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旬二话不说,就要打电话。
“哎,你这臭丫头,还是这么不经逗。”老头吹胡子瞪眼,他起身,没好气地说:“成,我这就帮他看看,成了吧?”
“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老头咕哝了一句。
时落皱眉,“老头,你又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我啊,就是说我这辈子惨哦,就收了一个徒弟,这徒弟还不孝。”老头嘴上抱怨,手上却不停。
他带来的包袱比时落的要大的多。
打开包袱,里头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摆放着。
一个小瓷瓶滚到老头的脚边。
老头捡起瓶子,“对,就这个。”
话落,他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褐色丹药,递到明旬面前,“吃了它。”
“这是养神丹?”时落看着小瓷瓶颜色,不确定地问。
要说他们师徒两人当中时落对符箓精通,那老头就对丹药精通。
反正小时饿极了,老头也会拿丹药给她充饥,后来她能自保了,老头才懒得动手制作丹药。
老头矜持地点头,挑眉看了明旬一眼,“怎地?不敢吃?”
“多谢师父。”明旬将丹药放入口中。
养神丹,顾名思义,温养神魂,神魂强大,精神力自然强大。
只是时落担心的是,“这不会被他识海当中那东西吸收了?”
“它会抢夺是肯定的,只是它目前还不能彻底占据你的识海,这养神丹你能吸收大部分。”老头说。
明旬又道了声谢。
老头最不喜听这些谢来谢去的话,他摆手,“你如今神魂不定,我跟丫头还不能短时间内再进识海,等你养养再说吧。”
想着时落跟她师父许久没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明旬识趣地告退。
明老爷子给老头住的房间就在时落隔壁。
等明旬带上门,时落问老头,“师父,你也只能看出明旬活不过一年半载?”
老头哼了一声,背对着时落坐在沙发上,“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
那语气,分明泛着酸意。
与老头相处了十多年,时落又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时落走到老头跟前,“师父,我攒了好多钱,本来也打算带你跟石劲来上京转转,还要带你们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老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紧绷的脸就松缓了许多,“攒了多少?”
“十万多一点。”时落掏出卡,“十万在这里。”
那多一点也就是不到三千块钱。
至于欠明旬的钱,她再慢慢还吧。
这会儿哄老头要紧。
老头果然眉开眼笑,“十万不算多,不过够咱仨在上京吃喝玩乐一阵了。”
“这回过来,我去了石劲家一趟,把你买的书给他了,他阿奶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他走不开。”老头叹了口气,“约莫再有两三个月——”
虽说他们师徒二人转转悠悠这么多年,看多了生死,可熟悉之人即将离去,他们心绪多少还是有些低落。
“到时我回去一趟。”时落说。
“是该回去一趟。”
老头并未收下时落的卡,理由是,“出门花钱你还要我自己付?”
时落与老头在山上时话不算多,却也不是很少,多数时候老头懒散地听着,时落不厌其烦地叮嘱。
这回时落坐在老头对面,半天没吱声。
老头觑了她一眼,时落并未注意,他又飞快地觑了一眼。
而后清了清嗓子,“丫头,你很看重明家这小子?”
“嗯。”时落没隐瞒,“他是我来上京后最好的朋友,他帮我很多。”
老头朝时落招手。
时落上前,蹲在老头面前。
老头难得认真地打量她,而后叹了一句,“明家那小子有些可怜。”
“是。”
老头知道他跟时落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不过并不妨碍他幸灾乐祸。
“罢了,既然当初让你下山,这一切都是你该经历的,如今你将他当做朋友,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老头将时落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不过要救他可不容易,这事关明家千百年来的一份责任,也可以称作桎梏。”老头又问了时落一遍,“你真的打算救他到底?”
“哪怕你要付出极重的代价?”老头紧紧盯着时落。
“嗯。”时落没有犹豫。
老头揉了揉时落的发顶,将她的发丝揉乱,这才不悦地说:“我倒是不知道该羡慕他还是同情他了。”
时落不太明白她师父的话。
老头也不等她多想,对时落说:“让明家那小子进来。”
时落点头,起身,往门口去。
她拉开门,往外看。
明旬并未下楼,他此刻就站在三楼楼梯口,听到开门声,明旬看过去。
时落跟他招手。
明旬上前,“你与师父谈好了?”
时落点头,拉着明旬进门。
两人老老实实坐在老头面前,不复先前在时落面前的笑,老头绷着脸,对明旬说:“或许你的性命可以一救,不过这天下若有人能救你,非我这小徒弟不可。”
明旬面上并未有惊喜。
他先问:“救我,可会让落落受伤?”
“伤筋动骨肯定会,不过命应该是能保住的。”要不然老头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