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后辈没几个能耐人,且手段卑劣,明旬耻与之为伍。
“好。”时落做事本也是随心。
三人才吃过饭,家里的电话又响了。
还是施家的家主打过来的。
老爷子才要伸手,明旬先一步接了电话,“施权,若你想借落落之手,想让施家起死回生,我劝你早些打消这个念头。”
明旬极少有如此沉冷的时候。
那边显然没料到会是明旬接电话,施家家主不怵老爷子,却怕明旬。
“明,明总——”施家家主年纪比明旬父亲的年纪都大,可就是这么个小辈,做出来的事却让他胆战心惊。
在他第一次去明氏集团见时,他还拿着长辈的架势去见明旬。
那一次他在明旬办公室里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他还发了火,甚至摔了杯子,明旬的助理确是来了,却也带来了保安,他被保安扔了出去。
那个戴眼镜的助理木头似的,说话也是一板一眼,他说:“能让你上楼,已经是明总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了,只是作为长辈,施总是不是也该有长辈的样子?”
说完,那助理还给了他一张卡,“这里有一万,省着点花,应该够你们一家一个月花用的,这是明总的心意。”
他当时就把卡扔了。
施家主也想有志气,再不见明旬,只是施家已经经不起任何商场沉浮,后来他还是硬着头皮又去了明氏集团。
这次他老老实实地预约,等了约莫一个小时,明旬才见他。
他试图用明家跟施家老一辈的交情说服明旬帮施家渡过难关。
施家家主到今天还记得自己说完后明旬的表情。
明旬仍旧是笑着的,眼底却毫无波澜,说出口的话更是凉薄无情。
明旬说:“施家对我祖父的恩情我们明家一直记在心里,当年施家心大,无需明家庇护,离开明家后,祖父已然对你们仁至义尽。”
“您是长辈,既然已经求上门了,我自是不好拒绝。”明旬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温水,“这样,待你们施家穷途末路的时候,我会助你们一二。”
之后真的如明旬说的那样,施家一直在沉浮间来回摆动。
他知道这是明旬的恶趣味。
可他只能陪着笑,还得感激明旬。
因为施家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让他们一无所有,过普通人的日子,他们会承受不住的。
思及此,哪怕隔着电话,施家主脸上本能地带着谄媚的笑,“明总,前几回多谢您的帮忙,我本来一直想请您吃顿饭,这回正好,我请您跟大师一起吃饭。”
这是笃定时落会答应替他们看风水了。
明旬嘴角微勾,他声音仍旧平和好听,“恐怕是要让施家主失望了,落落没空。”
说罢,明旬直接挂了电话。
他不想这么晚了,落落还被打扰。
老爷子隔空点了点明旬,“你就不能对人客气点?外人谁不说你是年轻一辈中最有礼的?就是要拒绝,也得给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明旬这样就很好。”时落朝明旬招手,等明旬坐在身边,她朝明旬身边靠了靠,“我与施家无缘,明旬对他们亦是仁至义尽。”
明旬垂首笑,与落落相处久了,他也潜移默化地受了落落影响。
对不喜欢的人,无需与他们虚与委蛇。
见时落对自家孙子这般维护,老爷子非但不生气,还高兴的很,他笑呵呵地点头,“既然这样,我就替你推了施家。”
之后施家主果然又打了好几次电话,还亲自上门了一回,不过都是趁着明旬不在时,他们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了,心更软些。
不过明旬叮嘱过老爷子,落落不想做的事,谁都不能勉强。
既然时落说了与施家没有缘分,施家几次打电话过来,明老爷子都拒绝替施家说情。
直到施家主上门。
“老爷子,是我家老爷子托梦给我,他又说起当初与明家的深厚情谊,他还骂我是不肖子孙,说是我拖累了施家。”施家主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苦苦哀求,“老爷子,您帮帮我,我家老爷子在梦里都哭了,还说起当年救您的事。”
明老爷子叹口气,刚要拒绝,门口却传来时落的声音,“既如此,我便替你算一卦。”
施家主眼中放光,他起身,迎上去,“您就是时大师?”
“您姓时,我姓施,我们说不定多少年前是一家。”施家主强行要跟时落扯上一丝半点关系。
这回连老爷子都皱眉。
“我这个姓是师父取的。”时落没给他面子。
施家主听懂了,他有点尴尬地搓手,视线落在茶几上,他忙将面前的礼盒往时落面前推过去,“听说时大师在找药材,这是雪域野参,我托人买的,说是长在高山上,纯野生,有几百年了。”
时落只扫了一眼,“假的。”
施家主先是惊讶,随即满脸尴尬,看起来又有点不好意思,“那,那是我被人糊弄了。”
时落看他,没说话。
施家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坐吧。”
施家穷途末路,哪里有钱买这么好的野参?
施家人做事真的是越来越没脑子了。
时落坐在施家主对面,也不与他寒暄,只找来纸笔,放在他面前,“你想算什么?”