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身子一抖,从树上掉了下来。
明旬离的最近,他上前,接住小黑。
小黑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从他胳膊上跳了下来,而后快步跑到时落脚边,用尖牙咬住时落的裤脚,要将时落带走。
看小黑的意思,应当是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时落将小黑抱起来,指着不远处,“这里有许多动物,如今天冷,它们才躲起来,等来年,它们都会出来陪你玩。”
感受到灵力波动,躲藏在暗处的小动物纷纷探出头来。
小黑猫鼻头耸动。
小黑四肢紧紧抱住时落的胳膊。
“既然你不愿意呆在这里,那就继续跟着我。”
听到这里,屈浩才松口气,“吓死我了,要是小黑留在这里,下次我想见它,还得跑好几个小时。”
时落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刚才是明旬救了你,你该跟他道谢。”
小黑朝明旬叫了一声,这一声比听着比以前都要软和。
若无人来抽取老树的灵力,它起码还能再活几百年,时落用额头碰了碰粗糙的树身,跟老树说:“若我还活着,有人再过来,你便入我梦中,我会尽可能早些来救你。”
一根树枝伸过来,轻拍了下时落的后背。
“放心,我起码能活百十年。”时落回它。
老树这才收回树枝,眼看时落要走,方才那根树枝再次勾住时落的衣服,另一根则往它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扒拉。
时落走过去,枯草被扒拉开后,露出长在腐烂树根上的一株灵芝。
明旬看着这一幕,心里生出一种固然如此的感觉。
树林里有的,对人类来说珍贵的可不就是人参灵芝之类的吗?
灵芝被枯叶盖着,老树显然是将其藏起来,准备留给时落的。
这种馈赠时落不会拒绝。
不过上京附近的老树显然比泗良县那边的树藤要圆滑,老树瞅着跟着时落来的还有三人,它又扒拉开另一堆枯草,露出藏在里头的好几种草药。
老树枝丫晃动。
时落跟明旬三人解释,“这是让你们分一分。”
“它,它还懂人情呢?”屈浩惊叹,他走过去,蹲着看,“我一个都不认识。”
“桑黄,地黄,甘草。”时落推了一下明旬,“正好三种,你们一人拿一种,这是老树的心意,莫要辜负了。”
“落落,哪一种是甘草?我想要甘草。”别的他不知道什么有什么效用,甘草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早知道甘草是甜的。
时落指着跟别的豆科之物看不出区别的几根草根,“就这。”
屈浩麻利地拾起来,夹在咯吱窝,“谢谢啊。”
老树的心意,明旬跟屈琅也不能拒绝,他们两人随手拿了一份。
几人跟老树告辞。
既然来了山上,时落想去山顶的道观拜拜。
明旬自然要跟着的。
两人看向屈家两兄弟。
明旬提醒屈浩,“爬到山顶会很累,你确定要去?”
屈浩加紧了咯吱窝的甘草,带头网上走,“你小看我了。”
本以为山顶无人,等四人到时,却发现这里竟然被收拾干净,连大门都换成新的了,上方的牌匾也改了名,叫‘清远观’。
时落疾步往门口走。
“落落,别急。”想到上回那个天师,明旬不放心地将时落扯到身后,他自己上前敲门。
院子里有人,明旬敲了没加下,门便会打开。
来人是个道士打扮的老者,约莫花甲之年,他胳膊上还搭着佛尘,看到明旬四人,视线重点在四人的穿着上转了一圈,而后露出一抹淡笑。
看架势,颇像一位高人。
“几位是来上香,算命,还是看风水?”老道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敢问大师道号是什么?前几个月我们过来一趟,这里好像还没有观主。”明旬将时落挡的严严实实的,老道没看着时落,自然不知道时落跟他是同行。
“贫道无为,善人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是有观主的,观主是我师兄,不过我师兄去世多年,这道观便荒废了,我因师兄所邀,继承这道观,只是前几年我在外修行,近日才得空。”老道挥了一下佛尘,又说:“日后贫道会常居此处,善人若有所求,可来寻贫道,贫道必将尽我所能,替善人解忧。”
屈浩跟屈琅见明旬跟时落脸色不对,两人都没出声,只一左一右站在明旬身侧,将时落挡的又严实了些。
站在明旬身后,时落手点了点明旬的手背,她想出来。
明旬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而后微微抬起下巴,目空一切。
明旬本就矜贵俊美,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丝毫没有违和感。
“我想算命,若是算的好,我不会亏待你。”明旬傲慢地开口。
老道先是一喜,随即端出高深莫测的姿态,“贫道观善人相貌堂堂,应当是栋梁之才。”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请随贫道进来,贫道会细细为几位测算。”老道转身往里走。
等人进门,屈浩才小声问明旬,“明小旬,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刚才明旬那表情动作让人想揍。
“这应该是个假道士。”屈琅说。
明旬点头,“或者是根本不会算命测字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