“哪怕有一点希望都好,小师父,不管你需要什么,尽可跟我说,我会想尽办法给你找来,只求你能救救我家明旬小子。”明老先生能将明家家业发展壮大到今天,还被国家领导接见,靠的不光是商场上的杀伐果断,他的为人谦和有礼,处事进退有度。
时落不会也不会跟他客气,她直接开口问:“明旬应当不是明家第一个短命的子孙吧?”
第38章 差点没了命
明老先生瞳仁一缩,眼睛随即缓缓睁大,他不错眼地看着时落。
他请过数位天师给明旬改命,皆无功而返,那些天师都说明旬身体弱是体内有阴气跟朱雀神煞,他们试图给明旬祛除体内阴气,可那些天师用尽了手段,明旬除了更痛苦外,身体没有任何好转。
至于朱雀神煞,也本不该致命的。
时落还是头一个说出明家隐秘的人。
明老先生没有立即回答时落的问题,他抱歉地跟程怡星说:“程姑娘,不知能否回避一下。”
在人家家里,让主人回避,老先生实在是愧疚,可这事关明家的多少代的隐秘,明老先生不得不这么做。
程怡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她忙点头,“好,你们先聊,落落,我先下去扔垃圾了。”
便是在房间也可能听到客厅的谈话,程怡星体贴地出了门。
时落点头,等程怡星换好了出门的鞋子,时落又突然说了一句,“带上外面一人。”
之后她眼神示意明老先生。
“对,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独自一人出门不安全,让明江陪你下去。”明江是老爷子带来的保镖之一。
“不用,我就去——”程怡星想拒绝,话没说完,她顿了一下。
落落不会无缘无故让别人陪她下楼,程怡星立马改口,“好,那就麻烦这位大哥了。”
明江是两个保镖中个头更高的那位。
门被关上,时落将程怡星泡好的茶水放在明老爷子面前,并不催促。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慢说道:“不知道从明家的哪一辈开始,明家每一代总有一个夭折的孩子,有的才出生,有的活到两三岁,也有十来岁的,他们的症状都跟明旬一样,只有明旬那小子活到了成年,因为前面几个都是出生便夭折,这事就被明家祖先隐瞒下来,并没引起注意。”
几十上百年前医疗水平落后,孩子夭折并不是罕见的事。
即便有人猜测过,可没有证据,那些人也只是私下谈论。
再说了,到如今,明家这几代中只有明旬身子弱,其他人都很健康,大多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
时落敛眉思索片刻,朝明老先生伸出手,“我能否查探一下?”
她视线落在明老先生的手腕上。
老先生会意,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时落直接贴了张符篆在老先生身上,这才两指按在明老先生脉搏处,缓缓输入灵气。
老先生身体僵直了一下,继而不敢置信地看向时落。
有了上回替明旬输入灵气的经验,时落这回只分出一丝来,缓慢探入明老先生的体内。
灵气游走于老先生的奇经八脉,时落盯着明老爷子看,万一他有不适,自己也好随时停下。
良久,时落收回手。
“小师父,怎么样?”
“郁滞。”对把脉,时落也只粗浅懂些,她说:“老先生该知道百病皆生于气。”
“我何尝不知,只是明旬一天这样,我一天放不下心。”明老先生叹道。
“老先生体内也有一道煞气。”时落下一句简直是石破天惊。
“什,什么?”哪怕活了七十多年,遇到过无数大风大浪,早喜怒不形于色,听到时落这话,明老先生还是失态了。
“与明旬体内的煞气一脉相承,只是老先生体内的煞气微弱,无法与阳气抗衡,才不易被察觉。”
“小师父的意思是我们明家所有人体内都有这种煞气?”老先生急切地问。
“我不知。”没探过,时落无法保证。
“这煞气微弱,确切地说,这煞气并无增强的条件,对身体无碍,最多会有一些小摩擦。”时落解释。
明老先生并不关心自己,他着急问:“那我家明旬呢?为什么他体内煞气这么重?而且还有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